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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0:07 作者: 木嬴
    這邊,楚沅柔的丫鬟還沒把畫取回來,皇后要回府探親的消息就傳回代國公府了。

    代國公高興壞了,老淚縱橫啊,直呼皇恩浩蕩。

    呼完了,又覺得不大對勁,這不年不節的,事先也沒聽到點風聲,怎麼皇上就准許皇后回娘家了呢?

    要知道,一般回府探親,少說也提前一個月知道,方才小廝稟告就這幾天的事了。

    一問之下才知道,回府探親是順帶的。

    不過順帶的也難得了,這樣的順帶,最好能多來幾次。

    鍾大太太管著家,她道,「皇后沒幾天就要回來,該準備怎麼接駕合適?」

    代國公想了想,道,「既然是順帶回來的,不宜太隆重,具體如何,你明兒進宮一趟,同皇后商議一番再說。」

    雖然代國公府的人也常進宮見到皇后,但在宮裡頭見和在代國公府見皇后,感覺就不同了。

    尤其代國公,去見皇后,和皇后說話的時間就沒超過半盞茶過,說不了兩句話,就告退了,還提心弔膽的,生怕惹皇上不高興。

    代國公府有多高興,想像的出來,壽安宮內,氣氛卻不怎麼樣。

    煊親王府離皇宮近,顧側妃是做好了準備進宮的準備的,這不,一宣召,她就進宮來了。

    太后傳顧側妃進宮,就是給她撐腰的,顧側妃也不辜負太后一番心意,請安之後,就向太后道謝,順帶告狀,如果不是太后傳召,她還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進宮給太后請安。

    太后還未說話,皇后方才得了皇上和沈玥的好處,自然要幫忙了,她道,「皇上要的畫,世子妃找顧側妃幫忙,顧側妃為何不幫忙,還特地給恆王妃傳話,不要給世子妃?」

    皇上要的四個字,皇后咬的格外清楚,敲的顧側妃心頭一震。

    顧側妃跪下來,道,「皇上要的畫,臣妾豈敢不給,只是世子妃藉口皇上要的畫,就讓我交出來,態度惡劣,臣妾就想到那日,世子妃的丫鬟摔了太后賞賜給沅柔的玉鐲的事了,太后下令,要杖斃那丫鬟,太后的話,世子妃都敢當作耳旁風,惹得太后一再動怒,捫心自問,換做其他人,只怕都不會甘心就這樣把畫交出來,何況那畫已經給郡主做了陪嫁了。」

    顧側妃這話說的巧妙,她不是不幫忙,只是沈玥態度惡劣,她就是想給,心裡頭都存了火氣不想給了。

    這話有多少真假,大家心裡頭清楚,沈玥也不想多做解釋。

    楚沅柔一聽顧側妃受氣了,她就指責沈玥了,「大嫂,父王出征之前,把王府交給你管,卻沒說過准許你欺負我娘!畫已經給我做了陪嫁,就沒有要回去的道理,你好言好語,我娘不會明知道是皇上要的,還特地叮囑我不要給你。」

    沈玥看著她,道,「所以,錯的都是我了?」

    楚沅柔臉色一變,「難道錯的是我嗎?!你給我準備陪嫁,都沒有允許我過問一句!」

    沈玥輕笑一聲,「我不知道在恆王妃和顧側妃眼裡怎麼樣才叫好言好語,我找顧側妃換回那幅畫,她都不容我說兩句,就說我給郡主你準備的陪嫁少了,我不知道要怎麼樣心平氣和的把話接下去,我承諾拿十幅畫,一萬兩銀子以及郡主你簽字的文書換回那幅畫,顧側妃壓根就沒有給我一點商量的餘地。」

    「至於說我欺負顧側妃,這頂帽子扣下來,我也不想爭辯什麼,煊親王府的家事,旁人知道多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要是真想管,就派一兩個公正的嬤嬤去煊親王府,對著煊親王府的家規,好好的管!」

    太后臉色鐵青,因為一大殿的人,就太后會管顧側妃的閒事,但顧側妃被罰是煊親王府的家務事。

    太后拍了桌子,怒視沈玥道,「你是在說哀家手伸的太長了?!」

    沈玥聳肩,「太后疼顧側妃,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是顧側妃的本事,我管不著,但我對顧側妃的懲罰,我只能說我罰的太輕了,太后要責罵我幾句,我是小輩,我聽著。

    但顧側妃做的不對,該怎麼罰,我還會怎麼罰,如果王爺凱旋迴京,說一句我做錯了,罰的太重,煊親王府掌家之權,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碰一下,事關煊親王府的家務事,能罰我的也只有王爺王妃兩人,太后您要替顧側妃委屈,要責罰,請你罰把管家之權交給我的王爺,是他給我機會罰顧側妃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 忤逆

    皇后恨不得拍手叫好了,說實在的,她和太后相處多年,還從來沒有說過這麼重的話呢,簡直是過癮。

    皇后笑道,「煊親王世子妃當著這麼多人和皇上的面說這話,看來處罰真的不重,我相信她。」

    宴貴妃撲哧一笑,道,「煊親王世子妃說了一通,我怎麼聽著仿佛在說『太后您說吧,您說什麼,我都當成耳旁風,我行我素,你管不著?』」

    太后的臉色原就難看了,宴貴妃火上澆油這麼一說,那臉色難看的仿佛要殺人了。

    她是太后,她的話,竟然有人敢當作耳旁風?!

    但沈玥很想表示:沒錯,宴貴妃完全領略到我話中精髓了,我就是這意思。

    楚沅柔冷眼看著沈玥,「連父王都不敢把太后的話當成耳旁風,你居然敢?!」

    沈玥挑眉,笑道,「王爺說一不二,如果是他罰顧側妃禁足的,誰敢吭半個字?而且以王爺的性子,如果有人給顧側妃求情,不是顧側妃懲罰加倍,就是幫著求情的人陪著顧側妃一起禁足,王爺不是不會把太后的話當成耳旁風,而是根本連風都颳起不來。」

    明明很嚴肅的爭辯,為什麼聽著那麼的想笑呢。

    壽安宮的丫鬟太監們忍的辛苦,忍不住也得拼命忍著,太后吃癟,這時候誰笑誰死啊。

    沈玥的話,皇上深以為然,當初王妃待在王府里,過的不順心,皇上呵斥王爺幾句。

    王爺就冷臉對著皇上道,「那麼多奏摺,看來還不夠皇上打發時間的,心思閒的都在王府家務事上了,皇上對臣的家務事這麼關心,皇恩浩蕩,臣無以為報,改日臣也擠出點時間好好關心下後宮的事。」

    真的是,牛都能被他氣死了。

    這還不算,王爺走後,御書房就多了一堆奏摺,屁大點事都送上來了,兩天都看不完,想砍他腦袋的心都有了。

    要是太后敢當著王爺的面說他罰顧側妃太重,一兩句就算了,要是還動怒,絕對討不了好果子吃,指不定連他都要跟著倒霉。

    皇上擺手道,「不要提煊親王了,滿朝文武,包括朕和老王爺在內,哪個沒有被他當成耳旁風過,不想聽,轉身就走更是再正常不過了,提起他,朕就想揍他。」

    說完,見太后怒氣很大,便道,「到底是煊親王府的家務事,將來煊親王回京,如果顧側妃真的覺得受委屈了,和煊親王告狀就是了,僅憑她們兩個說,都是一面之詞,偏向誰都不合適。」

    顧側妃脫口一句,「我怕等不到王爺回京,就被她折磨死了!」

    皇上臉色一青,紫蘇就氣道,「顧側妃慎言!世子妃從來就沒有折磨過你,你別往我家世子妃身上潑髒水!」

    紫蘇實在氣不過來,也不管一大殿都是身份尊貴,沒有她一個丫鬟開口說話的份。

    紫蘇說完,沈玥就看著她道,「你就別說話了,不然又該成被我們主僕折磨死了,我還從來不知道我有辦法把人折磨的活蹦亂跳,指責起人來的比誰聲音都大的本事,將來王爺回府了,顧側妃你這麼大嗓門和王爺說話,都不用我申辯,王爺壓根就不會信你受折磨了。」

    「還有,以後別再讓我聽到折磨你了這幾個字,在我眼裡,禁足離折磨差了十萬八千里,我既然擔了這惡名聲,我就不會白擔,我會讓你在王爺回府之前,嘗嘗什麼叫生不如死!」

    沈玥的話,聽得一眾人目瞪口呆。

    太后勃然大怒,拍桌子道,「放肆!當著哀家的面,就敢威脅人了?!」

    沈玥瞥了太后一眼,她道,「我是威脅人了,但我威脅的坦蕩!太后,我給你恢復年輕時,和你說過,切忌動怒,我幾次進宮,你就動了幾次怒,我再次提醒你,你要一直如此,要不了多久,你就會一天比一天衰老,不到一個月,你就會和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還要蒼老,那時候,不要怪我的藥泥枉擔虛名。」

    說完,沈玥看著皇上,福身道,「皇上,請您作證,我已經再三提醒過太后了,將來太后怪罪起來,我不會承擔責任的,我也承擔不起。」

    皇上看了太后一眼,太后眼睛氣的噴火了,貌似,把太后氣的不輕的只有她。

    「太后,你何苦為了煊親王府的家務事氣傷自己?」皇上道。

    太后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別那麼生氣,她不敢想像自己一天比一天蒼老的樣子,但沈玥委實可氣!

    太后瞪著沈玥,道,「被一個小輩再三忤逆,哀家如何不氣?!」

    沈玥無語至極,敢情太后你就不能受氣,旁人就能了是吧?

    就因為你是太后,高高在上,旁人就要因為你忍氣吞聲?

    你這麼厲害,你咋不去陪先皇呢。

    沈玥覺得要不要再加把勁,把太后氣的藥性全無算了。

    算了,真把太后氣出問題來了,還是她的事,誰讓人家是太后呢。

    沈玥正要開口呢,楚沅柔先一步道,「大嫂,你明知道太后不能受氣,還盡挑氣人的話說,未免太居心不良了吧?」

    沈玥嘲諷一笑,「我居心不良?我剛說太后不能受氣,你又說這樣火上澆油的話做什麼,嫌太后沒氣夠,還是怕太后不生氣了,不幫顧側妃做主了?」

    「我沒有!」楚沅柔急道。

    她看著太后,眸露急切,生怕太后誤會了她。

    太后怎麼可能生楚沅柔的氣呢,楚沅柔可是她剛過門的兒媳婦,護著都還來不及呢。

    顧側妃跪在地上,指責沈玥道,「世子妃伶牙俐齒,舌燦蓮花,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連王爺都被你哄的團團轉,我們說不過你,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沈玥眼皮都快翻抽筋了,無話可說。

    藏寶圖的事鬧到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可以丟給皇上了。

    現在讓她嘴硬,等回去了,看她的嘴能不能有板子硬!

    打定主意,沈玥就看著皇上道,「皇上,那幅畫我事先不知道相公是打算送給您的,我就給郡主做了陪嫁,您也看見了,我和顧側妃根本就說不到一塊兒去,想她把畫給我幾乎是不可能,我實在是無能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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