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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0:07 作者: 木嬴
    秦風幫秦齊止血,然後把傷口包紮好,沈玥方才進去。

    秦齊緩過勁來,把發生的事稟告沈玥知道。

    沈玥的眼皮不是白跳的,她的預感很靈驗,她讓秦齊去的很及時。

    秦齊趕到的時候,正有十幾名黑衣刺客正在圍殺沈琅之,萬幸的是,沈琅之不是一個人,他是和寧遠侯世子一起從書院出來的。

    刺客刺殺沈琅之,寧遠侯世子幫了不少忙,而且受了些傷,不算嚴重,但也見了血,不然估計還等不到秦齊趕到,沈琅之就沒命了。

    寧遠侯府的人情,沈家是欠下了。

    至於沈琅之,他才是刺客的目標,連寧遠侯世子都不幸跟著遭殃了,他怎麼可能倖免。

    「我大哥傷的有多嚴重?」沈玥擔憂道。

    秦齊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送他回沈家時,小廝剛扶過他,他就暈了……至少斷了一根肋骨。」

    這時辰已經不早了,沈玥就算心急如焚,也不可能再回沈家了。

    明天是二老爺出殯的日子,她也走不開。

    但她實在憂心沈琅之,便讓紫蘇回沈家一趟。

    她心中不住祈禱,但願大哥別傷的更重了,不然她就難辭其咎了。

    秦齊坐在椅子上緩氣,半夏熬了藥來,遞給秦齊,還貼心的準備了蜜餞給他壓藥味。

    秦風見了,多看了半夏一眼,然後問秦齊道,「你都傷的這麼嚴重了,是怎麼從刺客手裡逃掉的?」

    不是他看不上沈大少爺,他的武功真的只能算一般,寧遠侯世子稍微好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

    秦齊出門的急,也沒有多帶一名暗衛,他們三個想敵得過十幾名刺客,難度不小,尤其在他們三個都受了傷的情況下。

    刺客不可能不乘勝追擊的。

    秦齊就道,「這一次能回府,實在是我們福大命大,碰到一男子趕著馬車路過,是他救了我們。」

    如果沒有那人幫忙,今天真的回不來了。

    秦風聽得驚訝,「沒問是誰?」

    秦齊看了秦風一眼,能不問嗎,救命之恩,可不是小事。

    「問了,男子只說舉手之勞,不足言謝,然後就趕著馬車走了,」秦齊回道。

    真的是舉手之勞,男子都沒下馬車,就坐在馬車上,手搭弓箭,she了兩箭,就殺了兩名刺客。

    一箭斃命。

    還是在刺客打鬥不斷移動之中直中要害。

    那騎she之術,說是百步穿楊一點都不為過。

    秦齊見過不少高手,那男子的騎she,大概只有王爺可以與之一較高下了。

    其他刺客也懼怕他的弓箭,然後就撤了。

    男子雖然一身樸素衣裳,但總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尤其笑起來,還有一絲絲莫名的熟悉。

    秦齊很確定,他以前從未見過那男子。

    男子救了人,但是沒留姓名,想謝他救命之恩都辦不到,沈玥不喜歡欠人人情,但也只能以後有機會再報答了。

    見秦齊臉色不好,沈玥讓秦風扶他下去歇著。

    有些話,秦齊沒說,沈玥也沒問,比如刺客是誰派去的。

    秦齊能趕到,救下沈琅之一命,沈玥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的事,先等紫蘇去沈家回來再說吧。

    這會兒時辰就不早了,王府離沈家又有些遠,紫蘇回來時,沈玥早吃過晚飯,院子裡都點了燈了。

    紫蘇一路小跑著進府的,跑的太急,臉紅撲撲的,粗喘氣。

    沈玥見了,倒了杯茶遞給她,道,「先潤潤嗓子再說。」

    紫蘇也是口渴了,接過茶水喝了兩口,才道,「世子妃放心,大少爺已經醒了。」

    「傷的很重嗎?」沈玥問道。

    紫蘇點點頭,「大少爺斷了根肋骨,胳膊有些脫臼,還有些皮外傷,至少要修養一個月才能回書院。」

    大少爺喜歡鍾大姑娘,好不容易送納采禮,正高興呢,就倒霉了。

    半夏就道,「肯定是魏國公府派人刺殺的大少爺!」

    陳媽媽瞪了半夏一眼,道,「沒有證據的事,不能亂說。」

    魏國公府的嫌疑最大,但是沒有證據,就是污衊。

    況且,現在大家都同情魏國公府大少爺,這時候沒證據還亂說話,在外人看來,就是沈家欺人太甚了。

    半夏撅了撅嘴,被瞪的委屈,這不是只有自己人嗎,在外人面前,她都不說話的。

    陳媽媽見沈玥眉頭緊鎖,寬慰她道,「好事多磨,大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好事多磨,可也沒她大哥這麼磨的吧,事情一出接一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這一次福大命大,化險為夷了,可下一次呢,誰能保證大哥他會一直這麼走運?

    沈玥揪著張臉,楚慕元見了便道,「你大哥重傷,不是要修養一個月嗎,難道這一個月都這樣皺眉頭?」

    沈玥嘆息一聲,望著他道,「你有沒有辦法查出刺客是誰派去的?」

    楚慕元捏著沈玥的手道,「我知道沈琅之是你兄長,但他被刺殺這麼大的事,應該沈家操心,如果連命都保證不了,你能管他們到什麼時候?」

    第四百零九章 頂撞

    楚慕元覺得沈玥管沈琅之的事,管的太多了,尤其是娶媳婦這事上,在楚慕元看來,完全是沈玥再強求,雖然沈琅之也有那心,但是他沒那份膽量。

    以沈玥的聰慧,她應該知道沈琅之得罪了魏國公府大少爺在前,而後迎娶鍾文婷,和魏國公府結下的梁子就化不開了。

    那是魏國公府的恥辱。

    不論是誰在魏國公府跟前挑撥兩句,魏國公府就能火冒三丈。

    沈玥有苦說不出啊,你以為她願意管這些事呢,還不是那破荷包的緣故。

    要不是荷包,她能知道沈琅之傾慕鍾文婷?

    回頭要是沈琅之達成心愿,破荷包就這樣完事了,她絕對會把那荷包丟茅坑裡去!

    她也知道楚慕元說的在理,可沈家不比煊親王府,沈家根基薄弱,如果她不儘量護著,大哥連命都保不住,命都沒了,遑論其他了。

    但願沈家能在不斷遭受的挫折中成長起來。

    見沈玥眸光悵然,臉上還有淡淡的疲憊,楚慕元心疼道,「明天還要徒步從王府送葬,會很累,早些歇息吧。」

    輿洗一番,沈玥便上床歇息了。

    楚慕元沒有一起就寢,他要一起上床了,沈玥明天估計會真累慘,他轉身去書房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麻麻亮,王府就在吹嗩吶,吹的還是那種哀樂,聽得人想哭。

    早早的,沈玥就被半夏和紫蘇叫醒了,挑了身素色裙裳,未施粉黛,宛如出水芙蓉般清麗絕俗。

    沒有吃早飯,沈玥和楚慕元就去外院了。

    今兒是二老爺下葬的日子,一家人要在一起吃出葬飯,王府吃素了幾天,今天送葬,反倒可以吃葷了。

    古人送葬的禮節,沈玥也不懂,況且「二老爺」的送葬一切從簡,簡單到一看就覺得王爺不夠盡心,就差沒在臉上刻這不是我親弟弟幾個字了。

    不過王爺漫不經心,可是老王妃卻頗有怨詞。

    王府家大業大,二老爺的葬禮,原本可以風光大葬,如今這樣糙率,老王妃心有不忍。

    再就是給二老爺守孝,一直是王府下人守的。

    一般要兒孫守孝才夠誠心,二老爺早夭,無兒無女,讓下人代守可以理解,但是楚昂不是要過繼給二房了嗎,他就是二老爺的嫡子了,他繼承了安承侯的爵位,卻沒有給二老爺上一炷香,更沒有給二老爺下過跪,便是侄兒跪送二老爺也夠了,何況還是過繼的兒子了。

    老王妃字字嚴厲,三太太和四太太幫腔,然而楚昂壓根就不鳥她們,他摸著耳朵,一臉都快聽出老繭來的不耐煩,「孝心不孝心的不是掛在嘴上,也不是跪兩下就能顯現了,我多跪幾下,甚至是幾天,二叔能活過來嗎,要是能,我跪個一年半載的又何妨?」

    當時,王府小輩,甚至王府旁支宗親都來了,楚昂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頂撞老王妃,當真是沒有半點敬重。

    王爺都蹙眉了,楚昂對老王妃的嫌棄實在是太明顯了,就差沒刻在臉上了,是老王妃做了什麼惹怒他了,還是這只是他的性子,只要針對他,就唇齒相譏?

    被當眾頂撞,老王妃臉色鐵青,她正要呵斥呢,就聽楚昂繼續道,「昨晚做了個夢,夢裡二叔跟我說他死的太冤枉了,讓我給他報仇,我有條件的答應了,我不喜歡給人下跪,我也喊不慣他父親,二叔說了,只要我幫他找出殺人兇手,讓他們嘗嘗萬箭穿心,五馬分屍,千刀萬剮之刑,他什麼都依我。」

    「我不跪,也不上香,二叔自己都沒意見,你們有意見也給我放肚子裡,不然我跟二叔撂挑子,小心他三更半夜回來找你們聊聊呦,」楚昂雲淡風輕的說著,還走到棺材旁,拍著棺材,道,「二叔,我說的都對吧,你要反對,就吱一聲。」

    一屋子人,「……」

    他們就想問問,死了都化成白骨了,怎麼吱聲?!

    楚昂還自說自話,「二叔,你要看誰不順眼,就順道帶走了吧,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咱們煊親王府的人,雖然寬宏大量,不拘小節,但殺身之仇必報。」

    楚昂和二老爺說話時的神情,就仿佛是在面對面聊天似的。

    鮮少有人敢對死人不敬,他這麼大膽說這些話,難不成昨晚真的夢到二老爺了?

    也是,二老爺的死,肯定有冤屈。

    大家再不敢用責怪楚昂不上香不下跪的眼神看他了。

    王爺站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抽,一腦門的黑線。

    一番胡謅,竟將人都給唬住了。

    老王妃差點氣撅過去,可是楚昂說話太無所顧忌了,她氣的渾身顫抖,也沒再指責他半句,天知道他嘴裡還蹦出什麼話來。

    但是老王妃看楚昂眸底的冷芒,卻是比之前更深了。

    楚昂只求耳朵清靜就行了,總有一些人,看他們特別不順眼。

    楚昂這樣肆無忌憚,王爺也沒說他什麼,大家面面相覷,對於王爺如此縱容他,心裡也有幾分明白。

    他是王爺和王妃所生,和世子爺是孿生兄弟,世子爺被老王爺撿回來了,王妃好歹知道他是自己兒子,疼愛有加,他卻是不知道在哪裡長大的,想必吃了很多的苦頭,心底對王爺很埋怨,對王府很排斥,是再正常不過了,現在好不容易認祖歸宗了,又被過繼給了二房,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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