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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0:39:30 作者: 幼禾
就連那些個閨房秘事兒也一股腦兒傳授給來她。
沈青枝離開這小館兒時,臉色緋紅,極不好意思。
見她從這酒館兒出來,冬葵,白沭二人忙一左一右圍在她身邊。
「小姐,來這酒館兒做甚?」白沭不知沈青枝從前與這瘦馬有交,有些困惑。
冬葵睨了她一眼,「白沭,小姐的私事還是不要過問為好。」
沈青枝拍了拍冬葵的手,轉頭看向白沭,微微一笑,「白沭,今日這事,不要告知你家大人。」
白沭沒說話,腦子裡飛快旋轉怎麼應對。
倏然,一道熟悉面孔自那酒館兒里走出,俊美柔和的面孔,頎長高挑的身形,一切都是那般熟悉。
那人手上拿著這把羽扇,著一身月白綢緞廣袖長袍,頭戴綸巾,溫文儒雅。
沈青枝微微一怔,心裡頭閃過一絲熱流,忙提著裙擺朝那人追去。
微風拂過,吹起她烏黑亮麗的長髮,她那條竹青湖綢對襟長衫也跟著飄動起來,裙擺微揚,走動間,盈盈香氣撲面而來。
宋戈正與友人談笑,餘光撇見一傾國少女急匆匆行至他跟前,他微微一愣。
身旁那男子見到這般貌美少女,眼睛一亮,忙用胳膊肘捅了捅宋戈,「筠白,這是?」
沈青枝攥著裙擺的玉手緊了緊,她抬頭仰望著這般玉樹臨風的少年,目光楚楚,顧盼之間令人心生蕩漾。
「郎君,你上次給我的畫被人調包了。」她委屈巴巴地盯著那少年郎,目光停留在那張俊美非凡的臉上,楞了許久許久。
這張臉和她太過相似,她總覺著在做夢似的。
這天下,竟還有如此相似之人?
宋戈一襲白衣,清俊出塵,溫柔地用扇子給她扇起風,「我又不會跑了,急什麼。」
他的聲音極雅致,清泠泠的,帶著一絲慣有的江南男子的細膩纏綿。
「我叫宋戈。」他回答了她當初問她的問題。
「一幅畫而已,還來向我討債?」他莞爾一笑。
沈青枝瞧他衣服談吐不凡氣質高雅,也不像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便又鼓足勇氣問道,「郎君,那你覺得我們生得這番相似是巧合嗎?」
離得近,男子身上一陣淡淡地香味縈繞在她鼻尖,她頓時有些陌生緊張,腳步往後退了退。
那廂沉默了會兒,只說了一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我說小娘子,現下流行這種藉口搭話了?」宋戈身旁那人笑道。
沈青枝臉皮子薄,有些羞得慌,但今日這郎君身旁另有人在,還是個極嘴碎之人,她又不便再問,忙行了禮道上一聲,「打擾了。」
便拉著冬葵她們離開。
小娘子身姿窈窕,眉目如畫,一顰一笑都甚動人,宋戈身旁那好友看得心痒痒的,忙問他,「筠白,不介紹下?」
宋戈睨了他一眼,通身的寒氣瀰漫開來,那友人忙噤了聲。
*
這廂沈青枝回了江聿修在揚州的宅子,心跳還有些劇烈。
她深吸口氣,讓自己靜下心來。
那張臉,她看了便覺得心裡堵得慌,她怎麼也想不通,莫非她娘親還生了個孩子?
那宋戈真是她娘親的另一個子嗣嗎?
她不解。
冬葵端來臉盆,將帕子放在盆里浸濕又擰乾,拿來遞給沈青枝,「小姐,爺差人送來了些瓜果。」
沈青枝接過帕子擦了擦臉,頭腦瞬間清醒許多,她問道,「他回來了嗎?」
冬葵搖搖頭,接過那用完的帕子放在清水裡洗了洗,「未回呢,衙門裡頭有些事兒,耽擱了。」
「他近日怎老往衙門跑?」沈青枝不解。
冬葵歪著腦袋,思忖了下,「好像在調查什麼案子,具體奴婢也不知。」
洗了把臉,舒服了許多,白沭又喊人送了些冰塊進來,屋子裡清涼舒適,沈青枝心裡頭的石頭也落了下來,她不再繃緊身子,躺在木質躺椅上,吃起瓜果來。
「冬葵,舅母那邊有消息嗎?」沈青枝突然想起林夫人來,忙將冬葵叫了過來。
冬葵正在用那洗臉水澆花,聽到她的話,忙匆匆忙忙跑了過來,「好像正氣著呢,今日連書院都未去。」
沈青枝聽聞,沒再問,過了會兒,又不放心,讓冬葵捎了封信送了過去。
待之做完這一切,那首輔大人也從衙門回來了。
沈青枝聽到門口腳步聲響起時,她嘴裡正吃著桃子,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好不自在。
先前的那些煩惱,在靠近他時,都一股腦不見了,腦子裡只有著對他的盼望。
她好像沉淪了。
沉淪在了他的溫柔里,這感覺虛晃又真實,讓她一顆柔弱的心,變得愈發小心眼起來,只想他為她一人而溫柔。
門未關,江聿修踏門而入,便見那姑娘悠哉悠哉地躺著,她背對著他,只露出一個頭頂,但江聿修卻知道,她自是愜意的。
心裡倏然一松,如此便好,她沒有不悅,沒有傷心,就好。
「枝枝。」他走至她面前蹲下,握住了她的手。
方才江聿修在溫泉池沖了下身子,去除了一身牢獄裡頭的晦氣,換了身乾淨的月白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