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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0:07 作者: 木嬴
    恆王的臉青的發紫了。

    劉將軍哈哈大笑,道,「為了嫁郎君,和生生父親斷絕了父女關係,恆王覺得,若是王爺站在這裡,會為了如此不孝之女放過你嗎?」

    這樣的女兒,他都恨不得亂棍打死了,何況王爺性子暴烈,眼裡容不得沙子。

    他沒親手了結了敏柔郡主的命,算心軟了。

    恆王一張臉青紅紫輪換了變,他望著楚沅柔,道,「你當真簽了斷絕書?」

    楚沅柔心顫抖的厲害,她道,「不是我要簽的,是世子妃匡我簽的!」

    她替自己辯駁。

    沒有人傻到主動簽這樣的斷絕書!

    的確,沒有人會主動簽。

    但也沒有人拿刀逼她簽,她可以選擇不嫁啊,成親當日,必定滿堂賓客,她若受了欺負,大可以喊冤叫屈,但是她沒有。

    現在出了問題,又把責任往世子妃身上推,實在是死不足惜。

    恆王想掐死楚沅柔的心都有了。

    蠢笨如豬!

    她出嫁之時,劉將軍人在邊關,他對王府的事了解多少,不過就是聽煊親王世子妃說的,只是一面之詞。

    她大可以否決說自己沒簽過,壓根就沒有這回事,他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她倒好,自己招認了!

    恆王掐著楚沅柔的脖子,恨不得將她脖子扭斷。

    最終,他鬆了手。

    楚沅柔看著恆王的手,眸光落到他虎口的位置,愣了一瞬間。

    她記得恆王的虎口處有傷疤,怎麼……

    楚沅柔眸露狐疑,恆王眸光一冷,將手中劍丟在地上,算是認輸了。

    恆王丟了劍,其他人也都紛紛放下兵器。

    恆王謀逆一事,以他活捉告終。

    劉將軍大喜,他這份功勞算是楚慕元白送他的了,只要將恆王送回京都交給皇上處置,少不了他加官進爵。

    不過劉將軍高興的太早了,等將士們把大石挪開,官兵綁著恆王離開。

    走到空曠處,恆王手腕一動,就將繩子隔開了,他打傷一旁的官兵,奪馬而逃。

    劉將軍氣的罵爹,沒有耽擱,騎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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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八十章 搗鬼

    恆王單槍匹馬入了城,丟了馬匹,混在人堆里,劉將軍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把他找出來。

    一座城池,被幾萬大軍圍的水泄不通,但凡進出之人,必定嚴格搜查。

    然而,劉將軍不知道,恆王早不在城中了,當日軍師離開時,曾留給他一錦囊。

    擒賊先擒王。

    軍師知道他沒什麼希望了,留下這一錦囊,看他能領悟多少。

    恆王覺得自己會被擒,所以讓自己手下裝扮成他,他裝扮成護衛緊隨身側,他說什麼,「恆王」照做即可。

    劉將軍怎麼會想到恆王會是假的呢,放下手中刀劍,饒他不死。

    「恆王」逃了,劉將軍必定不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帶人追去。

    他稍後逃走,沒人會放棄恆王來追他一個小護衛。

    恆王直奔京都。

    崇祖侯在京都經營多年,就算皇上防備著他,他手裡也還有一部分兵力。

    先前是想裡應外合,只是他在信州受阻,千算萬算,算漏了火藥,功虧一簣。

    不過沒關係,只要抓了皇上,逼他寫下退位詔書,皇位依然還是他的!

    他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信州之戰,告一段落。

    但戰爭之火,卻從信州蔓延到京都。

    邊關和信州打的不可開交,京都倒沒受什麼影響,繁華依舊,但沒人知道,危險在悄悄逼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信州劉將軍還在抓逃匿的恆王,邊關,楚慕元匆匆忙趕回京都,和楚昂一起抵擋西秦的進攻。

    兩天後,沈玥又坐馬車回到了邊關。

    在離軍營兩里路,她就看到不少受傷的官兵你扶著我,我扶著你往軍營里走。

    這還算傷的比較輕的了,重的用擔架抬著,灰頭土臉,渾身是血,還有中箭的,胳膊被砍斷的。

    紫蘇見了,眼淚嘩嘩的流,為他們心疼。

    沈玥倒沒有流淚,她早見慣了生死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這還是冷兵器戰爭,前世一開戰,哪有人逃命的機會?

    但她在軍營也待了許久,還沒有哪一次傷的這麼多這麼重的。

    直覺告訴她,這一次西秦來勢洶洶,不死不休。

    沈玥雖然回了軍營,但是整整三天,她都沒有見到楚慕元和楚昂。

    劉軍醫城門處醫治受傷的將士們,她想去幫忙,但是秦齊不同意,她要是受傷了,楚慕元和楚昂肯定會分心,她護好自己,就是幫他們的忙了。

    沈玥只好聽話待在軍營里,這麼多受傷的將士,用藥是大問題,她先前和紫蘇制了不少,全都用完了。

    比起幫將士們上藥,調製金瘡藥更重要。

    沈玥就在營帳內忙,幾乎藥一剛制好,就被拿走了,供不應求。

    有些來不及止用金瘡藥的,只能用糙木灰止血了。

    整個軍營,走到哪裡都只能用一個字形容:慘。

    慘不忍睹。

    先前楚昂沒事就犒賞三軍,那些將士們的音容笑貌恍然昨日,這才過去幾天了,有些缺胳膊斷腿了,有些則長眠地下了。

    生命竟是那般的脆弱,為什麼要打仗,大家都好好的不好嗎?

    到了第四天,楚慕元和楚昂才回來。

    幾天沒見,兩人鬍子拉碴,哪還有橫行京都做紈絝子弟時的瀟灑不羈?

    沈玥想到楚慕元歪坐在椅子上,在福瑞樓前和她鬥雞時的模樣,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現在的他,沒有半點紈絝氣息,就是一個以江山和將士們性命為重的將軍。

    這一站,打到現在才停,實在是不得不停了。

    所有人都吃不消了,不僅是寧朝,還有西秦,總要吃飯睡覺吧,在這樣的情況下,號角未滅,沒有人能席地而眠的。

    西秦沒有攻下城池,但寧朝也損失慘重。

    回了軍營後,楚昂一屁股坐下,罵咧咧道,「西秦是瘋了嗎?這麼不要命的進攻!」

    楚慕元眸光冷冽,他道,「西秦沒有瘋,瘋的是東齊。」

    楚昂看著他,豁然起身,道,「你的意思是……」

    楚慕元嗯了一聲,「每個將軍都有自己的作戰風格,我和曾大將軍交手這麼久,這一次他用兵之法和之前大相逕庭,我懷疑根本就不是他。」

    就算秦齊洗劫了曾大將軍府,也不至於讓他如此瘋狂的進攻。

    再者,沈玥把東陽郡主給西秦皇后下毒的事捅到西秦皇帝跟前了,西秦應該知道東齊的狼子野心,秦齊偷的只是曾大將軍府而已,並非是國庫,西秦皇帝難道甘心給東齊做馬前卒?

    楚昂恍然,「我說西秦怎麼瘋了,盡做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蠢事,原來是東齊在背後搗鬼,東齊戚王還真是不把西秦當人看呢。」

    沈玥走過來,看著兩人疲憊神情,她道,「不能直接戳破東齊的陰謀嗎?」

    楚慕元搖頭,「難,西秦曾大將軍被氣吐血的事,西秦軍中上下都知道,他昏睡醒來,瘋狂的報復我們寧朝,也算是人之常情,就算我們說是假的,西秦也不會相信。」

    「那怎麼辦?」楚昂問道。

    這樣打下去,將士們會死光的,這不是攻城,根本就是打消耗戰。

    東齊並不是真的想奪城池,他就是想西秦和寧朝的將士們都死光,以命換命。

    楚慕元不說話,他還沒有想出對策來。

    沈玥站在一旁,道,「要不,咱們也掛免戰牌?」

    楚慕元和楚昂齊齊望著她。

    沈玥被望的心虛,當初西秦掛免戰牌,那是被打怕了,當時將士們笑話西秦慫了的話,她還記得。

    這一掛免戰牌,豈不是打自己的臉了?

    但是,比起人命,臉面真的沒那麼重要啊。

    「西秦這麼不要命的打仗,估計西秦皇帝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派人來邊關阻攔曾大將軍,我們掛免戰牌不是認輸,只是拖延的計策而已。」

    楚昂點頭,「大嫂說的有理,只是如果真的是東齊搗鬼的,只怕信根本就傳不到西秦去,總不至於我們幫西秦送信吧?」

    打的不可開交了,尤其他們還綁架沈玥在前,還幫西秦送戰報,聽著就像是腦子有天坑。

    沈玥聳肩道,「有何不可呢,凡事以大局為重,我看不妨就讓秦齊和周遠他們跑一趟,西秦孟大人是主和派,找他出面,應該能上達天聽。」

    第六百八十一章 覺悟

    有將軍道,「我看掛免戰牌可行,這樣的戰,不打就是贏,只是,我們掛的免戰牌,西秦不一定會認同,只怕該進攻還是會進攻。」

    楚慕元搖頭,「這一點,我看不會,當初西秦掛免戰牌,我寧朝可是任由他們休養生息,現在輪到我寧朝了,曾大將軍若是當沒看見,只怕將士們都會有怨言了。」

    沒人願意打戰,尤其是這樣不要命的戰。

    商議了一番,大家一致贊同沈玥的提議,高掛免戰牌,讓西秦朝廷出面阻止戰爭。

    雖然有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言論,但西秦皇帝只要還想好,不想被東齊當成掌中玩物,自有辦法阻攔戰爭。

    這邊寧朝把免戰牌掛起來,西秦那邊一窩蜂炸開了。

    寧朝掛免戰牌了!

    這一戰,西秦並沒有贏啊,他們是進攻的一番,沒能把搶去的城池奪回來就是輸。

    結果寧朝卻掛免戰牌了,寧朝大將軍的腦袋是被驢踢中了嗎?

    因為先前西秦慘白,免戰牌掛了一段時間,西秦將士們窩囊的很,現在輪到寧朝掛免戰牌了,西秦將士們出了口窩囊氣,士氣高漲了不少。

    但想到先前那一戰,還心有餘悸,那真的是不要命的往前沖啊,軍令一下,號角一響,誰往後退一步,就是違抗軍令,死路一條。

    在西秦不要命的打法下,寧朝也損失慘重,西秦損傷一千,寧朝不說八百吧,七百絕對有。

    現在寧朝掛免戰牌了,總算有個喘息的機會了,得好好歇歇了,又餓又疲憊,仿佛眼睛一閉就睜不開了似的,好想回家,抱著老婆孩子,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曾大將軍坐在軍中大帳內,聽著官兵稟告楚慕元掛免戰牌的事,臉陰沉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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