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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0:07 作者: 木嬴
    有個時時想壓他一頭的孫子,又占著孿生弟弟的名頭,兩人一起歷練,有熱鬧看了。

    她都想去軍營圍觀了。

    沈玥點點頭,楚昂就朝趙二老爺他們告辭了。

    多麼懂禮的少年啊,怎麼會做出在街上偷荷包的事來呢,真是匪夷所思。

    楚昂走後,趙嬋雲就請沈玥去內院,給她二哥趙子陵治病。

    才到趙二少爺內屋前,就聽到一陣咳嗽聲傳來,那咳嗽聲,仿佛連肺都要一併咳出來了。

    沈玥聽著,邁步進屋。

    屋子裡,趙二少爺坐在床上,正咳嗽不止,丫鬟站在一旁,手裡還端著托盤,剛煎好的藥,還冒著熱氣。

    趙嬋雲心疼自家哥哥,喊道,「二哥。」

    趙二少爺想起身給沈玥見禮,誰想到一起身,又是一陣咳嗽。

    沈玥就道,「你就安心坐著吧。」

    紫蘇搬了凳子來,沈玥坐下,示意趙子陵伸手,她要給他把脈。

    趙子陵臉微紅,把手伸了出去。

    沈玥給他診脈,然後詢問他的病情,再端起藥聞了聞,又讓人把趙二少爺服過的藥方拿給她看。

    趙二太太都一一回答和照辦了。

    趙子陵的病,趙家也是費盡了心思,給他找的大夫不下二三十了,方子厚厚一摞。

    沈玥一張紙翻著,眉頭緊鎖。

    庸醫誤人。

    這些藥方不是把趙子陵當傷寒醫治,就是治咳嗽的。

    可是他現在的病情,根本不是咳嗽那麼簡單,他這是咳嗽變異性哮喘。

    這是一種特殊類型的哮喘,只不過表現為咳嗽,不對症下藥,吃的藥再多,也收效寥寥。

    起初藥方沈玥還看的慢些,後面幾乎掃一眼,就不看了。

    趙嬋雲見了,就問道,「我大哥的病……」

    沈玥不看藥方了,遞給她道,「既然我來給你大哥治病,有多少本事,我就用多少,有些話,我先和你們說了,你大哥這個病很特殊,他不是簡單的咳嗽,而是哮喘。」

    聽到哮喘兩個字,趙二太太驚呼,「怎麼,怎麼會是哮喘呢?」

    她的驚呼只是驚,沒有不信任沈玥的意思。

    沈玥的醫術,連太醫們都不敢隨便質疑,何況是什麼都不懂的她了。

    趙二太太只是震驚。

    沈玥就道,「哮喘這病,你們多少也了解一點兒,極難痊癒,但是治療得當,能恢復良好,甚至和一般人無二,但是要遠離過敏原……也就是遠離那些讓他哮喘復發的東西,比如花粉,塵埃之類……」

    沈玥想不通,趙家雖然門第不高,但也不至於讓趙二少爺一個簡單的咳嗽治不好,最後變成哮喘吧?

    這到底請的什麼樣的庸醫啊,不過也有可能不是大夫的問題,內宅的事,說不清的。

    沈玥不便隨意猜測,便把趙子陵得哮喘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讓他們自己去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之後,沈玥才去開藥方。

    雖然沈玥說趙子陵的病難痊癒,但是能恢復良好,甚至和一般人無二,他們就別無所求了,總比現在這樣一直咳,日漸消瘦強吧。

    沈玥寫了兩張藥方,丫鬟就趕緊拿下去抓藥了。

    沈玥還叮囑了不少話,趙嬋雲都用心記下。

    忙完了,沈玥就告辭了。

    趙嬋雲送沈玥出府,然後才折返回趙子陵的院子。

    等她進屋,就聽到有詫異羨慕聲傳來,「這是煊親王府楚少爺送給嬋雲的賠罪禮?」

    熟悉的聲音,叫趙嬋雲皺眉。

    賠罪禮是給她的,她都沒看,竟然叫別人先打開了。

    她眸底閃過一抹不悅,她快步進屋,就看到桌子上擺著兩個小匣子,都被人給打開了。

    可是一眼望去,她就怔住了。

    那小匣子裡擺著八顆大東珠,圓潤剔瑩,光澤無瑕。

    另外一匣子,則裝了不知道多少顆的小東珠,圓潤如耳垂。

    看到她震住,趙二太太就道,「煊親王府怎麼送這麼貴重的東西賠罪……」

    只是偷拿一個荷包而已,就算那荷包是五兩銀子買來的,可一顆小東珠都不止五兩了,何況還是一匣子,還有八顆大東珠。

    他們都知道煊親王府有錢,富可敵國,可沒有賠禮道歉就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吧,這要換成旁人家,賠禮道歉個兩回,就差不多能傾家蕩產了。

    何況,因為荷包的緣故,煊親王世子妃還親自來趙家給趙子陵治病,趙家只有感激的份,哪敢責怪?

    離的近的趙大太太眼尖,道,「大東珠下面有東西。」

    趙二太太趕緊把大東珠拿起來,從底下抽出兩張銀票出來。

    銀票疊著的,打開一看。

    趙二太太頓時倒抽了一口氣,「兩,兩萬兩……」

    趙大太太站在一旁,看的眼熱,她道,「一匣子大東珠,一匣子小東珠,還有兩萬兩銀票,我可從未見過這樣的賠罪禮,楚少爺不會是看上嬋雲,有心求娶吧?」

    聲音里,難掩一抹妒忌。

    她之前就覺得煊親王府的少爺,不大可能偷荷包,更不可能出現偷荷包還被逮的情形,他不是敢和煊親王世子叫囂動手麼,武功高強著呢。

    現在又送這麼貴重的禮來,分明就是故意偷荷包還偷不著的,目的就是想引起嬋雲的注意,然後找機會獻殷勤。

    一來就送這麼貴重的禮,哪個姑娘心腸硬的能不動心?

    可煊親王府的少爺看上誰了,有必要這麼拐彎抹角的嗎?

    趙大太太想不明白,只好望著趙嬋雲了。

    趙嬋雲臉紅著,道,「他真的只是偷荷包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熟人

    當著這麼貴重的大東珠跟前,趙嬋雲覺得自己的解釋太無力了,可是楚少爺真的只是偷荷包啊,當時他一隻手拿著熱氣騰騰的包子,一隻手抓她的荷包,頭低著,那架勢,明顯是一抓到荷包就轉身。

    她之前上街被人偷過荷包,就長了記性,在束腰內側釘了扣子,荷包掛在扣子上,才沒那麼容易偷。

    而且,那荷包本就不尋常,她能感覺到那荷包對煊親王世子妃很重要,否則她也不會主動提出幫她二哥治病了。

    這些話,她不知道怎麼解釋,好像越瞄越黑了。

    感覺到父親和爹娘眸底的炙熱,趙嬋雲無力道,「大伯娘,你別亂說,楚少爺的婚事皇上心裡早有了賜婚的人選……」

    趙大太太怔了下,怎麼把這事給忘記了,隨即她又笑道,「雖然皇上是說了有了賜婚的人選,可到底沒有賜婚啊,再說了,楚少爺要是中意誰,皇上還能不給他賜婚?」

    只要楚少爺願意,寧朝還不是他想娶誰便娶誰的。

    不過,她可沒看出來嬋雲有煊親王世子妃的福氣。

    趙嬋雲不想解釋了,這樣痴心妄想的事,她不會去想,不想揪著這問題不放,她邁步朝趙子陵走去,問道,「大哥,你好些了沒有?」

    趙子陵點點頭道,「喝過藥,身子舒服多了。」

    說著,又咳嗽了起來。

    沈玥的藥,不是靈丹妙藥,沒那麼快好轉,但她說的話,就是叫人從心底信服。

    楚昂早早的離開了趙家,他只是純粹的想替娘親盡兩分孝心,那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缺憾。

    趙家門第不高,和沈家差不多,當初沈玥就缺這個缺那個,雖然趙嬋雲有親娘,可惜是二房,上面有大房壓著,日子就算輕便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是外孫兒,平常就和外祖家往來不多,如今又頂著煊親王世子孿生弟弟以及安承侯的身份,沒事往趙家跑,人家會說他腦子有病的。

    早在他出生之前,趙嬋雲就過世了,他以前就沒見過她,對她的事了解的也少,只是娘親帶他祭拜時,他見過靈位,隱約記得這麼個名字,他對趙嬋雲,沒有對沈玥那種感情,只是純粹的替他娘盡孝心,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

    就是沒料到,他稍微盡了點孝心,就在趙家引起軒然大波來。

    這也就罷了,他騎馬從西平街離開,然後就遇到了個老熟人。

    嗯,以前的老熟人。

    東城街嚴家三少爺,目前嚴家什麼官職地位,尚不清楚。

    總之,是他的……

    外祖父。

    看著他騎馬過來,嚴三少爺就用一種不愉快的眼神瞪著他,瞪的楚昂莫名其妙。

    他坐在馬背上,幾次回頭,確定身後沒人,才敢斷定他就是瞪他的。

    楚昂,「……」

    初次見面,不用一直瞪著他吧?

    這要不知道他是誰,真的忍不住要揮拳頭揍人了。

    楚昂坐在馬背上,想了想,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他了,其實,用膝蓋想,也知道怎麼得罪他了,肯定是因為趙嬋雲啊。

    只是有必要這麼瞪他嗎?

    他只是偷荷包偷到外祖母身上了,又不是故意的,更不是存心調戲她,有必要這麼惱羞成怒嗎?

    他怎麼覺得外祖母的氣度比他還大一些啊。

    一瞪再瞪,楚昂的火氣湧上來了。

    他漂亮的鳳眼一眯,十分欠揍道,「瞪我是沒用的,有膽量你來打我啊!」

    見嚴三少爺色變,楚昂從鼻子裡哼出來幾個字,一字一頓,「文、弱、小、書、生!」

    嚴三少爺差點被他這五個字氣吐血。

    赤果果的蔑視啊。

    「你!」嚴三少爺臉都氣白了。

    楚昂摸著馬毛道,「你什麼你,別以為你手無縛雞之力,我就會讓著你,你現在比我大不了幾個月,你喜歡趙二姑娘,你去娶就是了,我不過就是偷個荷包,也賠禮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聽楚昂說他喜歡趙二姑娘,嚴三少爺臉一紅,心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表現的有那麼明顯,還是臉上寫字了。

    他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臉,就聽到楚昂在笑,他的臉更紅了,「你,你真的只是偷個荷包這麼簡單?」

    楚昂兩眼上翻,反問道,「不然呢?」

    說著,楚昂一臉古怪的看著,嘴角噙著一抹邪笑,「你不會以為我想娶趙二姑娘,覺得自己爭不過我,心灰意冷才瞪我的吧?」

    嚴三少爺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他如何爭的過煊親王府的少爺。

    楚昂多瞅了他幾眼,沒看出來,居然這麼沒自信,不過也是,他們現在年紀相仿,容貌家世都比不過他,不心灰意冷,那就是狂妄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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