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正巧此時外頭傳來吵鬧的聲音，趙冒下床整理了下衣服，對苗午說：「你在房間裡休息，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走到一半，趙冒又返身回來，對仍在愣神的苗午叮囑道：「我不設禁制，你別走，好嗎?」

    「好。」

    直到趙冒一臉滿意地離開，苗午都沒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

    第37章 舊時光

    趙冒嘴角掛著愉悅的弧度來到前院，發現吵鬧的源頭是不請自來的成媚。

    「將軍，王后她……」雷平知道自家將軍偷偷從段白石窟帶回來一隻貓妖，所以才攔著成媚不讓人進後院，但是成媚卻十分堅定地要第一時間見到將軍，這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趙冒抬了抬手，示意無妨。

    他看向直直盯著自己的成媚，問道：「有什麼事?」

    成媚並不意外他話裡帶著的冷意：「我聽說您帶回來一隻魔物。您也知道食月之戰期間犬族秩序混亂，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您怎麼敢在這種時候做這種事情?」

    趙冒：「你的消息來源不實，我帶回來的是妖，不是魔。」

    成媚啞然：「你……」她沒想到趙冒竟然也會睜眼說瞎話了。

    「你如果閒到打聽我後宅的事情，還不如趁早回狐族去吧。」趙冒言辭冷硬地對成媚說道。

    此話一出，成媚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將軍若一意孤行，來日可別後悔。」

    成媚留下一句似有深意的警告，便轉身離開。

    「將軍。」雷平不安地看向趙冒。

    「不必理會。」趙冒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又舒展開來，安撫雷平道。

    ……

    於是苗午就這樣莫名其妙留在了無骨城。

    獨自一人呆著的時候，苗午總是心不在焉，內心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現在趙冒沒設禁制，他應該儘快離開，另一個說他都答應趙冒留下了，不能背棄承諾。

    這樣糾結的結果就是苗午面對趙冒時脾氣總是陰晴不定。

    然而趙冒此時對苗午是無底線的包容，就算自己私藏在房裡的那些武器被苗午糟蹋了一遍，他也沒說什麼。

    這天，食月之戰結束，新晉犬妖王上位，趙冒進宮參加慶典，多喝了幾杯酒，回來的時候窩在苗午肩上，問他，他們是不是百年前就認識了。

    這些問題趙冒清醒的時候從沒問過，苗午也疑惑過趙冒的冷靜，卻沒想過趙冒是不敢問。

    帶著苗午回來無骨城之後，趙冒就讓雷平查過苗午的身份以及之前的事跡，但是收穫不多，只知道他本該在百年前妖魔大戰中喪生，卻不知為何如今安然無恙歸來。

    趙冒甚至懷疑別人口中他那個百年前的戀人就是苗午，但雷平他們說，他們只遠遠見過那隻貓妖，從未跟他有過交談，無法確定苗午是不是……

    趙冒幾次想開口問苗午，但又不敢，如果苗午是，那百年前他們為何分散，為何他九死一生而他失去記憶，如果苗午不是，他始終惦記著舊情人這事便成了苗午離開的絕佳理由。

    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趙冒不敢開口。

    而今晚，食月之戰結束，趙冒借著醉意，終於問了出口。

    他想好了，無論是哪種情況，他都不會放開苗午的。

    苗午坐在床邊，聽了他的疑問，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嗯。」

    聽到他承認，趙冒的心一緊：「我們相戀了?」

    苗午搖頭：「沒有。」

    趙冒從他肩上離開，黑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他：「那雷平他們說的，我那時候的戀人你認識?」

    苗午舔了下唇瓣：「據我所知，你那時候並沒有跟誰在一起。」

    趙冒皺眉：「我身邊……」

    「他們誤會了吧。」苗午笑了一下，「那時候你總是偷偷摸摸來跟我見面，他們可能以為你和我之間是那種關係吧。只有這個解釋了，你那時候不可能有我不知道的戀人。」

    趙冒垂下眼睛，思考著如果自己和苗午不是那種關係，自己身邊那些人是有多不靠譜才會誤會。

    趙冒沉思的表情很有魅力，苗午忍不住抬手摸上趙冒的臉。

    冰冷的手指碰上溫熱的皮膚，趙冒回過神，側臉在他的掌心印上一吻，問他：「那時候我們真的不是戀人?」

    苗午眼神一暗，扭開頭去：「不是。」苗午不想承認自己那時候單戀著趙冒，甚至在妖魔大戰在即時，想過拋開這裡的一切跟趙冒一起去人界生活。

    和他的尖銳偏激不同，趙冒一直是寬容可靠的存在，就算已經過了一百年，兩人身上的特質還是沒怎麼變。

    或許性格差異越大的人越能互相吸引，苗午假扮普通貓妖期間交的唯一知心朋友就是趙冒，後來為了段白石窟，也為了趙冒安全，苗午勸服趙冒放棄競爭犬王之位，和他一起去人界過平淡的生活，趙冒一開始是同意的，但是妖魔大戰爆發後，他選擇了回到自己族人的身旁，放棄兩人之間的承諾。

    苗午一開始不相信他會出爾反爾，但是托成樂幾番帶信都見不到趙冒後，苗午才相信趙冒已經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