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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6:01 作者: 博士鄧肯
第248章 深圳
濟南站兩個小劇場的成功,讓洪偉的整個團隊士氣大振,也的確是,一個文丑,一個老生,還有昀澤這個半路出家的花臉,這三個人本身就是有一定觀眾基礎的,再加上提前走過一圈了,再一次回來,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面對滿坑滿谷的觀眾,洪偉在濟南連續兩場謝幕的時候,眼圈都紅了。
當地媒體有過來報導,說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爆滿的京劇場了,洪偉聽到這話,總是感覺有點兒不服氣,就對記者說,這才是京劇該有的狀態。
不過,昀澤一隻沒有露過面,他除了上台,就是在後面幫著忙活,很少在媒體前面路面,他時不時的關注一下自己在網絡上的狀態,已經過去這麼久,很多事情都慢慢淡下來了,除了一些粉絲比較執著,總是在網上求兩個人的合體之外,路秦所有的相關報導,所綁定的人,已經不再是他,相關話題也從曲藝類,轉到了明星類別。
其實昀澤後來是見過一次路秦的,就是在濟南。不知道他從哪裡聽到的消息,又恰巧他也在濟南參加一個商演,晚上,他穿著厚厚的衣服,帶著口罩,混進了下面。可是園子畢竟不是大劇場,洪偉團隊裡的人又大多都認識他,很快就有人告訴昀澤,路秦其實坐在地下看演出呢。
昀澤到上場門兒的地方,悄悄打開帘子看了一眼,果然在不遠處就看到了他,他是不懂京劇的,就傻呆呆的坐著,台上上一個人,他就站起來抻脖子看一眼,末了又悻悻的坐下,昀澤知道他在等什麼,但是那一場,昀澤沒有上。
他告訴文新,找一個跟著的孩子,下去告訴路秦,以後不許來了,如果讓他在看到他出現在他們演出的園子裡,他就立刻消失,讓他永遠都找不到。
那孩子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散場之後,就一五一十的跟路秦學了,獵獵寒風裡,路秦瑟瑟發抖的裹著羽絨服,低頭沉默了好久,最後回身進了自己的車裡。文新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他看了看昀澤,發現張老師早已紅了眼眶,坐在後台,輕輕的揉著眉間。
後來的邀約,就越來越多,明年上半年的,已經有幾場定在了大劇場,票賣的也不錯,洪偉走的也是保利線,所以昀澤看著有幾個劇院,仿佛是他們去年去過的一樣,心裡有些打怵,就和洪偉商量,忙完這個年,他就不管了。
洪偉也知道他最近狀態一直不好,其實到自己的團隊裡無非就是在不影響和新港傳媒的合同的情況下,和路秦保持一定距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路秦就好像突然間手眼通天了一樣,雖然昀澤說過不許他在來看演出,但是有幾次洪偉還是看到了他。
他把自己包的像是木乃伊一樣,坐在熱氣開的很足的園子裡,口罩帽子都不摘,暗搓搓的坐在角落裡,就為了等著看昀澤一眼。可昀澤呢,唱的是花臉,有的時候連個主要配角都不上,都是上一些龍套,畫的面目全非的上去走一個過場就下來,連五分鐘都不到。
洪偉看著心酸,又不敢和昀澤說,生怕他知道了真的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不敢說什麼,陪著路秦一起騙昀澤。
最後的封箱演出,正好趕在了深圳,昀澤從飛機上下來,踩到深圳這片土地的時候,心中頓時出現了無限感慨,他想起自己剛剛來這裡上學的時候,孤零零的一個人也是這樣踏上了這片土地,如今,他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身邊的人來了又走,大學的同學,旅厲的朋友,團楚園的師兄弟,電台的同事,大家相識走馬燈一樣也不停歇,只有他,兜兜轉轉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或許人生原本就是一個圈吧,困住了自己,也困住了整個生命。
他們選在了一個還不錯的賓館下榻,因為洪偉畢竟出生於相聲世家,所以他是理所當然的要去看看關老先生的,也就是路秦的師爺,他臨走的時候,想要叫著昀澤一起去,可昀澤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顏面見老先生,當初說好的不離開團楚園,他食言了,說好的說一輩子相聲,他又食言了,沒有什麼身不由己,沒有什麼迫不得已,只是好像有一隻手,把你推到了這裡,莫名其妙的,你就放棄了一些,你曾經認為那麼重要的東西,或者那麼重要的人。
昀澤送走洪偉之後,給瑞秋打了一個電話,瑞秋的那個號碼已經關機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瑞秋以前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現在竟也有關機不接電話的時候,想想也許是手機沒電了,所以他就給珂西瑪打了一個電話,這一次通了,珂西瑪聽到是張昀澤,非常驚訝,把電話遞給了瑞秋。
瑞秋也有些詫異,聽到昀澤現在在深圳,就更加驚訝了,馬上問他在什麼地方,她可以馬上過來見他,昀澤想了想,瑞秋畢竟是個女孩子,還是自己去找她的好,於是就反問她在什麼地方,瑞秋遲疑了一下,給昀澤發了一個定位。
位置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昀澤打車走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到,計程車停了下來,昀澤望向窗外,那是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茶莊,昀澤給錢下了車,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匾「舊謂茶莊」
這四個字仿佛是帶著電一樣,打了昀澤一下,他忽然想起來,他的鑰匙扣上,還有這個茶莊的大門鑰匙,只是這才過了幾年,他就把這個地方忘的死死的了。
茶莊的大門被推開,瑞秋穿著一身淡紫色的長袖旗袍站在門口,曼妙的身姿,和腕間的鐲子在茶莊的霓虹燈下閃著光芒,她就站在那裡,昏黃的燈光底下,笑彎了眼睛。
第249章 放棄
「快進來暖和暖和。」瑞秋拉著昀澤走了進來,舊謂茶莊裡面的陳設一丁點兒都沒有變,只是屋內燃起了香,隱約聽到音響里似乎放著什麼古曲兒,一彈一撥之間,都是韻味。
他進來四處打量了一下,見裡面也沒有什麼人,瑞秋熟練的在後面的架子上,取了一個小盒子,然後拉著他在茶盤前坐了,打開了小鍋的開關,裡面的水漸漸沸騰起來。昀澤收回了目光,看著瑞秋:「怎麼,丁黑子這裡,現在改成你來管事了?」
「這已經不是他的茶莊了。」瑞秋笑了一下,用鑷子撥了些茶葉出來,倒了熱水,第一泡灑在了茶寵上,悠悠的升起了熱氣:「上個月我就把這裡盤下來了,名字和員工都沒有變動,我喜歡他這個茶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吧」
昀澤挑了一下眉,沒有太理解瑞秋的話,她怎麼會有時間來管理這麼一個茶莊,還是只是一個玩票的掛名老闆:「你現在已經閒成這個樣子了嗎?手機也不開了,活兒也不幹了,你那一群姐妹的吃喝怎麼辦?」
瑞秋沒有馬上回答,垂著頭,把茶水倒在茶杯里,鑷子夾起來放在茶巾上落了落,遞給了昀澤,昀澤望著她行雲流水的動作,心裡仿佛有了什麼預感,在抬頭碰上瑞秋的眼神,他立刻就明白了:「你和老秦……」
「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瑞秋淺笑著,伸手示意昀澤喝茶:「據我所知,這一泡的味道,該是最好的,張老師不試試?」
她果然洗白了?昀澤把茶水放在鼻子下過了一遍,果然茶香撲鼻,不過他並沒有喝,而是放在了桌案上,瑞秋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她的洗白並不十分可信,但是此刻她處處暗示自己,是有所謀劃?在想到之前她發來的消息,又覺得安於一隅不是她的性格,那麼她此刻靜靜的坐在自己面前斟茶,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