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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52 作者: 祁安娜
「Olivia!」Olivia說。
「你們是三隻貓,還是豹?」Damon笑著問我們,漏出他的一對尖牙。
Siri指指我說:「她是美洲獅①!我和Oliva是小貓咪!」
「噗!」我沒忍住,又被Siri的話噎到咳嗽了。」
Damon笑起來:「Florence,你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年紀吧。」
「不是!她肯定比你大,你最多26吧!但沒關係,她是美洲獅!」
「Siri!閉嘴!」我哭笑不得。
「你猜的真准!我是26!」Damon說:「美洲獅,太棒了!」
「嘿,這個吸血鬼也蠻性感的。放鬆一下自己。」Olivia和我耳語。
「嗨,Jimmy,好久不見!」Siri沖誰喊著,然後拉著Olivia走開了。
「你的朋友真有意思!」他說。
「是的,她們很愛開玩笑!」
「開玩笑嗎?那你不是美洲獅?」
「我……」我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是花旗銀行的法律顧問,也住在江濱區,只和William的公寓隔著一個街區。他很會找話題聊天,但我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
我的眼睛四處搜尋著Siri和Olivia,卻不見她倆的身影。我看了一下時間,快11點了。
「對不起,我想回去了。」我說。
「他也看了一下時間,萬聖節晚上11點不到就回家,會不會太早了?」
「我很累,想早點兒睡。」
他聳聳肩。
我撥了Siri的電話:「瘋丫頭,你們在哪?」
「我們在二樓。那個哥們兒怎麼樣?沒有吸血鬼William,有吸血鬼Damon,很好很好,哈哈哈!」她大笑。
「我想先回去了。」
「他很無聊嗎?」
「沒有,他挺有趣,是我沒趣。」
「你等著,我們馬上下來。」
「不用了,我先走了,你繼續玩吧。」
掛了電話,我走出大門,把喧鬧關在身後,在一片黑暗與寂靜中,離開了。
回到家,電話「叮」的一聲,我心裡希望是William,雖然也知道多半是失望。打開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嗨Florence!這是剛才在party上的Damon。你的朋友Siri給了我你的號碼。」
「噢,好的。我到家了,要睡了。」我回復。
「很高興認識你Florence,晚安。」
我關上電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William無時無刻不在腦海中翻滾,我打開燈,拉不住的衝動,撥通了他的號碼……直到提示語音留言,沒有接。我接著又打,還是一樣。過了好一陣,他發來簡訊:「我過會兒打給你可以嗎?」
「為什麼不能現在?」
「我在Jude的住處,還有Derek一起。我想我們的話題不方便在他們面前講。」
「我需要和你說話。」
「我知道,等我回家。」
「等多久?」
「……好吧,那我現在就和他們道別,然後往回走,15分鐘後吧。」
我看了一眼時間,11:50。一分一秒的數著過,12:05,06,07……12:12,還沒打過來,我撥過去,他還是沒接,我再撥,直到第三次,終於……
「我還在路上……還有十來步到門口。」他說。夜很靜,聽得出他在走路的聲音,拿鑰匙開門的聲音,然後進屋關門的聲音。
「我好害怕,Mushroom,你這樣迴避我是什麼意思?我們走到頭了嗎?」
他那邊繼續傳來櫥櫃門相撞的聲音,然後是盤子杯子碰撞的聲音,又是水流的嘩嘩聲,很大噪音,亂作一團。
「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聽到了。」
「你在幹什麼?」
「洗盤子。」
「為什麼?」
「洗碗機沒洗乾淨。」
「半夜12點,你一定要現在洗嗎?」
「……」
那些噪音通過電話變得異常巨大,我什麼也聽不清楚:「你可以停下嗎?我聽不到你說話。」
「OK。」他停下了,終於安靜了一些,但依然聽到水龍頭的水在嘩嘩的流。
「可以把水龍頭關上嗎?」我說。
水流聲嘎然而止,安靜的有些害怕。
「你還沒有回答我,我們是不是走到盡頭了?」我說。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為什麼……還要反覆的問?」電話的另一端,他的聲音居然在顫抖!
「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我從未越界,我從未要求更多。」
「在我們都冷靜下來之前……我們沒辦法重新開始。你可以……對我有點兒信心嗎?我沒有離開……我還在這兒……」他的聲音仍然在顫抖,語調也不順暢,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失態的他,我很驚訝。
「你要我冷靜什麼?我很冷靜。我一直都冷靜,除了那個電話。」
「不,你不!你從那個電話之後就不再冷靜了……深夜凌晨……一直不停的撥電話,這,不是冷靜的狀態……」
「我無法理解!你在怕什麼?!」
「怕愛……我不想要這種東西。」
「你覺得我愛上你了?」我大笑起來,淚卻決堤:「那你自己呢?難道你真的從頭到尾都置身事外的嗎?」
「我……」
我眼淚嘩嘩的往下流:「你告訴我,我們在一起的那些瞬間,都不是真的嗎?你從來沒有過和我一樣的感覺嗎?」
他沉默了。
「你回答我!都不是真的嗎?」我喊道。
「是真的!都是真的!」他也喊:「所以我們……」
「所以我們要結束是嗎?只因為愛情沒有滅絕!」
「我不是完美的。愛太沉重,我承受不起。」
「為什麼?為什麼?」我哭喊著:「我不懂!我不能理解你!」
「這樣說吧……」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安定了下來,聲音語氣都恢復正常:「一個棒球手的雙臂被砍斷了,你給他一支棒球棍讓他去打棒球。他想但是已經沒有辦法再打。」
「我不要你打棒球,你看我打,我打給你看,我可以不要你給予,你只管接受就好。」
「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我可以控制,我不是一直都控制的很好嗎!我們剛遇到的時候,你就說過:『可以控制的。』」我完全失控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你告訴我!」
他那邊忽然死寂的安靜,我好像誤闖了禁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