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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0:07 作者: 木嬴
他總覺得慕兒是小沒良心的,老王爺待他那麼好,可他總覺得慕兒跟他更親一些。
別的不說,待在老王爺懷裡,見到他,就要他抱。
他並不喜歡抱小孩,最初是老王爺命令的眸光逼他抱的,後來倒成習慣了。
那時候,他哪裡想過慕兒會是他親生兒子,他們之間的親近是天生的,看到玉墜里佛像珍珠之前,他都只當他是丟失的二弟生的,是他侄兒。
當年如果不是他出意外,暗衛為了救他,怎麼會讓二弟丟失。
不管慕兒是不是二弟親生,就憑他長的像二弟小時候,王爺對他就比對旁人多了幾分寬厚和容忍。
見王爺沒再問話,施媽媽就道,「沒事,奴婢就退下了。」
王爺還想再問施媽媽,王妃有什麼喜好,可是想到十九年前在東齊戚王府書房遇見的王妃,和他娶的王妃,性子天差地別。
那時候的她,純真善良,而且性子活波,只怕喜好也變了。
王爺沒有問出口,施媽媽就告退了。
王爺躺在王妃的床上,看著屋子裡的擺設,久久出神。
再說楚慕元,出內屋後,假傳了王爺的吩咐,把施媽媽叫進了屋,他就往前走。
王妃沒有回屋,她去了觀景樓,沈玥陪同在側。
楚慕元就去觀景樓找王妃了。
王妃站在樓上,看著遠處,同樣也在走神。
她姿態端方,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如果不是風掀起她的衣袂,真的叫人誤以為那是一尊鬼斧神工雕刻出來的絕世容貌。
安靜的,只聽到見鳥叫和風聲。
風有吹風些大,擔心王妃著涼,冬雪拿了披風來。
正好楚慕元走過,他接了披風,幫王妃披上,道,「母妃太心軟了,雖然當年的事,是被人給算計了,但父王沒能識破別人的jian計,多捅他幾刀出出氣也是應該的,他是習武之人,十刀八刀的,完全扛的住。」
沈玥,「……」
沈玥一臉黑線,他還以為他是來勸王妃別生氣的呢,敢情王爺和他在內屋待了半天,沒能收買他啊。
王爺雖然沒死,可是那傷口也兇險萬分,就算是苦肉計,能用到這份上,她還是很服他的,至少一般人就沒有這份破釜沉舟的勇氣。
王妃眼眶通紅,沒有說話,當年在十里亭苦苦等候,從日出等到日落,傾盆大雨下了一整天,暗衛幾次請她回去,她都執意守在十里亭,唯恐他找不到她。
她在十里亭翹首以盼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京都,正和皇上,還有那麼多世家子弟爭著娶常山王妃。
王妃不知道該不該怪他不守承諾,為了娶「她」,他和老王爺對抗,甚至被打傷,沒能如願以償,這麼多年,和皇上相看兩相厭。
他信守承諾,可是他的承諾都給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她。
他沒有錯,她也沒有錯。
錯在他們不該相遇。
相逢太短,短的他們都沒有問對方叫什麼,甚至不知道彼此真實的容貌,只有一句我娶你的承諾,和一塊來不及細看便碎了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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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遺憾
當初信物交到王妃手裡,王妃只感覺到玉佩觸手生溫,她出身昭王府,見過的好東西太多,東齊戚王府書房密室里的寶貝都沒能讓她側目,何況是一塊玉佩了。
況且,兩人當時都身中春藥,意亂情迷,眼裡只有彼此,哪裡容得下一塊玉佩?
玉佩和衣服一起放在地上,兩人沉浸在魚水之歡中。
王爺身中春藥,又初嘗情滋味,兇猛激烈中,打翻了桌子上擺著的玉雕,摔落下來,砸碎了玉佩。
所幸王妃是習武之人,體力比一般姑娘要好一點,渾身赤果,在人家書房密室,她無法容忍,硬扛著疲憊,要把衣裳穿起來。
當時,王爺已經睡熟了。
王妃看到玉佩碎了,都不知道怎麼跟他交待,人家祖傳的玉佩,她還沒有捂熱乎,就給碎了。
她看到了玉佩里的佛像珍珠。
珍珠她見過不少,這樣奇特的珍珠,她還是第一次見。
又藏在玉佩里,顯然是最重要的。
她將佛像珍珠收在褻衣里,穿好衣裳,又將其它碎玉拿帕子包好,再抵抗不住疲憊,昏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身上只穿著褻衣,其他的衣服包括帕子和頭上的頭飾,都不見了。
如果不是把佛像珍珠藏在褻衣的口袋裡,只怕也保不住。
想到信物,王妃把脖子上的玉墜摘了下來,遞給楚慕元道,「你幫我還給王爺吧。」
楚慕元見了,就覺得王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母妃可沒想過把玉墜扔了。
不過,只怕在父王看來,扔了也比還給他好。
楚慕元接了玉墜,把桃花玉墜面給取下來,露出裡面的佛像珍珠,他嘆息一聲道,「父王弄丟了世子信物,找了十幾年,祖父以此為藉口剝奪了他立世子的權利,原來信物一直在母妃手中。」
王妃眸底閃過一抹詫異,王爺雖然說過這是他祖傳之物,但沒想到這塊小小佛珠竟然這麼重要。
她以為祖傳之物只是個念想。
尤其楚慕元還道,「這塊小小佛像珍珠,至少能取三百萬兩銀子。」
當年,父王能在初識母妃的時候,就把這麼重要的信物交給母妃,可見娶母妃的誠心。
沈玥在一旁聽得側目,她知道煊親王府富可敵國,但一塊世子玉佩就能取至少三百萬兩銀子了,那當初她隨便拿的那塊玉佩呢,那可是王爺用的,怎麼也要翻番了吧?
難怪他把信物放在她手裡,還要派暗衛看守了,這要丟了,絕非小事啊。
不過他雖然嘴上說活埋了王爺,但到底是心軟了,他和王妃說這些話,不是在幫王爺說好話麼,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王妃,撇開被人算計,錯過了十九年,王爺對王妃的心意還是足足的。
畢竟半個昭王府,再加上當初煊親王府送給王妃的聘禮,還不及這塊佛像珍珠的一半。
而且,王爺對於自己的承諾,也再儘量遵守,只可惜守錯了人……
其實,王妃和王爺這一輩子,註定會有遺憾。
如果當年他們在十里亭相遇,然後成親,即便王妃懷了身孕,楚慕元也活不了,王爺和王妃怎麼可能三年之內不圓房呢,就算他們能忍,可誰來告訴他們呢?
一旦圓房,楚慕元體內的毒就無藥可解了。
他們會有別的子嗣,但不會是他。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不比王妃在十里亭苦等兩個月,等不到王爺輕。
陰差陽錯,被人算計十九年相見不相識,倒是溫養了解藥,救了楚慕元一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也是楚慕元福大命大,他有個信守承諾,孤傲自尊,不強逼女人的父親,還有一個疼他入骨,即便保守他身世秘密一輩子也心甘情願的母親,還有疼愛他,又貴為天子的舅舅,派人找尋的那些雪蓮,這三個,哪怕缺其一,他都早一命嗚呼了。
看著楚慕元,王妃道,「你們不用守著我,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楚慕元就和沈玥出了觀景樓。
下了樓,沈玥還回頭看了眼王妃,她道,「母妃會不會想不開?」
楚慕元也回頭看了一眼,道,「母妃不會尋短見的,昭郡王還未娶妻,她還不確定我還會不會再毒發了。」
何況,王爺人在蘅蕪院,他在的地方,至少有七八個暗衛隨時待命,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還讓王妃有什麼萬一,就不是活埋那麼簡單了,而是剝了皮再活埋。
王妃不會尋短見,沈玥就放心了,只是內屋被王爺霸占了,王妃肯定不會再住了,她晚上住哪兒?
沈玥覺得她好像想太多了,就聽楚慕元道,「給他一點藥膏,那一張臉,沒得半夜把母妃嚇死。」
沈玥,「……」
這算是預料到王爺會半夜偷偷找王妃了?
不過半夜醒來,看到那張臉,的確是夠嚇人的了。
回臨墨軒後,沈玥就讓紫蘇把藥膏送給王爺。
夜裡,王妃住在觀景樓的。
王爺有沒有夜裡去偷看王妃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一早,沈玥和楚慕元吃早飯的時候,秦牧進來道,「爺,刺殺王妃的刺客都抓到了,只是沒有活口。」
那群刺客在崇祖侯府藏了很久,躲過了官兵的追查,暗衛卻沒有一刻放鬆。
刺客以為沒找到他們,就都撤了,這才從暗處出來。
然後被暗衛發現,追殺了一晚上。
十幾個暗衛,悉數斃命。
楚慕元把嘴裡的玲瓏蝦餃吃完,才問道,「父王怎麼處理那些屍體的?」
秦牧就道,「王爺吩咐,把刺客屍體懸掛在城門上,暴屍三天,另外,京都不太平,太后壽辰也早過了,東齊使臣也可以回去了。」
這時候,王爺是最想要東齊戚王的命的。
他怕東齊戚王再不走,他會忍不住派人去滅了他。
王爺很清楚,寧朝和東齊終有一戰,避無可避,但他不希望是現在,更不是他煊親王為了被人算計十九年,兒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的事挑起的戰事。
這是他煊親王的私事,與天下百姓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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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追封
王爺把暗衛懸掛在城門上,是告訴東齊戚王,寧朝不是東齊,任由他能隻手遮天。
寧朝是他的地盤,在他的地盤上想刺殺誰,只有死路一條。
當年,他將皇上懸掛東齊城門上,如果還不知道收斂一點,掛的就不是這些暗衛,而是他了。
東齊戚王氣的夠嗆,不過也沒怎麼擔心,只是有些心疼。
畢竟訓養暗衛,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他知道此行來寧朝,極可能會遭遇危險,所以挑選帶來的暗衛都是最精良的,身上也沒有什麼東齊獨有的標記,且個個忠心護主,如今折損了這麼多名,東齊戚王怎麼不惱怒。
要是今日死的只是尋常護衛,他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不過暗衛已經死了,想到王爺和王妃這麼多年相見不相識,他心情就又好了。
但是寧朝以京都不安全為由,要他儘快回東齊,東齊戚王沒有答應。
行宮外有層層護衛,還有煊親王府派來名為保護,實則監視他的暗衛,連只蚊子都飛不到他身邊,怎麼會有刺客蠢的上門送死?
當年,王爺和王妃在東齊戚王府結緣,他也算的上是半個媒人了,如果不能喝上王爺和王妃敬的一杯謝媒酒,他這一趟來寧朝,豈不是要帶著失望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