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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0:39:30 作者: 幼禾
沈青枝手中拽著那手鐲,瞧了瞧那還冒著熱氣的玉米糊糊,竟覺得胃腹確實有些餓得慌,她將那鐲子復又戴到雪白皓腕上,接過那碗,拿起男人遞來的勺子舀了一勺。
甫欲放進嘴中,卻被人握住皓腕,他漆黑深沉的眸子落在她艷麗的臉上,搖搖頭,「吹一吹。」
話落,便身子湊近她,就著她的碗,輕輕吹了吹,那碗中浮上來的熱氣,瞬間被吹得散了團。
沈青枝察覺到他握在她皓腕間,那手掌上的火熱,忙紅了臉。
「可以了,喝喝看。」
吹了一會兒,直至那熱氣吹散了些,他才起身,將那白如玉,薄如紙的薄胎白瓷遞至她面前。
沈青枝抬眸,與他深沉如墨的眸子撞在一起,他的瞳孔極黑極亮,像是夜空中耀眼的繁星,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大人……」
她輕聲喊他的名諱,有些不知所措,知曉那鐲子上的秘密後,她更是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這人究竟對她存著怎樣的心思,她實在不知。
「先喝。」
他薄唇張了張,便走至一旁坐下。
長指輕叩桌面,腦海里倏然浮現出方才那小姑娘手中拿著鐲子的樣子,江聿修逐漸明白她為何表情複雜。
沈青枝肚腹有些輕微的飢餓感,她一勺一勺地喝了不少的玉米糊糊,待至喝了半碗,她忙將那白瓷碗擱在桌上,輕輕朝江聿修那邊推了推,「大人,您也喝些。」
江聿修極自然地接過那碗,就著她的勺子喝了些許玉米糊糊。
清甜甘爽的味道縈繞在嘴裡,他擱下那碗,看著姑娘笑了笑,「枝枝用過的勺子就是甜。」
話落,沈青枝那張白皙精湛的小臉瞬間緋紅一片。
她將自個兒用過的帕子遞給男人,「大人擦擦嘴。」
其實他嘴角乾淨,不沾一絲糊糊,但沈青枝還是將自個兒用過的帕子遞給了他。
男人含笑接過那帕子。
兩人飲了粥,有了些力氣交談。
江聿修長指叩了叩桌子,抬眸看向她,「枝枝以後不用在外等吾。」
「為何?」沈青枝本還安安靜靜端坐在那處垂聽他的話語,當即長指絞動著手中的帕子,有些急躁,「大人可是不疼愛枝枝了?」
美眸眨了眨,眼底湧上一層薄霧,「是不是……」
是不是外面有了新的小娘子作伴?
可這話她說不出口。
卻是只能垂著眸子,有些哀怨自憐。
「正是因著疼愛枝枝,怕枝枝凍著,才不想讓枝枝在外等候。」他伸手,撫上她皎白的面容,輕輕摩挲了下,又愛憐地點了點她的鼻尖,「枝枝又胡思亂想了?」
沈青枝搖搖頭。
燭光搖曳,屋子里溫馨愜意。
趁著夜色溫柔,沈青枝將皓腕上那鐲子褪了下來,擱在桌上,輕輕推至江聿修面前。
「大人,這鐲子裡頭有字。」
她輕聲細語,美眸低垂,有些羞澀。
「嗯。」男人看了眼那玉鐲,點點頭,「怎麼了?枝枝不喜歡?」
沈青枝搖搖頭,「枝枝不解,大人為何要在這裡頭刻這字。」
「枝枝還不懂?」男人面容白皙,因為倦態,顯得有些滄涼。
沈青枝看著他,沉默不語,她其實心裡頭有答案,只是她想親耳聽男人說出那話。
只因她沒多少安全感。
時間靜止,江聿修直愣愣盯著她,那雙清冷孤傲的眸子里,滿是她柔美的身影。
沈青枝有些不敢再與那人對視,忙垂下頭。
下一秒,便感覺那人走至她跟前,拿起那玉鐲,輕柔仔細地戴起她纖細的皓腕上。
冰涼觸感襲來,沈青枝身子一陣顫慄。
緊接著,男人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展開的五指合攏,大掌全然包住她的拳頭。
他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笑意,眼神專注地看向她,「吾心裡頭有枝枝,只有枝枝。」
*
「他當真和枝枝這般說?」小館兒內,香山眼睛亮了亮,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沈青枝點點頭,眉頭微皺著向香山求助,「可是我仍是不敢全然與他……」
「枝枝擔心什麼?」香山忙斟了杯酒來,遞給她。
沈青枝接過那酒,唇沾了杯口,眼裡閃過哀愁,「自是我與他,身份有壁。」
香山眉眼彎彎,靠近她纖細的肩膀,湊到她耳邊,很輕很輕地開口,「可是枝枝的靈魂很美,不必自卑。」
自打決定離開這小館兒之後,香山嘴角的笑顏愈發迷人,說完她又慵懶隨意地靠在軟塌上,拿起酒壺朝著嘴裡灌了灌,「枝枝,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有酒沒酒,活在當下。」
沈青枝被她的話所感,端起酒杯大口喝了起來,她小臉微醺,獨屬於桃花釀的清香,在口齒間縈繞,醇厚甘甜。
「枝枝,你午後就要離開揚州了……可能……」
香山嘆了口氣,高高舉起那酒壺,美麗動人的水波里蕩漾著淡淡憂傷,「不管了,我會去上京找你的。」
說完,她猛地將那酒盡數灌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