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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夫人一個電話打到了大洋彼岸，開口就是讓他跟許小咚離婚。

    「媽，到底怎麼了？」陳靖寒從會議室走出來，捂著電話在洗手間壓著聲音說話。

    「我讓你立馬回國跟那個女人離婚！」陳夫人說，「我們陳家沒有這樣的兒媳婦，結了婚還三天兩頭跟別的男的鬧緋聞。」陳夫人說，「立刻馬上回來，你爸現在也在。」

    「娛樂八卦那些新聞能信嗎？」陳靖寒解釋道，「我相信她不是那種人。」

    「你有多了解她？」

    「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這就夠了。」陳靖寒字字鏗鏘。

    雖然已經表了態，但是他還是回國了，因為這次陳夫人是鐵了心想要他們離婚，她甚至把陳靖寒的外婆給叫了過來。

    外婆打電話給他，說想見見他，陳靖寒推脫說有事忙，走不掉。

    老太太可沒那麼好糊弄，一邊嘆氣一邊感嘆道：「成老太婆了，都不招人待見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趁早死了好，省得給你們添亂。」

    陳靖寒連忙改口，「您等著，我馬上就買機票飛回去。」

    說完他就朝著辦公室闊步走去，扯下衣架上的大衣，往身上一披，徑直向門外走去。

    最近一直往返於國際航班，時差徹底錯亂，陳靖寒都快有些神經衰弱了。

    司機送他到機場，大清早的，陳靖寒也沒吃飯，只覺得胃裡空蕩蕩的，只發虛。

    到紐約甘迺迪機場有段路，特別顛簸，陳靖寒從計程車後視鏡里看到自己臉色差得跟鬼一樣，胃裡也翻江倒海。

    到機場的時候，他去了趟衛生間，在水池裡吐得稀里嘩啦。

    好久沒有暈過車了，不過還好抬起頭看到鏡子裡的那張臉依舊英俊。

    還差十分鐘登機，陳靖寒卻一個人站在候機室的衛生間裡抽起了煙，在這個時候，他特別想聽聽許小咚的聲音，聽她叫叫自己的名字。

    仿佛這樣，他就能夠重新活過來。

    他的靈魂一直寄存在許小咚那裡，只有見到她，他整個人才會完整。

    陳靖寒抽完煙，給許小咚打了個電話，電話沒打通，這時候登機提示音響了起來，空姐開始提醒陳靖寒登機，他的名字在整個機場裡循環。

    陳靖寒就像是沒聽到一樣，把登機牌撕碎扔進了垃圾桶里。

    他又打了一個，過了很久，許小咚才接電話。

    「怎麼了？」是他一向熟悉的語氣。

    許小咚講話一直帶有南方女孩子的那種軟糯，聽得他一下就紅了眼睛，覺得有點戳心。

    「老婆，我好想你。」陳靖寒終於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他一直以為自己非常牛，可以表情冷酷地對待所有分崩離析的情況，他始終覺得自己不會在面前哭。

    可是許小咚卻一次又一次讓他卸下所有堅強，讓他對溫柔投降。

    聽他聲音不太對，許小咚有點慌。

    「你怎麼了？」

    陌生國度的機場，並沒有人去理會一個外國男子站在衛生間門口紅了眼睛，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悲傷成這樣。

    陳靖寒扔了菸頭，「沒事了，我他媽就突然非常想你，想抱抱你。我現在在機場裡給你打電話。」

    「那你趕緊回來啊。」

    「我不想再在外面這樣四處跑了，我就想在你身邊。」陳靖寒嘆了一口氣，「為什麼我媽就是非要阻止我們呢？」

    許小咚沒說話，接著他說了一句。

    「小咚，要不，我們移民吧。」陳靖寒說，「你也可以把你媽接過來，憑我的能力在國外我們照樣可以過得很好。我媽那邊就完全不用管她了，怎麼樣？你喜歡哪個國家？歐洲怎麼樣？」

    許小咚突然有些感動，「真的要移民？」

    「等回去說。」

    在飛機上，陳靖寒想了很多關於移民的事，越想越覺得這事兒靠譜，不僅可以直接擺脫他媽，而且在國外可以給許小咚充充電，倆人就盡情地過二人世界。

    *

    許小咚在現場錄製節目，這期他們的製衣主題叫做「戀愛」。

    戀愛這個詞，能跟什麼聯繫起來呢。

    大抵是冰淇淋，草莓，甜甜的棉花糖，遊樂場，玩具公仔。

    學生時代的戀愛，是她給陳靖寒織的第一件腦子，雖然笨拙但是花光了她所有心思，是她連夜排隊也要買的三葉草情侶球鞋，是高不可攀的鉑金袖扣……

    工作之後，戀愛變成了更加實際的東西。

    具體變成什麼了，許小咚也說不上來，大概多一分經歷就會少一分幻想，她只覺得安全感滿滿。

    對成年人戀愛的詮釋，該用什麼來表現出來，她全然沒了靈感。

    這期節目錄得很不好，許小咚一直走神，鄔棋也是，說錯了好幾次話，完全不在狀態。

    許小咚覺得，自己可能是最近受到了太多負能量的辱罵，那群陌生人披著尖銳的鎧甲，一次又一次地惡意中傷她，而她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攻擊她的內容，無非就是那些什麼抄襲啦，出軌啦，還有她整容啦，最後一項完全莫須有，足以看出當代網友有多麼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