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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8:40 作者: 默雨兮
「這就好。」我用力點頭。這才幹脆地邁步走出去。到達電梯門口,剛好與上來的蔣正國相碰。看到我,他明顯揚高了眉頭表示出驚訝,我朝他挑了挑眉毛,「蔣正國,再見了。」
我笑得那麼燦爛,露出了一排整齊的牙齒,我想,我那時的表情應該是極度難看的,否則蔣正國的眼裡不會流露出憐憫。
第59章 :結束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隨著代家的被收購,我和代寧澤的關係徹底玩完。我真是傻啊,一場各取所需卻當了真,把自己陷得那麼深。
我沒辦法回公寓去,更沒辦法在任何一個安靜的地方呆著,我去了酒吧,最最喧鬧的酒吧里,我一杯一杯地猛灌著酒水,只想把自己灌死。在這裡,沒有人認識我,我邊喝酒邊流淚,不擔心任何人的猜測,也不覺得丟臉。
那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只能慶幸,竟然沒出事。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代寧澤的公寓裡。
公寓還是原來的公寓,心境卻不同了。再沒有了希望,沒有了憧憬,連仇恨都沒有了,我的心如死水一壇。
我拾起手機看了一眼,十點鐘。這個時間點,代寧澤應該已經到了國外,暢享國外的風光了吧。我簡單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才發現自己真的把這裡當成了家。進來時只拎了一個小箱子,離開時到處都有我的東西。
我把用代寧澤的錢買的衣服單獨打包,寄去了山區,那些衣服穿舊了自然不能留給他,我也不願意再看到它們思及曾經。衣服花了不少錢,想想都覺得肉疼。
我仔細算了一下這段時間在代寧澤這兒拿走的錢,寫了張欠條放在桌面上,離開時卻為鑰匙犯了難。我給代寧澤發了個簡訊,問他鑰匙交給誰。代寧澤回信說房子留給我,隨我住到什麼時候。
我要住在這裡做什麼?每天想著發生過的那些事情日日以淚洗面,然後為自己的輕易動情而感到羞恥嗎?我打了蔣正國的電話。
蔣正國倒爽快,同意跟我見面。我在世代集團見到了他。
「這是鑰匙,這是,我的欠條。」我把兩樣東西交到他手上,言簡意賅。蔣正國定定地看著掌心的鑰匙,「你這又是何必呢?代先生又不缺這一套房,叫你住你就住。」
「不用了,我有住的地方。」
我不要連最後一點自尊都失掉。
他沒有多說什麼,收下。
「那我……走了,謝謝你以前的照顧。」對他,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開玩笑。隨著事情的揭開,我和跟代寧澤有關的所有人都在疏遠。
他點點頭,「余冉,這件事你也別太怪代先生,他的恨太深了。」
「我知道。」我接了口,「我怎麼可能恨他呢?我只是覺得自己像個小丑,把一切都擺在明面上跟他談,他卻瞞我瞞得好苦。看著我像傻子一樣感激他,他一定會在背後冷笑我吧。他以為代寧峰害了他的母親,可我是無辜的!」
我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連我自己都拎不清楚,只是突然之間事實就揭開了,我覺得丟臉,覺得難過,覺得失望……
我不該怪他的,可我沒辦法不怪他。這就是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嗎?
「對不起,是我情緒不好亂發瘋了。」說完這些,我又急急解釋道,不想讓他認定我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以為蔣正國會因為代寧澤幫我懲罰了代嬌嬌而責難我,怪我是一個不懂得感恩的人,他倒沒有,而是沉了眉。
「代先生母親的事情,並不是以為的,而是真實發生的。你或許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那麼用盡心機地把代家逼上絕路,把代家弄得家破人亡,但我能理解。代先生在代家一直受著排擠,這並不算什麼,他和他的母親一直忍受著,吃了不少苦。他們的隱忍並沒有讓代寧峰等人收斂,反而因為他擁有繼承權而一心想把他弄走。」
「代先生十歲那年,他母親意外被人強J了,這件事一出,代家人不僅不保護她的,反而以她壞了代家的名聲為由,要她離開。代先生的母親被逼無奈,只能帶著代先生離開,代家人只給了他們二十萬。」
「說起來,能給二十萬也算他們有良心,然而代先生一到美國,他的母親就自殺了。他一直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是自殺的,因為一個愛著自己兒子的母親自然之前一定會把所有錢財都留給兒子的。可她沒有,遺書里半個字沒有提到那二十萬,那筆錢成了一個迷。因為沒有錢,代先生差點死在美國的街頭。」
美國的事,代寧澤大體提過,我知道。
「代先生後來去徹查了此事,方才知道,所謂的強J事件是代寧峰和代名權一手搞出來的,而母親並不是自殺的,是被代名權逼死的。至於那僅有的二十萬,也被他們拿走了。他們的真實目的是要代先生去死!」
「代先生想過用法律手段處理這件事,可是案子早就過了公訴期,更重要的是,代寧峰和代名權滑頭得很,沒有落下任何把柄在外頭,根本揪不住他們的錯。代先生這才把目光放在代嬌嬌身上,而正好您那時……」
原來如此。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我問他。
蔣正國搖搖頭,「不知道,大概是不想你誤解代先生吧。他過得苦,而且他也一直儘量去保護你。代先生不是一個壞人。」
「我知道了,而且我也從沒有覺得他是一個壞人。」如果不是他,我如今還陷在水深火熱里。可是,他不是壞人又怎樣?我知道這點也沒有任何意義啊。
蔣正國的話讓我無比心疼代寧澤,卻又驀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資格。我步子僵硬地走出了世代集團。
之後,我重新租了個小屋子,重新找了工作。
代家的消息不斷從報紙上傳來,在世代集團被由購後,代寧峰一病不起,腦中風,永遠失去了自理能力。至於代嬌嬌,被判了五年,而代名權,也將在監獄裡度過好久的日子。
月底,麥小玲給我打電話,我才記起巍然要被釋放的事情。我和她一起去了,同去的還有巍母。他們三個抱在一起,哭得眼淚橫流,我一個人站在圈外,默默流淚。
我知道眼淚不是因為他們的團聚而流,而是想起了另一個人。
那晚上大家很開心,我和巍然喝了好多酒,麥小玲因為大著肚子只能喝水。
「巍然回來了,我發現你比我還開心哪。」麥小玲逗趣般撞著我的胳膊肘道。我大著舌頭點頭,「那……那當然哪,麥小玲,巍然,你們一定要百年好合,好一輩子。」
我最後被抬進了房間,躺在床上,明明醉得厲害,腦子裡卻無比清醒。眼淚,一串一串地流出來,我想代寧澤了。
麥小玲和巍然團聚了,我和代寧澤卻徹底地散了。我知道自己這樣不爭氣,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生活在這座城市裡,連呼吸空氣都會想到代寧澤,好多次我會走著走著就走去了他的公寓樓下,直到大門口才想到我們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