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大不了，就在一起，」葉星淮斂目，漆黑清澈的眼神定定地看向她，像要望向她心底。「反正我也喜歡你。」

    男人的呼吸輕輕噴濺在她的臉上，帶著剛游完泳後的急促氣息，籠罩著她有些微顫的身體。

    栗子舟忽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就那麼一直僵在原地，像在做夢似的，沒半點反應。

    葉星淮也沒指望她有什麼反應，只準備將她放下來，「落水了，又不是受傷了，自己去更衣室吧。」

    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栗子舟頓時抗拒地飛快搖頭，也不說話。

    葉星淮瞥她一眼：「自己不會走？」

    「不會。」栗子舟抓著他的胳膊不鬆手，好像終於反應了過來，語氣黏黏糊糊，「要叔叔抱。」

    「……」

    葉星淮簡直拿她沒有一點辦法，看了周圍一眼，有力的胳膊抱著她就朝更衣室走，語氣溫和，唇畔帶著絲微不可聞的笑意。

    「好吧，抱。」

    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很難重來。所以，他不願意再錯過第二次。

    彌補遺憾，也許很難做到。但至少能在有限的生命里，抓緊身邊的那個人。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因為將來有一天會死，就不敢去愛，那他和那些膽小如鼠的人有什麼分別。

    ****

    從栗子舟落水，到現在被救上來，馮清凌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她聲音很低，也不知道是在向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袁書格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當然不是你，別擔心了，快過去看看吧。」

    馮清凌咬著下唇，瞪了幸災樂禍的童熙蕾一眼，就朝女更衣室的方向跑了過去。

    走到兩人跟前，馮清凌依稀聽到了幾個字，她有些疑惑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卻也沒多問，只問：「子舟，你沒事吧？」

    栗子舟對她笑了笑：「我沒事。」

    看見她的同事來了，葉星淮便將她放了下來：「我去給你找件乾淨衣服。」

    然後對著馮清凌說：「麻煩你了，好好照顧她。」

    馮清凌心中有愧，連忙答應：「嗯嗯，我會的！」

    眼看著葉星淮就要離開了，栗子舟連忙從口袋裡拿出那兩部手機，遞到了他手中：「對不起，你們的手機都進了水，是我沒有看好。」

    雖然她自己的手機和錄音筆也都進了水，估計都完全壞掉了，可是這兩部手機是警用手機，裡面一定有很多重要的資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趕緊找人修修吧。」

    葉星淮輕笑了一聲：「你以為警用手機可以隨便找人修嗎？別擔心了，快進去。」

    直到目送著栗子舟進去，葉星淮才準備離開，卻被人伸手給拉住了。

    馮清凌抿著下唇，猶豫了好久才說：「葉警官，剛才我不是故意害她落水的，是公共關系科的童熙蕾推我，我才不小心打到子舟的。」

    聽到這番話，葉星淮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嗯，知道了。」

    「葉警官，有件事情你恐怕還不知道。」馮清凌鬆開自己的手，抬頭看向他，語氣又快又急，「之前採訪你的時候本來是讓我去的，那個童熙蕾為了搶這個機會，在我杯子裡放硫酸鎂，還栽贓到子舟的身上，所以就被領導給勸退了。她今天肯定是故意報復的。」

    「硫酸鎂？」葉星淮眼梢挑了挑，皺起眉，卻沒有繼續追問。

    馮清凌也不好跟他多說什麼，只轉身進了更衣室，找栗子舟去了。

    ****

    離比賽場館最近的商圈，就是中心公園。

    葉星淮沒有多餘的時間仔細挑選，看哪個店人多便去了哪家店，挑了一件和栗子舟今天穿的衣服差不多的款式，便拿到收銀台準備付款。

    導購熱情道：「先生，您可真是好眼光啊，這件裙子是我們當季新品，是買給女朋友的嗎？」

    葉星淮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他得抓緊時間趕回去。

    「多少錢。」

    「這件一共是一千七。對了，您的女朋友身高多少？體重三圍是多少？我給您拿合適的碼去。」

    葉星淮愣了一下，他還真不太清楚。

    「不知道。」

    「那，」對方明顯也沒反應過來，只好說，「那可以跟我比較一下，比我胖點還是瘦點呢？」

    「瘦點。」

    導購臉都黑了：「好的……」

    衣服包好了，準備付款的時候，葉星淮掏出了手機，然後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比平時要遲鈍些，連自己手機剛剛進了水都給忘記了，現在別說是付款了，就是開機都成問題。

    現在幾乎沒有帶現金的習慣，他頓了片刻，問導購：「可以借一下電話嗎？」

    導購連忙把手機遞給了他。

    接電話這種事情最容易遇到騙子，只不過面前這個男人不僅高大清俊，還一身正氣，不像騙子，倒像軍警。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對面傳來中年女人疑惑的聲音：「哪位？」

    「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