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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40 作者: 默雨兮
代寧澤的眼線不小,但還是讓她逃過,這足以說明她背後的高手非同一般。
代寧澤壓住了眉頭,似在思考問題,片刻轉臉過來看我,「這些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你不用擔心。現在的你,只需要負責快快樂樂就好。」
這傢伙,老是說這麼煽情暖人的話。我紅著眼點點頭,沒敢讓他看到我滴下了感動的眼淚。車子到了工作室外,代寧澤沒讓我馬上下車,而是把我壓在車裡狠狠吻了一通,直吻到我的唇又紅又腫才肯放開。
我的臉紅得不行,在心裡慶幸今天幸好開車的不是司機,否則會窘成什麼樣子。
「回去的時候給我電話。」他心滿意足地為我推開車門,不忘囑咐。我點點頭,在他的額際再印下一吻。他十分享受,微眯著眼由著我親。
直到我轉身,他的車子才開車。
工作室外有一棵大樹,因為樹足夠大所以我不曾注意到後頭有人。等我走到才看到秦坊和江若盈站在那裡。我的臉微微僵了一下,轉身從另一側走,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有多喜歡。我離開……離開只是你眼中沒有我,我太絕望了。」是江若盈的聲音。這個可恥的女人,秦坊說病了的時候她避得遠遠的,現在他沒事了又找回來,若是我也斷然不會要這種女人。
果然,秦坊的聲音傳了出來,「既然絕望就要徹底絕望下去,何必回頭。你應該清楚,就算你回了頭我也不會接納你。」
任若盈的身子劇烈地晃動起來,「為什麼要這麼絕情?我雖然沒有在你病中守著你,可為你做的事情也不少啊,為了你,我把自己整成了最討厭的女人……對了,我知道你心裡永遠都放不下余冉,但放不下又如何,你做的那件事她是一輩子不可能原諒你的,現在她怕是連朋友都不想和你做了,這樣等下去還有什麼意思?我至少現在還頂著她的那一張臉,就算你想她的時候還能看看我啊。」
她可能是看到了我,有意把音量調得高高的,那份委屈求全當真讓我佩服又覺得無比悲哀。愛一個人非得這樣嗎?有時不得也是一種美好啊。
「抱歉,我不想和一個有了未婚夫的人談所謂的感情。」秦坊並不鬆口。我想,他定是對江若盈半點感情都沒有吧,否則也不會這麼絕情。
「我可以退婚,我可以的。」江若盈卻還是沒有聽出來,追著他表態。大清早的,讓我看了這麼一場免費的鬧劇,即使兩人是影視圈裡炙手可熱的人物,我還是覺得不感興趣,加快了步子。
到達工作室,程元首先嚇了一跳,拉著我又叫又跳的,說了好多體己話。「余冉姐,你要是再不來我都快累死了,這麼多事讓我一人扛著,我又比不得你能說會道,那些人又刁難得要死,唉,原來生意這麼難做啊。」
聽著她叭叭地說著話,我一點也不覺得煩,這至少說明我是自由的。我四處看了看,查了下帳單,雖說這幾個月進帳一般,但程沅打理得井井有條,也不像她說的那麼多難處。
這個結果,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一大方,放了她三天假。程沅開心得把嘴都咧到了脖子處,直誇我是中國好老闆。
她拎著包包離開了工作室,我一人坐在前台整理這些日子來落下來的一些工作,順便也聯絡聯絡老客戶。雖然不指望著工作室養家餬口,這總是我的一份事業不是?
有些客戶知道我和秦坊鬧的那一出,也有拐彎抹角問的,我巧妙地避過,轉移到了別的話題上。秦坊,哪怕只是被人提起,我都不想聽。
正和客戶聊著,我的眼前一暗,有人立在了面前。我抬頭,看到的正是不想見的秦坊。我的臉色立時變化,卻有意忽略掉他,一個勁地和客戶東拉西扯。他也不急,安靜地立在那兒,像一株漂亮的白楊樹。
不可否認,秦坊是俊美修長的,只要在那兒一站就能讓人過目不忘。
電話,終於打完了,我已經覺得口乾舌燥,如果不是不想面對他,我是不會打那麼久的電話的。我低頭想去倒水,早有一杯遞了過來,還是他。
「我知道你在恨我,但我的確是受害者,小冉,我發誓,我也不知道自己沒有病。」
我冷冰冰地看著他。
以前對他有多在乎,現在就對他有多厭惡。
「自己有沒有病還能不知道?再者說了,醫生瘋了不成,莫名其妙給你貫上生病的名頭,這種事你相信會發生嗎?」
他無力地抓著頭髮,「我說發生了呢?就發生在我身上了呢?小冉,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可這是事實啊。」
「那你說說,那個醫生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張了許久的嘴,最後搖頭,「我也不知道。」
「秦坊,就算要編理由也要編得徹底一些不是?這個問題,只要是個有腦子的都會問。」我不客氣地諷刺他。這麼久以來我不見他,不聽他的解釋,他卻鍥而不捨,我不得不把最難聽的話說出來。
「誠如你說的,如果是我有意設計的一切,我就會把所有的理由編得毫無破綻,可我沒有編,只想對你說實話。小冉,我是真的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我生病的樣子你也是見到過的,就算我是一個戲子也不可能演那麼久,演得那麼逼真。」
我沉默不語,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我正在找莊醫生和於墨然,找到他們一切就能水落石出。可惜的是,我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
我沒想到他會找他們。
於墨然和莊醫生出國離開我們是知道的,當時只想著是秦坊的欺騙,所以並不打算把事情鬧大,便也沒有去追尋他們的下落。
「小冉,我承認自己喜歡作,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欺騙你。」說完這話,他自己走了出去。看著他孤寂的背影,我想,或許真的誤會他了。
只是,如果一切不是他設計的,於墨然和莊醫生又是為了什麼?他們是醫生,自然要以行醫救人為大任,怎麼可以讓一個人誤以為自己得了絕症?
我莫名地想起那天秦坊逼我結婚時似乎看到的那張臉,冷漠殘肆之後滿是某種情緒得到滿足的快感。
於墨然,那天我真的看到了他嗎?
秦坊離開沒多久江若盈就過來了。看著這個頂著一張跟我百分之八十相似度的臉,坦白說,還真疹得慌。
我懶得跟她說話,她主動開了口,「做個適合晚宴的造型。」我隨手給她點了名造型師,她也不介意,坐在外廳里由著那名帶著娘娘臉的造型師在她頭上動土。
造型師雖然很娘,卻有個極男人味的名字,叫阿man。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個造型師是程沅在我不在的時候請來的,據說口碑不錯,我忍不住多看他幾眼,卻被他翹得高高的蘭花指給噁心到,差點沒把吃進肚子裡的早飯給全吐出來。
阿man有著特有的口頭禪,每一句話都以「我告訴你哦」開頭,那個白天,滿屋子裡飄的都是他那帶著十足娘娘腔的「我告訴你哦」。我真得佩服江若盈,竟然不覺得煩,也不要求換造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