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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52 作者: 祁安娜
    Siri的前夫和我在同一家銀行工作,只不過他是斯坦利摩爾的高級銀行家。個頭不高,頭髮有些稀疏,他比Siri大15歲,他們的婚姻持續了5年,似乎一切都很好,Siri也很滿足做一個無所事事照顧老公的家庭主婦,他們都不要小孩,兩個人無憂無慮的過著美滿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早晨,Siri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床,準備好豐富的早餐,一起都和平常一樣,唯獨John的異樣。他終於說出口了,那是一個晴天霹靂:他要去上海,當天的飛機,他來不及吃早餐了,馬上要出門去機場。他很誠實,他說想結束和Siri的婚姻,他這次去上海是去見一個女人。他們通過網絡認識,他上個月去香港出差的時候他們已經見了面。他此去正是要去見她,他將在那裡呆兩個月,然後她將和他一起回美國。他拿出已經準備好了的離婚協議,放在盛著煎餅炒蛋和培根的盤子旁邊,留下一臉錯愕的Siri拉著行李箱出了門。Siri瘋了一般,在John離開她的那段日子,她每天不停的喝酒約會,和不認識的男人滾床單,William也是那個時候遇到的。她說,她也曾非常迷戀William,但那時候她沒有工作,沒有存款,離婚程序耗時很久,John的財產在離婚終止之前也拿不到。她那時候一無所有,只有一輛John留給她的Lexus,整天開著它到處流浪,面臨無家可歸。她知道William只是需要性伴侶,但她需要一個屋頂,一個庇護所,她清楚的知道William不可能給她,所以放棄了。她仍然在瘋狂的尋找,直到Aaron適時的出現了。我一直都覺得她不愛Aaron,但是Aaron是愛她的,他要她做他的女朋友,所以她搬進了他的公寓。

    久聞John的大名和故事,然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那邊Siri和他眼睛已經對上了,還定格了半天,不去說點什麼似乎也說過不去。她拉開椅子走過去打招呼:「嗨,你們!好久不見。」

    「嗨,Siri!你好嗎?」

    「我能好嗎?」Siri說:「你倒是看上去挺好的!結婚了吧,否則她也不可能還呆在這裡。」

    我和Olivia也走過去,我微笑著用中國話和那個女人說:「我有聽說中國這些年小三鬧的凶,這都鬧出國門了,鬧我朋友家裡了。很高興今天終於見到本人了,非常有手腕兒,非常佩服!」

    「謝謝,過獎了。」那女人冷笑一聲。

    「你當時知道他有老婆的嗎?」

    「知道。」她淡淡一笑:「我不在乎。」

    「wow,不得了。」

    Olivia打斷我們:「多美好的星期五夜晚啊,別壞了心情,走,咱們到屋頂去。」

    「好,等一分鐘。」Siri說完去跟侍應點了一份朗姆酒布朗尼說送到屋頂吧。

    我們三人坐在屋頂花園吧的長藤椅上。Siri一邊大口的吞咽著她的布朗尼,一邊說:「那個賤人好醜!你剛才跟她說什麼Flo?」

    「是啊,好醜!我跟她說我很佩服她破壞別人家庭的能力。」我應和著,她當然不醜,如果不那麼鋒利的話。也就像Siri說的,女人都認為自己的感情對手是賤人,賤人都是丑的。

    說著說著,她忽然眼淚酒嘩啦啦的往下掉。

    「你還愛著John?」我摟著她問。

    「不是……我……我留戀……」Siri嗚嗚咽咽的說。

    「你還留戀John?」Olivia問。

    「不是留戀John,我是留戀那安逸舒適的生活。哇……」Siri舉著叉子大哭起來。「噗」一聲,我一口酒噴出來,轉頭看Olivia已經笑倒在沙發里了。

    「是啊,對於有些女人而言,婚姻跟愛情其實沒多大關係。婚姻更關乎她想要什麼樣的生活。」Olivia笑道。

    William回到杜瓦爾,帶來了三瓶茅台酒,還有8個茶夾。

    「我只需要一個茶夾,怎麼買那麼多?」我說。

    「我去問那個中國店主哪裡有茶夾,我給她看圖片,她領我去,然後每一個款式的塞給我一個,我說我只要一個,她說不多慢慢用。」

    我笑起來:「她非要塞給你那麼多你也就都買下了?」

    「我想這麼便宜,可能壞得快,多些做候補也行。」他笑著說:「還有這個茅台,比市場上大多數酒貴很多!我好奇什麼味道,所以給自己也買了一瓶。」

    「多少錢,我寫支票給你。」我說。

    「不需要,給你爸的禮物。」他眯著眼睛笑著。

    「那謝啦!」我說。

    「不客氣。」他說:「我還有一個好消息!」他看起來特別開心。

    「什麼?」

    「這次音樂會議拿下一個項目,一場大型音樂劇,都是知名的愛爾蘭歌唱家和音樂劇演員。」

    「wow,太棒了!真為你高興!」

    「謝謝!但是……」他忽然拉下臉來:「要去都柏林短期工作。將近一個月,我們見不到面了。」

    「噢~什麼時候走?」我癟著嘴問。

    「下個月。」他也癟著嘴答。

    我嘴巴癟的更厲害了:「你會想我嗎?」

    「當然!我會想你!」他說著,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你想要我給你帶什麼?愛爾蘭的,或者歐洲的?」

    「這個我要好好想想。」

    「沒問題,我離開之前給我清單。」

    ☆、被鎖在門外的新娘

    William的公寓有一個從LA搬來的新鄰居Jude,美聯航的飛行員,是個澳大利亞人,他們很聊得來。William跟他說了我想去同性戀酒吧的事,他覺得我太有趣了,想見見我。William問我可以嗎?我抑制住內心的激動,終於,他願意讓我見他的朋友了。

    說起同性戀酒吧的事,其實我只是好奇,因為都說男同很帥,我就想看看帥成什麼樣。William說只是電影裡的帥,真實生活里的大部分都不是那樣的。但他覺得這種約會一定很有趣,帶我去了兩次,但都沒成功進入。第一次,到了門口了,才發現我忘了帶駕照,人不讓進,我們只好回去;第二次,也到了門口了,那次帶駕照了但是我忽然肚子疼的厲害,只好又回去了。我一緊張就肚子疼。

    後來約了Jude還有Derek一起去帕勒前面的紅酒吧上紅酒課。我和Derek因為William的關係,除了那次網站設計一起工作有過短暫接觸之外,之後就沒有聯絡了。我默默的遵循規則,情感獨立,生活和社交圈互不交集,我從未越界。並非我想要得到什麼或者蓄謀什麼而委曲求全,絕不是。我只是覺得這種關係目前很適合我,常態下的男女關係會很累,我還沒有準備好。我也以為這真的可以是一種完美的男女關係,把所有負面成分都避開,純淨的只享受愛情里美好的一面。但我知道,我和William都開始起了變化。我沒有期待改變這種關係,但感情就是潛移默化的在發酵。只是我們之間不需要言語,心裡明白就行。我在控制,我控制的很好,就像我們剛開始的時候他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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