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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52 作者: 祁安娜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出來了。他個頭不太大,有點兒瘦。這會兒能看出來了,走路的時候有一點破,但似乎不是特別嚴重。他好像知道William會成為他的新主人一般,走過去聞聞他,然後仰著頭怯生生的望著他,鼻子上方有兩塊地方不規則的形狀沒了毛髮。William蹲下摸摸他的頭,他微閉了一下眼睛。
William決定收養它,他被那位工作人員帶去填表。隨後另一個工作人員過來和我們談話,介紹了Beefcake的基本情況,還給了他一份列印的病歷。他4歲,是從另外一個收容所轉過來的,得過肺炎和牙齦炎,拔了4顆牙。已經做了絕育手術,注射了疫苗。然後對William做了很多詢問。完了告訴他還有最後一步一些簡單調查。如果他是符合要求的領養者將會通知他下禮拜來完成領養手續,然後就可以帶Beefcake回家了。
我們走出寵物收容所,剛好遇見一個William的朋友也是準備來收養寵物的。Willian給我們介紹:
「這是Kerry(克里)。這是……」
我打斷他是:「Curry?你真的叫Curry?你好Curry(咖喱。英語同音Kerry)!我是Basil(羅勒,一種我最喜歡的香料)」我伸出手和他握手然後看著William並對他說:「他是Mushroom(蘑菇)。」
Kerry笑著說:「嗯,看來我們可以準備晚餐了!」然後我們全部都笑起來。
William對Kerry說:「你進去吧Kerry,祝你好運!」然後和他擁抱再見。
「再見,Curry!」我說。
「再見,Basil!我喜歡這個名字。」他笑笑拉門走了進去。
William看著我,頭朝停車場方向一斜:「走吧,Basil!」
在回去的路上,我把剛才在裡面拍的Beefcake的照片發到三人群聊:
「William已經決定收養Beefcake,沒什麼意外的話,下禮拜就來接他回家。」
Olivia:「我一直覺得他是你和Siri合謀虛構的角色。」
忽然,心一陣莫名的緊縮。眼前這個男人,過於完美化,完美到有些失真。他像一個斑斕美好的氫氣球,一根纖細贏弱的線牽著他,我將線的另一頭緊緊的攥在手裡,我知道他隨時都有可能飛走。等到那一天,我一不留神,手一松,他就緩緩的升到天空,越飄越遠,消失在太陽的光暈里。
☆、遊輪上的不速之客
Olivia、Siri和我的生日都在五月,我們是May Sisters。從認識的那一年起就開始過集體生日來慶祝。我們會把年假用上,出去旅行一周。Olivia是月中,我和Siri是月尾,我們通常選五月下半月之間的日子。頭一年我們一起去了拉斯維加斯,這一年,我們決定乘遊輪旅行。
我和Olivia比較懶也不太有時間,這一切就總是由Siri安排,我和Olivia交錢就行。她選了一艘去巴拿馬,噢不對,是巴哈馬的遊輪,從奧蘭多出發。我們的目的地是巴哈馬,可我一直分不清楚巴拿馬和巴哈馬,我跟William說我們要去巴拿馬。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我就分不清楚廣州和深圳,分不清楚重慶和成都。有次去出差,我設計的一隻特型瓶子需要去工廠開模,工廠在重慶。我卻定了去成都的機票。出了雙流機場把地址遞給計程車師傅,他轉過頭呵呵的笑:
「妹兒,你這個地址是重慶的嘛!」
這次,又烏龍了,所有人都以為我們要去巴拿馬。好在是,Siri用她的信用卡定的船票,我和Olivia只是寫了張支票給她。
風和日麗的早晨,我們把三個人拉杆箱裝進我的車裡,向奧蘭多駛去。我在開車,Siri在我旁邊和著音樂大聲唱歌,Olivia在後面玩手機。兩個小時後,我們到達卡納維拉港。
下午5點,遊輪緩緩離港。第二天上午到達時我才知道我們在巴哈馬而不是巴拿馬。去之前,William跟我說了幾個巴拿馬值得去的地方和不能錯過的去幾種美食。期待了許久,現在都看不到也吃不到了。我給他發信息:「我在巴哈馬。」
「怎麼回事?」
我告訴了他情況,他哈哈大笑,然後說那就去喝伊魯薩拉島的Goombay Smash,記住一定要在菠蘿里!
打包行李的時候我按日程計算帶了15個自製的香料茶包。我每天都要喝3種不同的茶,上午、下午和傍晚,各一種。這是這些年在無愛無性的活墓婚姻中形成的無緣由的習慣,與花糙植物對話、交流、溝通,逐漸變成我的日常,吃藥一般不能停,不論風雨從未間斷。在巴哈馬的第一天我忘了帶下船,晚上回到船上後,我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3大杯茶下肚,然後去睡覺。我知道的,不可避免的整夜跑衛生間,自然,這事不是第一次發生。第二天困的厲害,睡到很晚才起。上午11點,看著鏡子裡自己浮腫的眼睛,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和自己過不去。Siri和Olivia等不了我已經先離開房間去游泳池了。我一個人輾轉了一層層迷宮一樣的房間,來到頂層餐廳,已經開始供應午餐,我夾了一盤菜,接了杯檸檬汁到窗邊的空桌前坐下,面朝無邊的藍色海洋。我剛坐下,聽到有人和我說話:
「嗨!」
我回過頭,一個不認識的比基尼美女站在我後面看著我。長直發齊劉海,戴著一頂大沿太陽帽,看起來像亞洲人和白人的混血,很漂亮但看起來並不友善。我回應:「嗨!」
「我可以坐下嗎?」周圍還有空位,我有不好的感覺。
「可以。」我說。
「我見過你。」她在我對面的座位上坐下,摘下太陽鏡放桌上。
「噢?」我摸不著頭腦了。
「上個禮拜三,帕勒。」她提醒道。
「噢,是的,那天我是在那裡。」我腦子裡飛快的瀏覽那天晚上見過的人,William給我介紹過的人,一張張臉掠過,沒有眼前這張。我說:「我們見過面?對不起,你是?」
」Ashly。在你出現之前,我和William在一起。」
「哪個William?」我明知故問。
「你知道的。」她笑笑。
「但是,那天我好像沒見過你。」
「我在前面紅酒吧。」她說:「你們從我面前穿過。你們都直視前方,所以沒有看到我。」
「嗯,你想要……幹什麼?」我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沒想到能這麼巧,今天居然能在這裡又遇到你。也沒什麼,只是想提醒你,做好準備。你們在一起多久了?3個月?那快了!他一個接一個的換,最長不超過3個月。而且他從不同時和超過一個女孩約會,所以因為你,他把我甩了;但也會因為新人出現,他也能把你甩了。你不如先發制人,讓他難堪一回,這是我的一點建議。」
忽然想起當初剛遇到William的時候,他的手機一直很吵,包括頭兩次約會,但是他都沒有回覆也沒有接電話。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女子。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我說:「你跟蹤他?」
「我不用跟蹤,我一個朋友剛好認識他的好友Derek。杜瓦爾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