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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2:00:07 作者: 木嬴
沈玥的話算的上是激將了,沈瑤氣頭上,真的往牆上撞,可惜,被丫鬟死死的攔著。
沈玥叮鈴鈴一笑,沈瑤整個人都要炸了,吼丫鬟道,「都給我死開!」
丫鬟哪裡真敢啊,萬一真鬆手了,四姑娘一個氣衝上腦,撞了柱子,大姑娘不一定有事,她們可都是要陪葬的。
沈玥兩眼上翻,這還裝的沒玩沒了了,她走過來,從袖子裡拿出一玉瓶子,遞給沈瑤道,「知道四妹妹你愛美,不論是撞牆死,還是上吊死,可都死的慘不忍睹呢,這一瓶藥叫見血封喉,比砒霜還要見效快,你要真想死,就喝了它。」
沈玥語氣仿佛在說這糕點好吃,你嘗嘗,幾個攔著沈瑤的丫鬟,聽得背脊都發麻了。
她們都知道沈瑤不是真要死,她們幾個丫鬟還能擋不住沈瑤一人,可要是真喝這樣的毒藥,就沒人攔的住了。
看到沈玥的玉瓶子遞到沈瑤跟前,大夫人走過來,怒道,「你四妹妹要自盡了,你不攔著,你還給她毒藥,你什麼意思?!」
沈玥看著手中玉瓶,道,「母親應該很清楚,真正讓四妹妹惱火的不是我,不過是柿子撿軟的捏罷了,要是真有膽量,應該去崇祖侯府鬧,去找煊親王世子吵,找我算什麼,要是崇祖侯府真不滿意這樁親事,之後再送其他禮來,誰能保證不和煊親王府一起。」
「來一次,四妹妹鬧一次,然後找我呵斥一通,我招誰惹誰了,與其這樣有錯就怪我頭上,真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四妹妹今日要不是耍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下了決心想死,就喝了這瓶毒藥,我給你陪葬!」
說著,把藥瓶舉到沈瑤跟前,「有我陪你,不敢喝嗎?」
她篤定沈瑤不敢死。
可沈瑤卻不敢篤定沈玥是不是嚇唬她,萬一給她的藥瓶里真的是毒藥呢。
她先死了,她要反悔了不死了,她豈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沈瑤怕了,尤其老夫人還看著她,一點要阻攔的意思都沒有,她要不喝,老夫人肯定就認定她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現在怎麼辦,她怎麼覺得沈玥就是想趁機逼死她,她有煊親王世子護著,父親疼著,崇祖侯府對她可沒那麼在意,指不定死了,人家還大鬆了一口氣呢。
沈瑤急的想哭了,巴巴的望著大夫人。
大夫人氣的過來,要奪下沈玥手裡的毒藥,沈玥能讓她得逞了,身子往沈瑤旁邊一站,就避開了。
沈玥把藥瓶打開,湊到沈瑤嘴邊,那服務,殷勤到位,無可挑剔。
大夫人心都提了起來,沈瑤怕的連連往後躲,老夫人見了,就喝道,「夠了!」
她不是傻子,都到這份上了,她還看不出來沈瑤根本就不想死。
沈玥輕輕聳肩,把玉瓶往地上一砸,頓時碎片四溢,但是沒有半點水,根本就是個空玉瓶,沈瑤瞬間毀的腸子都青了,她應該接過玉瓶的。
正後悔著呢,就有沈玥清凌凌,如山泉濺石的聲音傳來,「要是四妹妹以後真想死,丫鬟攔著你的時候,你可以咬舌自盡,沒人攔的住,能被人攔下的死,都不是真想死,很容易被人識破的,這樣的把戲,以後在崇祖侯府不要用,萬一別人不配合你,就太尷尬了。」
丟了這一句,沈玥轉身走了。
拿死嚇唬她,自己都輕賤自己的性命,她會愛惜?
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可是對在乎自己的人才管用,都領略不到真髓就敢用,不讓你尷尬,讓誰尷尬。
出了門,半夏就捂嘴笑,「姑娘看見沒有,大夫人臉都綠了。」綠的發光了。
能不綠麼?
這可是必殺技,要想扳回一局,只能沈瑤受了譏諷,真的撞牆死了。
那她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到時候所有的唾罵都撲向她,她還無從反駁。
可惜啊,她捨不得死。
這就叫挖坑把自己埋了,對於這樣窩裡橫的行為,她實在看不上眼,有本事上外面橫去。
沈玥不知道,她走後,老夫人朝大夫人和沈瑤發火了,「小小年紀,好的不學,竟然學人一哭二鬧三上吊,你這當娘的,不教她寬厚容忍,竟然還縱容她,往後要是真想死,誰再阻攔,就活活杖斃!」
丟了這一句,老夫人也甩臉回寧瑞院了。
一天到晚,沒半刻消停,別人給她們不痛快就算了,還要自己找點不痛快。
老夫人前腳走,錢媽媽後腳就進來了。
看到大夫人綠的發狂的眼神,錢媽媽叫一聲糊塗,「夫人真是氣糊塗了,有什麼不順心的,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討回來啊,往後日子還長著呢。」
「什麼日子還長,她比我還要先出嫁,在府里都奈何不了她,進了煊親王府,還能拿她怎麼樣?」沈瑤氣哭道。
她的臉今天算是一次丟了個乾淨。
錢媽媽不以為然,「姑娘別忘記了,煊親王府側妃可是崇祖侯的胞妹,大姑娘嫁進煊親王府,討不了好的。」
大夫人冷哼一聲,「我看也是個沒用的,要是真有手段,世子之位還能是煊親王世子的?人家活的好好的,有皇上護著,在京都橫著走,她自己生的兒子有什麼,紙老虎一隻罷了!」
錢媽媽啞口無言,只得吶吶聲道,「夫人交代的事,奴婢辦完了。」
煊親王府,涼亭內。
秦齊把沈家的熱鬧說給楚慕元聽,尤其是沈玥逼沈瑤喝毒藥的事,更是詳細描述。
楚慕元聽了,大笑不止,然後帶了些擔憂道,「以後不能惹她,萬一惹毛了,沒得把我活活氣死,要引以為戒。」
暗衛,「……」
爺,你不用太謙虛。
你和沈大姑娘要是真豁出去了,互相傷害,還指不定誰氣死誰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望塵莫及
涼亭里,笑聲酣暢肆意。
那邊有小廝上前,稟告道,「爺,你今兒送納采禮去沈家的事,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大家都在談論這事呢,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舌根,竟然說爺你在沈家放了話,譏諷崇祖侯府和崇祖侯世子送的納采禮寒酸,還笑話他娶不起媳婦就別娶。」
「誰傳的?竟說出了我的心聲。」
小廝,「……」
這些流言,楚慕元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別說是外面傳了,就是真看到崇祖侯世子了,他也是想說就說。
可崇祖侯聽了,就火氣沖天了。
都被人踩在腳底下了,再不發威,在京都還有他的立足之地?
崇祖侯一生氣,連夜聯合了十幾位大臣,聯名彈劾楚慕元。
那些大臣在議政殿,給他拉了一把的仇恨,崇祖侯府送的聘禮四十八抬,不少了,他清廉為官,不貪不沒,盡最大努力幫世子娶妻,在煊親王世子眼裡卻是寒酸,娶不起媳婦就別娶,這是在逼他做一個貪官啊。
難道要貪民脂民膏,十里紅妝,才不會被笑話嗎?
滿朝文武,除了龍椅上高坐的皇上,又有誰能和煊親王府比,難道比不了就是寒酸,那滿朝文武家的兒子都不用娶媳婦了。
崇祖侯一番訴苦,還把所有大臣都牽扯了進來,滿朝轟動,皇上眉頭都擰緊了。
群臣激憤,偏偏煊親王還沒來上朝,皇上沒轍,只能讓人傳楚慕元進宮訓話。
皇上看著他搖著一把紫檀扇上殿,還算規矩的行禮,開口便道,「不用說,皇上找我進宮,肯定是又有大臣彈劾我了。」
一臉的不耐煩,還有些惆悵,為什麼總抓著他不放呢。
「你在沈家笑話崇祖侯府送的納采禮寒酸了?」皇上問道。
楚慕元搖頭,「我沒有。」
皇上一口氣還沒鬆開,又聽到一句傳來,「但崇祖侯府送的納采禮是真的寒酸。」
沒有就沒有,你還加一句做什麼,皇上想抽他了。
崇祖侯就逮到這一句,讓皇上治楚慕元的罪。
百官紛紛附和。
楚慕元就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皇上也摸不准他想幹嘛了,他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這一回不說話了,便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皇上偏疼楚慕元,可也不能毫無原則,眾怒難犯啊,他要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今天真的要治他口沒遮攔之罪了。
楚慕元聳肩道,「我只能說有些人臉皮真厚,我是望塵莫及,其他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百官,「……」
臉皮真厚?
誰的臉皮有你厚!
人家不願意嫁給你,你還死皮賴臉的要娶,大丈夫何患無妻!
皇上輕咳一聲,早知道還不如不讓他開口了,這不是存心討罵嗎,不過楚慕元這樣說話,也不是一兩回了,皇上早習慣了,清了清嗓子,道,「這話怎麼說?」
楚慕元搖著玉扇,完全不將諸大臣眸底的指責放在眼裡,道,「很顯然啊,這話是說崇祖侯的。」
被人當眾說臉皮厚,還是一個臉皮厚比城牆的人說的,崇祖侯覺得滑天下之大稽,一聲呲笑溢出口來。
只聽楚慕元的聲音在大殿迴蕩,「我不信他清廉為官,不貪不沒,更不相信他送給沈家的納采禮是盡了最大的努力,這不是拿人當三歲小孩逗著玩嗎?」
崇祖侯額頭青筋暴起,望著楚慕元道,「煊親王世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污衊我貪墨嗎,證據何在?!」
楚慕元看著他,似笑非笑道,「證據我是沒有,你要想看,我可以讓暗衛去找,你要想現在就要皇上治我一個信口污衊的罪,那我只能請皇上讓人去崇祖侯府查了,要是崇祖侯府沒有百萬兩銀子,崇祖侯世子娶妻,本世子送他十萬兩做聘禮!」
這狂妄的口氣,還有出手就是十萬兩,叫不少大臣都倒抽了一口氣。
一雙雙眼睛就在楚慕元和崇祖侯之間來回打轉。
崇祖侯怒視著楚慕元,恨不得將他撕裂了,楚慕元搖著玉扇,俊美的臉上,笑如春風扶柳,道,「不敢賭嗎?還是說賭注太輕了,崇祖侯不屑一顧,那再加上本世子這顆項尚人頭如何?」
皇上扶額了,「不得胡鬧!」
這要再任由他說下去,估計要鬧的抄崇祖侯府了,這些個大臣,怕是有不少有百萬兩家底的。
這些人,暫時還動不得。
「既然你沒有在沈家笑話崇祖侯府寒酸,就沒事了,你先退下。」
楚慕元就搖著玉扇怎麼來的,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