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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0:07 作者: 木嬴
    丫鬟沒敢耽擱,拎了裙擺就往前跑。

    皇后坐在御攆里,思岑了會兒,還是下來了。

    丫鬟扶著她過去排隊。

    一堆人,「……」

    那些排在後面的人原本就後悔來遲了,不知道要排到什麼時候去,沒想到皇后居然還排在他們後面。

    能跟皇后排一隊,讓煊親王世子妃把脈,他們這些人上輩子是不是燒了高香了?

    丫鬟跑到王府跟前時,楚總管正安排小廝抬桌子出來。

    丫鬟上前,將腰間佩戴的腰牌遞給楚總管過目,道,「皇后娘娘來了,在後頭排隊,她讓我來見世子妃。」

    丫鬟說話的時候,紫蘇就出來了,丫鬟看到她,大喜過望。

    她只是一個丫鬟,雖然是皇后的貼身丫鬟,但是煊親王府重地,她一個丫鬟的腰牌不一定管用。

    紫蘇她見過幾次,有印象。

    她趕緊拉著紫蘇說話,紫蘇就道,「你隨我來。」

    沈玥在正堂喝茶呢,紫蘇領著丫鬟進去,把皇后的困處和沈玥一說。

    沈玥點頭道,「我也沒料到會來這麼多人,已經想好了對策了。」

    本來想一視同仁的,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只能破例了。

    但是破例要破的大家心服口服。

    如果有病人要提前看病可以,看病之前需額外交兩千兩銀子,算是掛的急診號吧。

    而且每破一例,那一日,她需要多看一個時辰的病。

    原本她每天只給人看病一個時辰,破例一次,看病的時間加倍,這算是皆大歡喜的事了。

    那些排隊的病人巴不得多來幾個破例的。

    對皇后來說,兩萬兩都花了,自然不在乎那兩千兩了。

    丫鬟稟告後,皇后就徒步走到王府大門前。

    走到半道上時,王府小廝扛著長板凳過來,沈玥體恤那些病人,不忍他們排隊,讓他們坐下來等,而且還提供茶水,讓他們飲用。

    王府門前,井然有序,沒有發生沈玥擔心的擁擠和打架鬥毆。

    給手頭上的病人診脈開了藥方後,沈玥就給皇后診脈了。

    那些人目不轉睛的看著。

    皇后和他們坐的是一個板凳,最多就是丫鬟把繡帕墊了下,沒有換新的。

    沈玥認真給皇后診脈,然後開了兩張方子,花的時間略多了些。

    把方子遞給皇后時,她道,「這兩張方子讓太醫院調製成藥丸,早膳過後服一粒,另外一張則是睡前服用,有助於安眠。」

    然後,收取了皇后兩萬兩的診金。

    那些排隊的人都驚呆了。

    要知道,皇后之前看的四位病人,其中兩位沒有收取診金,那位衣衫襤褸的老婦人,世子妃還讓她去前街雲家藥鋪拿藥,不收錢的。

    餘下兩位,一位收了五兩,另外一位則是二十兩。

    他們早就知道世子妃幫人治病收費看的是心情,而且那些錢會全部送去邊關,用於戰事。

    沒想到,這其中的差別會這麼的大。

    分文不取和兩萬兩,這是天差地別了啊。

    不知道會收取他們多少費用?

    第六百一十九章 破例

    不過漸漸的,那些排隊的人就發現,衣著鮮亮的人,收費普遍比穿著破爛的人高,甚至高數倍。

    然後,有人悄悄離開後,然後再回來,換了身舊裳。

    然後,沈玥收了他三百兩。

    那男子呆住了,「世,世子妃,我,我……」

    男子結結巴巴。

    沈玥笑了一聲,「你是想告訴我,你很窮是嗎?」

    男子輕點了下頭。

    沈玥指著他的手道,「你是第一個衣裳破舊,還皮膚白皙,雙手白嫩勝過婦人的男子,收費加倍。」

    男子面色大窘。

    他並非壞心,只是想試試沈玥是不是只看衣裳收費,沒想到試探的結果是收的費用加倍。

    他能換衣裳,難道他還能連手一起換了?

    而且,他只是換了衣裳,頭上的玉簪碧玉通透,絕非尋常百姓家能用的。

    沈玥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穿的舊裳,她就收這麼多。

    以後,如果還有這樣試探,或者企圖矇混過關的,她收的費用會更多,收到他們後悔為止。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快到吃午飯的時辰了。

    見窮苦百姓不少,沈玥就讓大廚房熬了粥給他們吃,當然,因為王府人多,有挑貨郎挑了包子和饅頭過來,等了一上午,不少人都餓了,很快就賣光了。

    到吃中午飯,沈玥停了一刻鐘去正堂用飯。

    正吃著呢,茯苓就進來道,「世子妃,三太太來了。」

    沈玥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繼續吃飯。

    很快,三太太就進來了。

    她站在那裡,看著沈玥,頗有些拘束。

    畢竟在別人吃飯的時候拜訪,是件極其不禮貌的事。

    沈玥吃的差不多了,歇了筷子,看著三太太道,「三嬸吃過了?」

    三太太點頭,「吃過了才來的。」

    沈玥起身,丫鬟端了銅盆來給她淨手,她一邊擦手,一邊問道,「那三嬸來找我是有事了?」

    三太太連連點頭,「是有事,你三叔他摔斷了腿,是太醫幫著接骨的,這麼多天過去了,太醫複診時說站起來的希望渺茫,你醫術高超,能不能幫你三叔他……」

    是太醫推薦三老爺找沈玥的。

    沈玥猜到三太太來找她是為了這事,她沒有回絕,只道,「我在王府跟前替人治病,三叔要想看病,可以排隊。」

    三太太看著沈玥,不復以往的尖銳,低聲道,「我們老爺是你三叔,你能不能……」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紫蘇打斷了,她道,「三太太,您不要讓我們世子妃為難,先前皇后來,也是排了一刻多鐘的隊,最後額外花了兩千兩銀子,才提前讓世子妃幫她診脈的,三老爺怎麼能例外呢?」

    如果例外的話,世子妃早幫三老爺治病的,哪裡用得著等到今天?

    還有打著三叔的旗號,要是一般人,世子妃或許還寬厚些,也不看看他們這些所謂的王府長輩都幹了些什麼好事,以前欺負人的時候,沒想過是以大欺小有這一天吧。

    三太太祈求的看著沈玥。

    沈玥則道,「三叔如果想提前看病,就格外交兩千兩,我不會為他破例的。」

    連皇后,她都沒有破例,她要為三老爺破例,除非她腦袋被門夾了還差不多。

    說了這一句,沈玥就走了。

    可是等她到王府大門前時,三老爺已經坐在椅子上了。

    他身側站著一抱著孩子的婦人,怒視著三老爺。

    畢竟她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了,好不容易等到她了,世子妃去吃飯了。

    世子妃說了一刻鐘就回來,態度溫和可親,還讓丫鬟給她的孩子拿了兩塊糕點,她感激不盡。

    可是孩子發燒,渾身發燙。

    一刻鐘,她等的起。

    可是誰想到來了一老爺,還說是煊親王府三老爺,一句話不說,就往那裡一坐,她還不敢說什麼,只能生悶氣。

    世子妃多寬厚溫和,王府其他老爺怎麼這麼的討人厭。

    對了,煊親王府三老爺的腿據說還是逛花樓從上面摔下來給摔斷的。

    就這德行,活該!

    沈玥過來,麥冬就迎了上來,道,「世子妃,三老爺他……」

    沈玥抬手,打斷麥冬的話,她笑道,「先前為皇后破例,收了兩千兩,提前診脈,三叔等不急要提前看,我也不能不讓,只是三叔的腿斷了,所需的時間要更多,所以收你三千兩,先交錢吧。」

    語氣溫和,臉上帶笑,絲毫沒有動怒。

    說完,沈玥就示意婦人抱著孩子到那邊小榻上躺下,她給小孩把脈。

    小孩頭髮燙的厲害,沈玥道,「以後發燒這樣的病,要及時去看大夫退燒,萬一燒壞了腦袋,後悔就晚了。」

    婦人雙眼通紅道,「看過大夫了,吃了藥,一直不見好轉……」

    小孩是吃了藥來的。

    大夫沒有把握能退燒,王府門前排隊的人又多,她就帶著孩子來排隊了,小孩退燒了,她就走。

    如果沒有退,就讓沈玥幫著看。

    幸好王府給他們準備了凳子,否則一抱一個時辰,婦人只怕也要累倒。

    沈玥讓半夏拿了酒來,幫小孩擦拭額頭,另外拿了藥丸來給小孩服用。

    退燒藥是常備藥,沈玥準備了不少。

    怕還有人發熱,就讓半夏拿了藥去詢問,如果有,先服一粒再說。

    小孩就安置在小榻處,讓丫鬟照應著,她去繼續給人把脈。

    三老爺還坐在那裡,麥冬道,「世子妃,三太太只給了兩千兩。」

    沈玥嘴角勾起一抹冷弧。

    三太太就站在三老爺身邊,看見沈玥過來,她道,「我只帶了兩千兩,你先看著,回頭缺的我再補上。」

    沈玥坐下,給三老爺把脈,然後又檢查三老爺的斷腿。

    三老爺有些緊張的問道,「能治好嗎?」

    沈玥嗯了一聲,「能。」

    三老爺高興壞了。

    可是很快,臉上的笑就僵硬住了,「斷腿需要治療的時間久,我要收三萬兩。」

    三太太睜大眼睛,脫口道,「三萬兩,這麼多?」

    沈玥笑了一聲,「多嗎?皇后不過一點小毛病,兩張調補的方子,我都收了兩萬兩,三叔的腿又是那麼斷的,這些錢我收了,也不是自己要,是替三叔積德行善。」

    沈玥的話,讓三老爺面紅耳赤,恨不得鑽地fèng了。

    三太太用手去掐三老爺,提起花樓的事,她就一肚子邪火,她掐的三老爺額頭青筋跳動,還不敢吭聲。

    三太太恨三老爺不成器,又捨不得那三萬三千兩,她道,「他是你三叔,你就不能……?」

    沈玥笑道,「我可以多收幾萬兩,但少一兩都不行。」

    第六百二十章 叫窮

    就是這麼的不近人情。

    沈玥臉上掛著牲畜無害的笑容,看的那些等候診脈的百姓只覺得沈玥生了一顆剔透玲瓏心。

    可是在三太太眼裡,沈玥不是醫者父母心,她是醫者屠夫心!

    要是太醫能醫治好三老爺的病,三百兩都足夠了,她卻要三萬兩之多!

    三太太心肝肺疼。

    她知道沈玥不好說話,這也是她遲遲沒有求沈玥的原因,如果太醫能醫治,還是儘量讓太醫幫忙,求到她跟前,且不說她願不願意了,就算情願,也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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