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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40 作者: 默雨兮
聽到他給蘇沫打電話是第二天的早晨,我做好了早餐本想叫他一起吃,沒想到會撞到他在打電話。他那溫柔的語音差點讓我以為回到了從前,不過在看到他手裡握著的電話時明白過來,能讓他這麼對待的,只有蘇沫了。
蘇沫,用陰謀和手段獲取了最後的勝利。
我的心口一陣陣泛酸,卻只能用力壓下。他掛了電話轉身回來,剛好看到呆立在原地的我。他的目光冷了一冷,大概怪我不該偷聽他們之間的談話。我只能歉意地點頭,「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來問你,要吃早餐嗎?」
他目光一緊,那銳利的弧度幾乎能將我殺死。我只是不小心聽了他的電話,如此而已啊。他一個字不跟我說,越過我就走了出去,連腳步聲都踩出了對我的厭惡。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下到樓下時,屋裡早沒有代寧澤的影子,餐桌上只有小傢伙一人。他朝我聳了聳肩膀,顯然在告訴我代寧澤並沒有接受我的好意,連我做的早餐都沒肯賞臉嘗一下。我走過去,看著為他準備的那一份,只能自嘲,「今天媽媽不用做中飯了,又省了一項工作。」
然而,我發現小傢伙用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我。他的眼光刺傷了我,我差點滾出眼淚來。
「放心吧,不管什麼時候,我不會不要你的。」小傢伙似乎意識到自己過分了,安慰我道。真是我的小傢伙啊,我恨不能抱著他親幾大口,高興過後,又是心酸。
我和他,又能在一起多久?代寧澤只給了我三年時間,三年,一千多個日子,一過,我們就要天各一方了。我沒敢說給他聽,怕他難受,只悶在心裡。
代寧澤自那天出現過後再次消失,我繼續開著線上工作室,現在基本上能保證每天有一單生意可做了。我的小荷包終於鼓起來,也不再那麼無聊。我時常在想,我和代寧澤保持著這樣的距離也不錯,井水不犯河水,不用痛也不用彼此傷害。
讓我沒想到的是,秦坊的經紀人再次打電話過來跟我找秦坊。
「他不是在你們劇組嗎?」自從上次後,我沒有再見過他,他也沒有跟我聯繫過。我知道那麼驕傲的他會願意跟代寧澤道歉,多少因為我,但卻傷害了他的自尊,便也沒敢給他打電話。
「他不在。」經紀人聲音里透著急切,「昨晚任若瑩來找過他,兩人談了一些事……關於你的,他生了好大的氣,後來就離開劇組了……」
我的心一陣泛涼,這個任若瑩又幹了什麼好事!
無心去找她算帳,我急著把秦坊找回來。我去撥他的號碼,是通的,卻沒有人接聽。我不停地撥,不停地撥,直撥到深夜那頭才有人回應。
「秦坊,你在哪裡!」我急得不行,出口就問。
然而,回應的卻並不是他本人。「您好,您找的秦先生喝醉了,現在在天希酒吧。」
我不顧一切衝出去,儘管對方給了地址還是滿城裡翻了好久才找到。那家天希酒吧的位置實在太偏了。不過,卻在A市。秦坊已經回來了為什麼不跟我聯繫,還有,任若瑩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我猜測著,心亂成一團。
在一間光線暗淡的包廂里,我終於找到了秦坊,他已經醉得不成人形,那張妖孽的臉也失去了光澤,白得讓人心疼。他的下巴愈發地尖了,整個人都瘦脫了形。這個混蛋,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過自己啊。
工作人員看到我來,終於鬆了口氣,把秦坊丟給了我。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秦坊,醒醒。」
秦坊不肯睜眼,眉間蹙緊,擰滿了某種痛苦。沒辦法,我只能請工作人員幫忙,將他送上計程車。
該將他送到哪裡去?
代寧澤的別墅我沒膽量帶他去,便只有酒店了。
我找了一家乾淨保密性還算不錯的酒店將他送了上去,沒敢登記他的名字,和前台說了半天好話才免強同意用我的身份證登記。把他放在客房的床上時,我滿身是汗,其實秦坊並不重,相反,輕得可怕。初步估測,可能不到一百斤。一米八的男人連一百近都沒到……我心裡一陣發慌,突然害怕他真的去抽了毒品。不都說吸毒的才會這麼瘦嗎?
我對了他好久,他醉了,也不可能給我答案,只能等到明天了。我給他脫了鞋把他放到床上,去浴室擰了個毛巾給他擦臉。醉了後的他乖巧得像個孩子,由著我揉圓搓扁。
弄完這些,我要走,前台卻不讓。
「您要是走了,客人出事怎麼辦?他喝得這麼醉,隨時可能引起嘔吐什麼的,留他一個人萬一發生窒息呢?」
前台工作人員的話把我給嚇住了。秦坊還這麼年輕,萬一窒息而死……但我又不能把他留給工作人員。秦坊的身份敏感,如果當她們知道醉酒的就是他,會怎麼傳?到時名聲受了影響還怎麼混?
秦坊因為我,那點名聲本就岌岌可危,再也經不起第二波的傷害了。想來想去,也只有我留下了。
好在小傢伙一個人睡習慣了,從來不用我去管,而我只要趕在他醒來之前回去做早飯就行了。於是,我又回到了那間客房裡。
凌晨的時候,秦坊醒了過來,我以為他要吐或者怎樣,忙過來扶他。他用一對清亮的眼睛看著我,卻拒絕了我的接觸。
我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
「任若瑩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經紀人說得含含糊糊的,我至今沒拎清楚。他的眉頭卻緊緊一擰,幾乎折斷,這其間包含了多深的痛楚我看得一清二楚。
她到底說了什麼?
沒敢逼他,我只能立起來,「我去給你倒杯水。」還沒邁步,腕上卻突然一緊,秦坊握住了我的腕,「為什麼!」
他終於出聲,卻問得莫名其妙。我不解地低頭看他,他眉間的痛苦之色愈加清晰,「小冉,為什麼要讓我這麼狼狽,這麼難堪,這麼尷尬?」
他一連問了三句,把我拋進了雲裡霧裡。他的聲音低沉無力,帶著深重的傷痛。我連呼吸都不敢有了,被他這樣子嚇壞了。他傾頭過來,把臉靠在了我的臂上,眼淚,大滴大滴地滾。
「秦坊,到底怎麼了?」我叫了起來,忙去搖他。他猛然將我甩出去,力氣之大,我給甩得差點撞在牆上。
「秦坊……」
秦坊立了起來,搖搖晃晃,他看我時目光里充滿了怨懟,無比明顯!
「你把我當成了什麼!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無用嗎?對,我無用,可再無用,我也不用你去賣自己啊!你把自己賣給了他,你想讓我怎樣,讓我感激你嗎?不,我不會感激你的,我只會恨你!」
我終於從他的話里聽出什麼來。任若瑩八成把代寧澤讓我做他情婦的事說了。這個女人到底得到了代寧澤多少的信任,竟然連這種事都跟她說?
我的身體一陣發冷,緊接著從心頭湧起一股難堪,直透腦門。這種事暗下里我都覺得難堪,更何況被人直白地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