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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40 作者: 默雨兮
看到那紙,我的胸口又是一刺。
我,是讓他自殺的直接誘因啊。
那幾天,我一直呆在醫院裡照顧秦坊,內心深處也希望能做點什麼。坦白說,麥小玲因為我而被人強那件事已經嚇破了我的膽,秦坊這一次徹底把我打垮。我變得膽小敏感,只要一閉上眼就會輪番夢到他滿身是血找我哭訴的畫面和麥小玲被人強時的情景。
我迅速消瘦著。
對於我執意要留下來的事,代寧澤並沒有反對,他理解我的心情,所以願意縱容我。看到我消瘦得這麼快,他又心有不忍,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吃的。
只是,我的是心病,再好的補湯都不管用。
直到那個黃昏,看到秦坊醒來,我才終於露出了笑臉。我要走進去,代寧澤拉住了我,搖搖頭。此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我進去,只會越發刺激到他,影響到他尚未痊癒的傷口。
到了車上,我的眼淚流得稀里嘩啦,一發不可收拾,身子也跟著顫抖不已,就像那天剛知道秦坊自殺一樣。沒人知道我此時的心情,秦坊幸好醒過來了,如果他真的去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安穩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算不得好人,卻從沒想過當惡人。他的醒來只讓我後怕。
溫暖的手在我的後背拍了拍,代寧澤什麼也沒有說,但他的眼神告訴我,我的心事他全都懂。
到下車時,他把手機遞到我面前,「如果不放心,可以打電話給他的經紀人。」
我感激地望著他,他點了點頭。我接過手機打風哥的電話,那邊的消息還算不錯,秦坊表現得很平靜,「他只問了一句,問你是不是結婚了。余冉,你結婚了嗎?」
「我……」雖然沒有結婚,但此時我卻有個大膽的想法,乾脆告訴他我已經結婚了吧,這樣他就能死心了。
「余冉,你應該清楚……」風哥似乎意識到我要做什麼,如是道。他的話沒有說話,但我已經明白,冷汗,再一次席捲全身。他才從死亡線上回來啊,甚至隨時都可能發生二次危險。
「……沒結婚。」用盡了全身力氣,我說了這句實話。
「謝謝你。」
風哥掛斷了電話,我抬頭看到代寧澤臉上沉滿了憂思。
「對不起。」對於代寧澤,我能說的似乎只有這個。代寧澤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極快回復了原本的樣子,過來牽我的手,「回家。」
秦坊一直沒有來找我,我也不曾去看他,不過,卻一直關注他的病情。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秦坊受傷住院的消息會被人踢爆。
第86章 :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一時間,網絡上滿屏滿屏都是秦坊血淋淋地被人從屋裡抬出來的畫面,看得我心驚。我急得去打風哥的電話,「怎麼會變成這樣?」
風哥在那頭無奈的嘆息,「當時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引起媒體的注意,踢暴,只是遲早的事啊。」
「就不能做點什麼嗎?」一旦說外界知道秦坊患有嚴重的抑鬱症而且是自殺,他的星路就算完了。
「這件事……」風哥在電話里只顧著嘆氣,「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怎麼能看他的造化呢?你是他的經紀人,你們還有公司,怎麼可以這樣!」我暴跳如雷,理不透那一刻的絕望來自哪裡。如果他連星路都毀了,還剩下什麼?一無所有的他還能活下去嗎?我不敢想像,掛斷電話後身體再一次顫抖了起來。
不過,令人意外的事,事情在下午便有了轉機。秦坊喉嚨受傷的消息依然在,卻變成了意外受傷。網上大堆的粉絲為他祈福,祝他早日康復。我拎起的那顆心總算放下了。
只要不是抑鬱症和自殺,什麼都好。
代寧澤回來的時候,我撲進他懷裡,「今天快把我嚇死了。」
他輕撫著我的發,「我知道了,秦坊的事。」
「幸好他們的公關還算有力度。」我一直知道他所在公司的公關不怎麼樣,這一次卻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所以別再擔心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風哥每天都會給我發秦坊的照片,他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好起來,房間裡堆滿了粉絲們送來的禮物。我和代寧澤再次討論起結婚的事來,我們都想結婚了。代寧澤甚至表示要辦一場婚禮,我怕秦坊知道。
秦坊自殺後,我有一次碰到了他的心理醫生。醫生告訴我,嚴重的抑鬱症伴隨著嚴重的消極反應,秦坊自殺並不是出於本意,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抑鬱症患者本來就充滿了厭世情緒,只要稍稍有些波動就會想到結束生命。
他的話讓我消除了不少罪噁心理,卻也知道,不能再刺激他。
「我們可以辦一場小型的,只要親近的幾個人聚聚就好。」他的眼裡帶了遺憾,但卻願意無條件配合我。
「好。」我點了頭。
我跟他表示,婚禮一定要自己親手準備。他同意了。
從那天開始,我便著手準備婚禮的東西。雖然只是小型的,但全部工作由我一個人做時,便有了分量。但我樂意。
其實,我之所以敢和代寧澤結婚,是因為從那次之後秦坊再沒有用任何方式聯繫過我,仿佛把我忘記了。我漸漸鬆懈下來。
看到我準備婚禮的東西,代寧澤臉上漾起了幸福的笑容。不過,他除了忙公司外還要忙另外一件事,就是陪蘇沫去治眼睛。蘇沫當年大方地把代寧澤讓給我,我對她感激不盡,願意把代寧澤暫時借給她。
而代寧澤此行前去,也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
他離開的那一天,我卻碰到了秦坊。與其說碰,不若說秦坊找到了我。我才從外面採購回來,便看到他立在我們的公寓外頭,連眼鏡都沒有戴。消瘦了許多的臉龐透著蒼白,脖子上依然圍著紗布。
我嚇得魂都飛掉了。雖然這裡進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但並不代表他不會被人關注。我不敢叫車讓他回去,只能把他拉進了公寓。
他冷靜地打量著我們的屋子,我在背後看得心驚膽戰。屋裡還留著當時結婚的大紅喜字,而我近期又添了不少物件,里里外外透著喜慶。我是要害死他嗎?
「那個秦坊……」
「余冉,沒了我原來你過得這麼好。」他截斷了我的話,說出來的話卻能把我嚇死。
「我沒有……」我胡亂否認。
他只是淡淡地笑,「抱歉,我真的很想徹底從你的世界裡離去,所以選擇了最難搶救的方式,但,上天卻不讓我得逞,把我救了回來。」
他說的最難搶救的方式是割喉。頸上帶著傷,他卻能如此平靜地談論這件事,我不僅沒有覺得鬆氣,反而混身發冷。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可是秦坊,我們……你能不能放過我,也放過自己?」我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都斟酌再三才敢開口。
秦坊笑了笑,他的笑落在蒼白的臉上,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我想給風哥打電話,他卻把我的電話拿走,「我不想見任何人。」他走到沙發前,坐下,閉了眼。我分明看到他包著的白色紗布里殘留著血跡,這說明在不久之前他的傷口曾裂開過。這一發現再次讓我膽戰心驚,心臟都快要停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