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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40 作者: 默雨兮
她用力地閉了眼,「如果當年,我實話實說,代寧澤未必會放棄我,也未必會為了保護我而不讓我跟他在身邊,那麼你便沒有了可趁之機!只因為我太愛他了。」她捂住了臉。
我靜靜地看著她懺悔,卻一點都沒有動容。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更何況她做錯了這麼多。
想著晰晰被他推下去的那一刻,我直到現在還揪著一顆心。
「我只想要你坐牢。」我冷著心道,轉身就走。
「不可能!」蘇沫在我身後大喊,歇斯底里,而後是呯的一聲。我轉身時,她已經倒下,口吐白沫……
蘇沫被第一時間送進了醫院,情況極為不樂觀。她頭上的血管第三次暴裂,可能回不過來。緊張的手術進行了一天一夜,我木然地守著外面,理不清自己為什麼要守著這個女人。
第二天,醫生帶著滿身疲憊走出來,「手術還算成功,但能不能醒來,得看她個人了。」這樣一個千瘡百孔的身體,就算醒過來也未必能活太久。我心裡明白,點了點頭,平靜地打電話給秦坊,讓他通知蘇雨。
至於其他家人,則由蘇雨去轉達了。
代寧澤那天去了外地談生意,回來才知道這些,他沒有去看蘇沫,只輕輕嘆了一聲。我把自己壓在他懷裡,想著蘇沫出事前說的那些話,愛一個人,到底有多瘋狂?
或許,蘇沫對代寧澤的愛還不是瘋狂的極致。
周末,我和蔣小漁只是去了吃了一次火鍋就上吐下泄,肚子痛到幾乎炸開。我懷疑自己食物中毒,打電話給蔣小漁,她卻什麼事兒都沒有。等我再想打電話給醫院時,巨痛讓我失去了神智,暈了過去。
我是有了個陌生的地方醒來的,醒來時,肚子依然疼痛,全身軟綿綿的,瑟瑟發抖。我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還是看到了一道身影,高大而邪魅,竟是楚風冷。
他不是已經被他父親帶走,控制了嗎?
我的驚訝落在他眼裡,他冷著一張臉,扭曲了五官,看我時幾乎是吃人的樣子。這樣的他像來自地獄的閻羅!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喘息著問,不知道自己落在什麼地方。這裡不像酒店,也不像家,反正光線暗淡極了,只能通過不明的燈光辨明周邊的事物。
他咧開了唇角,緩緩走來,輕易將我拎了起來。他這一扯,我的腹部更痛了,冷汗滾得到處都是!
「痛吧。」他問,唇上是邪笑。
我睜大了眼,「是你下的藥!」
「當然。」他點頭。
「怎麼可能,蔣小漁並沒有中毒!」
他哼了一哼,「蔣小漁怎麼說都是蘇沫的表妹,我怎麼捨得下手?」
他對蘇沫竟如此瞭若指掌!
「我只是在你吃的那邊火鍋里下了藥。」
冷汗,再次狂滾,我理不透,他是在什麼時候下的手。我喜歡吃辣,蔣小漁喜歡不喜歡,我們點了鴛鴦火鍋!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忍著痛問他。
他眯起了眼,「我的蘇沫,她現在正在ICU病房裡,隨時會有危險。余冉,你最好祈求她安全無恙,否則,我會讓你償命!」
「她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當年所做的那些事給了她傷害,你忘了嗎?」我氣得吼了起來,肚子越發地痛了。
「我不管!」他蠻橫地吼著,「總之,是你氣了她才讓她變成那樣的,所以,我要讓你難受。她一天不醒,你就一天痛苦著,她若是死了,你也得死!」
他低頭看向我的腹部,「你吃下的那種毒不會要了你的命,只會讓你每天都痛苦地肚子痛!」
這是個撒旦,典型的撒旦!
「你就不怕被你父親找到嗎?」我冷聲問他,專攻他的軟肋。他移動著面前的玻璃杯子,「別拿他來威脅我。」
疼痛,讓我再也沒有辦法和他對話。
這個時候,代寧澤應該四處找我吧。
我能想像得到他的焦急,卻什麼也做不了……
我閉了眼。
楚風冷看我閉著眼不理他,覺得無趣,轉過了身子。這正好給了我機會,我看了一眼那隻玻璃杯,翻身站起,拾起它狠狠地朝他的頭頂砸下去……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杯子應聲碎裂,楚風冷啊地叫一聲,緩緩回頭看我,而後捂住了頭部的傷口。他的動作就像一個經典的慢鏡頭,足足用了半分多鐘才完成。
「余冉!」他咬牙狠狠地沖我吼。
我站起來,強忍著痛朝他冷笑,「楚風冷,不要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對別人動手,別人,也是可以反抗的!怎麼樣?痛嗎?」
他不是想讓我痛嗎,那麼,我也讓他痛一痛!
他的面目變得猙獰,「我說過,你是第一個敢碰我的人!」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並非那麼強大,如果沒有你父親罩著,你什麼也不是,以你的所作所為,早就把牢底坐穿了。一個靠著父親罩著的人算什麼?在我余冉眼裡,頂多算個渣!」
我這不要命的罵聲把他的臉由白罵成紫,由紫罵成了青,我甚至相信,下一刻,他會把我掐死。
他卻沒有。
「我欣賞你的烈性,就連蘇沫都沒有這麼在我面前烈過。」
他說什麼?
我給蒙住了。
「不過,既然要痛嘛,我們該一起痛。」他突然躍起,將我壓在了身下。我以為他要對我做什麼,他卻只抱著我不松,「這樣,我們就一起痛了。」
血水,從他的頭頂汩汩流出來,沾紅了被單,他都不想著去包紮一下的嗎?血很快把被單染紅,簡直觸目驚心!
第181章 :瘋子
「你瘋了嗎?」我狂吼出聲,「這樣下去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他對著我笑,「你該想我去死才對?」
天知道,這樣的懲罰比他狠狠在我身上扎肉並沒有好到哪裡去。我恨自己心軟,他這樣的人死了就死了,有什麼關係?
被子是棉的,吸血得很,我硬著心呆了足足十分鐘,他卻硬是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口,抱著我睡。我想,他一定是用這種變態的方式懲罰我吧。
「夠了,要死不要死在我面前!」我大聲吼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將他推開。他沒有過來追我,我走過去拉門,門反鎖著無法打開。
他若是死了,我真得和死屍共處一室。疼痛雖然讓我不舒服,但我還是從身上撕上一塊布來,走到他身邊,將他的傷口包紮起來。
他安靜地由著我在他頭頂動來動去,絲毫不怕我把他殺了。
等到包紮完,他卻突兀地握住了我的手,「你是第一個給我包紮傷口的人。」
我狠狠地抽開了手,「別忘了,我還是第一次打你砸你的人。」
他低低地笑起來,竟像個孩子,「我爸常說,人要狠,要無情,就算對自己也要這樣。所以,無論我受了怎樣的傷,他都不讓我馬上包紮,只要死不了,就要血流到自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