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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0:39:30 作者: 幼禾
    沈青枝被她一巴掌打懵了,纖細柔弱的身子搖搖欲墜,烏黑長髮散在臉上,遮住了那大片的紅,她抬眸看向她,以及她身後那群看好戲的高門嫡女門,捂住臉,凝眉問道,「何時穿白衣也成一種罪了?是姐姐定的罪嗎?上來就是一巴掌,妹妹是不是可以去官府上訴了?」

    她眼神冷靜,多日不見,竟多了一絲慎人的凌厲,倒和那高高在上的首輔有些相似。

    沈青靈屏住呼吸,搖搖頭,一把掐住她纖細的下巴,盯著她楚楚可人的眼眸,嗤笑道,「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和你那娘一樣下賤,這種場合也只配穿白色了。」

    沈青枝的脖子被她狠狠攥在手裡,方覺要窒息了似的,她狠狠抓住沈青靈的手臂往下拖,卻是使不上力,只能張著嘴拼命呼吸,身旁的冬葵看自家小姐蒼白的唇瓣,嚇得用力去拽她的手腕。

    偏生沈青靈一個用力將她狠狠踹了一腳,冬葵當即小腹被踹得生疼,她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家小姐被掐得喘不上氣來,大聲喊著,「快來人了,我家小姐快被掐死了,求求你們救救她吧!」

    可惜這群高們貴女沒一人敢上前去幫她,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

    偏僻的冷宮幽暗寂靜,一片樹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恍惚間,沈青枝覺得腦袋嗡嗡的,她閉上雙眼感受著這一刻的絕望,她看了眼地上即使疼得冒冷汗卻依然在求救的冬葵,又看了眼那群冷眼旁觀的貴女,以及掐著她脖子的沈青靈。

    倏然覺得一陣悲哀。

    或許這就是無權無勢的悲哀。

    可憐她甫到上京,剛學了點制香皮毛,就險些被人害死,這人還是她父親最寵愛的女兒。

    父親......如若她這不受寵的女兒死了,他會感到悲哀嗎?

    「啪嗒」一聲,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在她最後一刻清醒的時候,她聞到一陣熟悉的清香徐徐飄來,鵝梨果的清甜伴著青蓮和梅花的香氣,讓她在瀕死的那一刻燃起了希望。

    刀劍聲響起,她看見沈青靈被踹得撞上了石牆,整個人像只破碎的罐子從牆上摔在了地上,那群無動於衷,冷眼旁觀的貴女被侍衛們一個個用刀架在了脖子上,滿臉驚恐與害怕。

    沈青枝落入熟悉的懷抱里,睜開眼就看見男人慌亂緊張的眼神,以及眼尾處被壓抑的殺氣。

    「枝枝,不怕,我來了。」江聿修柔聲開口,目光停留在她被掐得通紅的脖頸上,眼尾的那抹殺氣愈發濃烈,他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惹她者,他必皆除之,定撕個粉碎。

    但......那人是她嫡親的姊妹,他該怎麼辦呢?

    第15章

    如若那人是傷她性命的親人,他也自不會心軟。

    沈青靈癱倒在地上,眸光抬頭望向被男人親昵無間抱在懷裡的美人,急火攻心,一股子血腥味從喉嚨里湧來上來,她猛地重重咳了下,那猩紅的血液自口裡噴灑而出,沾染了那件雲錦絲綢製成的短衫。

    可隨即她又笑出聲,她像只伺機出動狠狠一口將獵物私吞的狼,緊緊盯著兩人纏繞在一起的身影,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眼神一凝,伸手用力擦了擦嘴角的血絲。

    自江聿修攜一群錦衣衛來之後,那群高門嫡女被嚇得瑟瑟發抖,哪還有一絲端莊淑女的模樣,倒像是被流放的罪臣之女,冰冷的刀劍架在脖子上,那冰涼的觸感襲來,有人嚇得甚至打了個寒噤。

    沈青枝被男人抱在懷裡,將腦袋靠在他堅實硬朗的胸口,聽著他沉穩快速的心跳,倏然間想起不久前那個一處即碰的輕吻,她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但想到此刻這裡還圍觀著這麼多貴女,她忙將昏昏沉沉的腦袋抬了起來,「大人,還是放我下來吧。」

    「人多口雜,免得遭人非議。」她又補了句。

    「身正不怕影子斜,枝枝怕什麼?」

    男人垂眸看了眼她疲憊的容顏,又看了眼她脖子上那片雪白此刻染上一層紅暈,胸口一陣刺痛,「這些人我從未放在眼裡。」

    他面無表情地說完這話,就欲抱著她抬腿離開。

    「可我是小將軍的未婚妻,此刻被大人抱在懷裡算什麼?就這樣大搖大擺出去肯定會招來非議,別人議論大人和外甥媳婦兒行這等不倫之事,您樂意聽嗎?」懷裡的小姑娘堅定沉著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明明還是那張清澈明亮的眼睛,就連紅唇也是那般嬌艷欲滴,誘人垂涎,可這開口說的話卻是能將人一股腦氣死。

    江聿修停下腳步,垂眸問她,「不倫?枝枝就是這般看待與吾的關係的?就這般令人不齒?見不得人?」

    沈青枝紅唇微張,想解釋,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最終滿腔的委屈只能化為一句,「可大人和枝枝的關係不正是如此嗎?我是鐵騎小將軍的未婚妻,您是他舅舅不是嗎?」

    江聿修凝眸極認真地看著她,「這麼想嫁給他?」

    沈青枝不語,在認識江聿修之前她確實想早日嫁與裴安,有自己的小家,可是自打與江聿修相識,她早已將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可這話怎麼讓她說出口,她難道要告訴他,她窺覬未婚夫婿的舅舅嗎??

    許久許久沒有等來她的解釋,江聿修那顆火熱的心在一刻一下子降至到了冰點,他冷笑一聲,眸底的溫度降到最低,「枝枝說的是,是舅舅逾矩了,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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