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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40 作者: 默雨兮
    這一刻,我決定了,不僅不會和他走,連婚禮都不要舉行。底線,總該要守住,不論他是什麼樣的情況。

    但他一伸手推開了門。

    裡頭,閃出一陣繁光,等我適應過來時才發現,那是鎂光燈。許多許多的相機正對準我倆按下無數快門。

    秦坊,竟然通知了媒體。

    他一臉幸福地來看我,「我不能給你最隆重的婚禮卻會讓全城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我的臉色煞白。

    秦坊,他怎麼可以這樣!

    我想退,但是他緊緊握著我的手,不讓我退。我想大聲說,我後悔了,可我看到了他並不比我好看的臉色,那是病態的,虛弱的色彩,宣示著他的生命即將油盡燈枯。

    我真的要這麼做嗎?

    在我還沒有下定最後決心的時候,他已經當眾把戒指套在了我指上。

    沒有婚紗,沒有鮮花,沒有教父,有的……只有一片雪白的鎂光燈。

    「不是這樣的。」我叫起來。但我的聲音被更喧譁的聲音淹沒,沒有人聽得到我的辯解……

    怎麼會變成這樣。

    無措之時,我想掏手機給代寧澤打電話,此時才想起,我的手機早就被他收走,這段時間打電話給代寧澤要麼跟護士借,要麼用醫院的公用電話。

    在人群中,我似乎看到了於墨然,他朝我冰冷而邪肆地笑。只是,等我細看時,那裡早沒有了他的影子。

    我的身子一陣暈眩,到底沒有倒下。

    「秦坊!」

    憤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竟穿透了厚厚的人群。眾人回首,我也跟著看過去,看到了蘇雨。

    議論聲響起,做這一行的對蘇雨多少有些了解,尤其她給秦坊生過孩子的事鬧得不小。

    「蘇雨。」我低叫著,不知道她能不能救我。

    蘇雨走過來,抬手,叭一巴掌拍在了秦坊的臉上。我愣了,媒體記者們也都愣了。

    「蘇雨?」我疑惑地看向蘇雨,她的指頭繃得緊緊的,顯足了憤怒。她在憤怒什麼?對秦坊痴情不散,所以無法看到我們結婚嗎?

    其實,不論她憤怒什麼,我都覺得是好事,至少這場荒唐的婚禮可以結束了。但,又難免擔憂著秦坊的身體,我轉過臉去想扶他,「你沒事吧。」

    「不要管他!」蘇雨將我拉開,力氣十分大。她用一雙憤怒的眼瞪著秦坊,眼裡有著明顯的失望。

    「秦坊,我從來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

    「我向來就是這樣的人,你現在才知道嗎?」秦坊捂了一把臉,卻並沒有多少感情,冷冷地回應。

    蘇雨的身子都抖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激動的樣子。

    她狠狠將秦坊扯過去,只用唇對著他的耳,「以前的你沒有這麼賤吧,至少我曾經覺得你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可現在算什麼?明明沒有病,明明身體好得很,你卻裝出要死的樣子,買通醫生跟你一起演戲,騙取余冉對你的同情心,最終逼她跟你舉行婚禮,你還是人嗎?」

    這話,外圍的人聽不到我卻聽到了,我一臉震驚地轉臉去看秦坊,「秦坊,你……」

    這是真的嗎?

    這句話我怎麼都問不出口。我不想他死,但如果蘇雨的話是真的,代表著他把我像猴一般耍了一遍。

    利用我的同情心……

    秦坊的臉色並不比我好看,但還是甩開了蘇雨,「你說的是什麼話!我聽不懂!」

    好不經典的台詞,在電視劇里,每每幹了壞事的角色被人揭發,用的就是這句話。我的心在那一刻開始泛涼。

    蘇雨冰冷地抬高了下巴,「秦坊,非得我當著眾人的面把那些證據展示出來嗎?我沒有高聲對所有人宣布,只是因為你是蘇忘的父親,我不想他有朝一日提起自己父親的時候只有這種難堪的片斷!」

    說完,她轉身就走。

    「秦坊。」我定定地看著秦坊,想要得到答案。秦坊已經握住了我的手,「不要相信她說的,她騙你的,絕對是騙你的!」

    我還是甩開了他的手,跑出去追蘇雨。

    後來,我才知道,蘇雨之所以知道秦坊不是真病是因為代寧澤的關係。秦坊拒絕專家會診,代寧澤找到了蘇雨,請求她用兒子將秦坊引到別的醫院去。那天他說他陪著蘇忘睡了午覺實際上是喝了蘇雨下了安眠成份的水。

    而後,在他安睡的情況下,專家對他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

    檢查的結果讓人無語……他竟什麼病都沒有!

    專家說,他的虛弱只是因為服用了一些藥物,藥一停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難怪,他一個人離開醫院去雲省的那幾天會相安無事,而在車上,他還曾表過態,說自己跟正常人無異。

    欺騙!

    原來不過一場徹底的欺騙!

    這欺騙對於我來說,無異於玩弄。

    當秦坊來找我時,我無情地甩了一巴掌給他,「把我和代寧澤分開,看著我為你傷神,看著我們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你一定很開心吧。秦坊,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的名字,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不是的,小冉……」秦坊的臉一邊慘白,一邊因為我的巴掌而泛著紅,狼狽不堪。但,我再也沒有心情多看一眼。

    我們的友誼,該到此為止。

    代寧澤大概知道了發生的事情,匆匆忙忙趕來。我撲倒在他懷裡,無法傾訴的失望,憤怒最終化成了眼淚。他始終抱著我,而透過淚眼,我看到秦坊追逐的腳步突然停頓,整個人像石化了般立在那裡。

    直到最後,我都沒有理睬他。

    我和代寧澤回了家。

    久別的屋子,湧出來的是熟悉的氣息,小傢伙撲到我懷裡,委屈地問我去了哪裡,為什麼現在才回來。我只能撒謊,表示出了趟遠門。

    小傢伙輕易相信了,並不對我生氣,只道以後出門一定不能去這麼久。我輕應著,心口卻因為秦坊的欺騙刻下了一刀,深深的,永遠不能癒合。

    沒有經歷過的人可能永遠都無法想像,當自己傾盡一切委曲求全地照拂所謂病入膏肓的人,最後知道那只是那人扯的一番謊言時,會有多憤怒,會覺得自己有多麼地被人輕視。

    代寧澤輕輕拍著我的肩,「雖然是一場欺騙,但也好過他真的要死。你盡了你的所能,從此以後兩不相欠,這樣對你,未償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秦坊試著用各種方式聯繫我,我都沒有理睬。於他,我只能如此,但我卻並不打算放過於墨然和那名主治醫生,因為沒有他們的配合,秦坊也不可能騙這麼久。

    然而,我去到醫院是,得各的卻是,於墨然和莊醫生一起離開了。

    第265章 :你的解釋沒有可信度

    「他不是院長嗎?怎麼可能離開醫院?」

    我不相信。

    「他只是掛名院長,並不負責任何事情。他的項目結束了,所以離開。」醫院的人將一切都撇得乾乾淨淨。而因為於墨然給秦坊治病是簽了合同的,合同明確規定一切醫療行為都是於墨然的個人行為,與醫院無關,我就連問責都沒有地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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