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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40 作者: 默雨兮
第262章 :用病去綁架一個人
這樣無止無境的日子,有時會讓人癲狂,我努力地阻止著自己,不要做那種忘恩負義和置朋友於不顧的人。
清晨,艷麗的陽光撒進了房間,攏得一切都那麼美好。這會是美好的一天嗎?我看著對面床的秦坊,心事重重。
扣扣的敲門聲響起,代寧澤意外地出現。
我跳下床,幾乎不受控制地朝他跑去,「你怎麼來了?」
他微揚了下巴,我這才發現,他的背後還跟著人。
「他們都是腦瘤方面的專家,連夜趕過來的。」他道。他,終究還是給秦坊請來了最好的醫生。
「你到底想做什麼?」秦坊大概被吵到,睜開了眼,冷冷地看著代寧澤。代寧澤沒有過多的表示,「你的身體需要更權威的專家來進行檢查,相信他們。」
秦坊一掌掃掉了桌上的東西,杯子盤子碎了一地,「我不需要他們的檢查,滾,馬上滾k1」
「秦坊!」我叫出聲來,「他是為你好!」他一再拒絕代寧澤的好意,我已經無法再忍下去。
秦坊只是冷笑,「為我好?怕是為了他自己好吧,他熬不過去了,想把你搶回去!代寧澤,你若真是等不下去了,可以直接結果了我的命,又何必叫這麼些人來!」
如果他不是病了,我一定會一巴掌將他拍醒的。
「不管你的想法是什麼,總之,如果能多一個人看你的病就多一份希望。你用病強留著一個根本不願意留在你身邊的人,在我看來是卑鄙。」他無情地道。這麼久以來,他不曾對秦坊說過這麼過分的話。
秦坊果然白了一張臉,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我不得不跑過去拉拉代寧澤,「少說一句。」代寧澤閉了嘴,卻沒有叫人出去的意思。
秦坊倔強地把身子扭在了一邊,「小冉,你累了嗎?如果累了對我說,我可以給你休息的時間。」
「我……」我看向代寧澤,又看看秦坊,不知道如何回答才不會傷及兩個人。一個是病重的人,一個是我愛的人,我該如何抉擇?
「秦坊,不要用自己的病去綁架一個人,這不地道。」代寧澤提醒他。
秦坊扯起了唇角,「我就用病綁架她又怎樣?如果她不願意儘管離開。」他看向我,帶著賭氣的意味。我被他們逼得幾乎瘋掉,只能無力地捏著指頭。
代寧澤到底看不過去,退了一步,「我還是希望秦先生能夠配合專家的檢查,找到更好治療方式。」
「代先生是對我的醫術產生了懷疑嗎?」背後,有冷淡的聲音傳來,竟是於墨然。他的表情很不好,甚至帶著幾份陰沉,而後走了進來,「代先生要請專家過來,是不是該知會我這個院長一聲?不管怎麼說,秦先生是我的病人,我有知情權?」
「於院長不是知道了嗎?更何況檢查就在您的醫院進行,您的醫術怎樣,最後的結果會給出準確的答覆。」代寧澤絲毫不給於墨然面子,直接道。於墨然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如果於院長不喜歡,我可以將病人轉到別的醫院去。」代寧澤看了一眼秦坊,表情輕淡。於墨然的目光變得愈發凌利,「您做這些事之前該詢問一下我的病人的意思吧。」
「病人有時做不了主,反倒身邊陪著的人更有發言權,小冉,你怎麼看?」代寧澤把包袱踢到了我這邊。坦白說,我也是支持他的想法的,但秦坊現在病著,於墨然對我也不算壞,我一時開不了口。
「我還沒有死,有發言的權利,這些專家,我都不需要。我,只要於院長治療!」秦坊發表了意見,毫不留情面。
我看向秦坊,「秦坊!」內心裡,我還是希望他接受專家們的檢查的。「代寧澤也是為了你好,如果有希望,我們為什麼不試一下!」
「我不相信他。」他固執極了。
「但這些專家卻是真的,你該相信他們!」
「於院長,把這些人都趕出去!」秦坊橫蠻至極。我氣得全身發抖,卻沒辦法跟一個病重的人發火,只能掐緊掌心,讓疼痛卻分解憤怒。代寧澤走過來,無聲把我攬在懷裡,安慰我。
在他懷裡,我差點就哭出來了。
「這樣吧,專家會在這邊留幾天,你儘量說服他做檢查。」代寧澤壓著我的耳,低低囑咐。我點點頭,知道他請來這些人並不容易。
他最終帶著專家們離去,秦坊扭了臉,不理我也不理於墨然。於墨然站了片刻,離去。
我追了出去,:「於院長!」
他停下,來看我,「有事?」
「讓專家來會診,不是每個醫院都會有的嗎?這並不代表於院長醫術不過關,只是想尋求一種更妥當的治療方式,給病人一線生機,於院長在意的是什麼?」
「我在意的只有病人,余小姐沒看到嗎?病人不同意。」
「但這個時候,能做出適合病人的決定的,只有醫生啊。我以為就算代寧澤不找專家來,於院長也會請這些人過來的。」
這是我真正不理解的地方,醫生不是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嗎?我們不差錢,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更該建議我們請專家嗎?
「我對自己的醫術有著準確的判定,如果需要請專家自然會請。」於墨然的話有些生硬,極度不客氣。我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連請他幫忙一起勸秦坊接受專家的檢查都忘掉。
三天過去了,勸說秦坊的事毫無進展,我只要一提請專家的事,他就表現得十分瘋狂,甚至表示要割腕自殺。而一次次,在衝動過後,他都會抱著我哭,告訴我,不想把自己的病展示在更多的人面前,不想在我面前再狼狽一次。
我被他哭得心如刀割,再多的話也只能卡在喉嚨里,無法吐出口。
「我知道,你想念代寧澤,你喜歡的是代寧澤,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安安靜靜地陪我幾個月,不行嗎?我再也不要跟你結婚了,求你不要請什麼專家,不要把我丟到國外去。」
他以為,我這是想找藉口擺脫他。
不論我怎麼表示自己真的沒有要擺脫他的意思,他就是不願意相信,最後,只能做罷。
深夜,我無法入眠,轉頭看著對面日漸消瘦的秦坊,理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才短短的一個多月,他就瘦得有些失形,甚至連往日的妖孽形象都在減損。他真的要離開了嗎?
我捂住了嘴,想哭卻不敢哭出來,怕驚動他。在這個時候,最是無助,我悄悄給代寧澤發簡訊,表達自己的無能和無助。
代寧澤的信息很快回過來,沒有半句責怪,只有安慰。我的眼淚流得更猛了,他何嘗不委屈,卻還要在這種時候顧及我的感受,半點難聽的話都不給我。我倒希望他怨怪我一下。
門,被人輕輕敲響。
我抬頭,從門頁上小小的玻璃口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龐,是代寧澤!他竟深夜來找我了。我顧不得穿鞋,飛速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