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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0:39:30 作者: 幼禾
    江聿修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白蘇,姿態從容,眼眸里一片寒意,那兩人的性命僅在他一念之間,但他卻將這個選擇的機會給了沈青枝,「這野鴨子在不適當的地方戲水,枝枝覺得當如何處置?」

    沈青枝愣了愣,面上閃過倉皇之色,咬咬紅唇,語氣沉重,「願舅舅饒恕這野鴨子的性命,其餘皆由舅舅處置。」

    「聽見沒?還不快去將野鴨子趕走?」

    江聿修眼眸晦澀不清,但莫名地白蘇竟從他語氣中聽出了無限包容的寵溺,當即對著沈青枝低頭拱手說了一句,「姑娘英明。」

    白蘇走後,江聿修才看到因為緊張,沈青枝將自己的手腕都掐紅了,她膚色白淨,此刻那抹紅暈尤為明顯。

    「這般緊張?」他朝她走近,看著她不斷顫抖的羽睫,以及頭上那朵因為身子微微顫慄而跟著晃動的玉簪,心微微一動,沒忍住,動手將那簪子扶正。

    「不……」感覺到他的逼近,沈青枝進退不得,心裡慌成一團,但他走動間,那股子鵝梨果夾著清蓮和梅花的清香瞬間映入鼻尖,好聞到她甚至忘記了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覺得這味道讓她異常安心,甚至……還有些興奮。

    第12章

    這味道她似曾在何處聞過,以至於讓她如此牽腸掛肚,魂牽夢繞,更讓她覺得渾身都酥酥麻麻的,心跳加速,渾身無力,像是聞了軟骨散一般,故而沈青枝才執著於將這香味研製出來,看看這香料究竟奇特在何處,為何她除了在江聿修身上,再也未聞過。

    但她試了幾次研製這香,皆以失敗告終。

    此刻她突覺雙腿一軟,腦袋一陣猛疼,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在腦海里浮現,小娘子半躺在床上,雪白的小臉上淚痕滿面,楚楚可憐地抬眸望向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那男人低頭勾住她的下巴,眼神認真地望向她,「卿卿,可還能受著?」

    那嬌媚女子點頭,仰面朝他伸出雙臂,「郎君,抱……」

    柔軟身段在月色里更顯雪白嬌嫩,微風拂過,床鋪帘子隨風飛舞,柔和剛相碰,恰如擊玉敲金,金革質聲響徹雲霄,洶湧澎湃。

    沈青枝這下算是明白了,這幾日怪不得她見到江聿修總是耳紅心跳,大抵是她夜裡做了不該做的夢,肖想了這位首輔大人,更是褻瀆了他……

    思及此,她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江首輔眼疾手快連忙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她身段極美,今日為了摘果子方便,特意穿了件錦繡雙蝶紗衣,這衣衫輕巧纖薄,更能顯出女子優美玲瓏曲線來,此刻沈娘子雙眸含柔,嬌滴滴地盯著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愣人都無法拒絕此刻的誘惑。

    兩人身子相貼,沈青枝雙手輕輕抓住他腰上的腰封,心跳倏然加快,心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快要跳出嗓子眼,她不斷抓緊那腰封,身子離他也越來越近,纖腰上的手掌滾燙火辣,快要透過布料將她的肌膚灼燒。

    兩人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沈青枝輕嗅到他的呼吸之間都是好聞清甜的鵝梨果夾著花香,讓人聞著上癮,忍不住想著朝他靠近。

    「謝謝舅舅……」美人嬌嫩的唇瓣微張,淡淡清香自她口中散發出來,像是春日裡盛開的玫花帶著一絲陽光的明媚,讓人心癢難耐。

    江聿修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他忍住身體裡的燥熱,壓抑住眼底的欲望,兩人之間雖已一夜又欠好,但到底是他欺負人姑娘,倘若他告訴這姑娘他曾輕薄了她,依著這姑娘的溫婉柔弱的性子,必是會擔心遭人口舌,落個尋死覓活的結局。

    倒不如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看這姑娘的真實心意。

    思及此,江聿修鬆開了扶住她纖細腰肢的手,修長的五指在沒人看見的身後久久沒能動,仿若還帶著她身體的餘溫,熱得滾燙,但在浸淫多年,早已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能力,當下也只是神色自若,隨口問道,「枝枝用膳了嗎?」

    沈青枝搖搖頭,纖長的微睫微微顫抖,掩下心頭的失落,她抬眸,「舅舅呢?」

    「也未曾。」

    「那便一道去長安街上的館子裡用膳吧?我和冬葵二人來上京沒多久,倒是也沒下過館子,終日靠舅舅府上……」

    沈青枝欲說,靠舅舅府上大丫鬟接濟,但話剛出口,就連忙捂住嘴巴,圓溜溜的大眼睛甚是驚恐萬分地看著他。

    看著面前姑娘露出和素常嬌軟柔弱不太一樣的調皮表情,江聿修笑了笑,他本就生得極致俊美,是真正的五官優越,此刻因這一笑,將那身霸氣凌然,清冷淡漠的氣質淡了些,多了份文士的儒雅,沈青枝看呆了,這般儒雅博學的郎君,和那等民間相傳的凶神惡煞,暴戾恣睢的權臣截然不同。

    她伸手纏著自己的袖管兒,雙眸秋水盈盈地望向江聿修,論誰都得在美人的深情凝視中化為繞指柔。

    「無礙,吾知曉此事,如若有不合口味的菜,和下人說便是。」

    江聿修雙手背在身後,身姿高挑挺拔,他今兒心情愉悅,忍不住又輕扯了下嘴角,「介意吾邀請枝枝和你那貼身婢女一起用膳嗎?」

    沈青枝眨眨眼,心裡的煙花綻放開來,無數火花四濺,燙得她心裡熱熱的,連帶著眼眶都紅了起來。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對她如此關心尊重過,包括她那在揚州的舅舅一家,骨子裡也帶著鄙夷輕視,故而她才如此渴望一個自己的家,一個真正愛她懂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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