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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6:01 作者: 博士鄧肯
    昀澤就低著頭扒瓜子兒,他極少吃這些東西,其實他原先是愛吃的,後來他剛開始學相聲的時候,給人家開場,開完場就到地下坐著嗑瓜子兒看相聲,結果被何先生一扇子打在手腕上,說男的不嗑瓜子兒女的不說相聲,老老實實坐著學著,你當你買票來聽相聲來了!

    從那以後,昀澤看見瓜子兒手腕兒就疼,逐漸也就不吃了,有時候在後台坐著聽前面的節目,沒什麼事兒干,就給一起候場的路秦扒著吃,現在這些人說話他也接不上,又沒有什麼事兒干,就低著頭扒瓜子兒,把瓜子兒仁放在小碟子裡,準備一會兒給他媽媽吃。

    正低著頭,突然聽到自己媽在身後發出了一個驚訝的聲音,他回頭望過去,見媽媽正指著電視:「那不是你們那個……那個那個……」

    昀澤回頭看了一眼電視,正看到老田和老黃穿著一身相當喜慶的紅色西服,站在紅彤彤的背景前面,和背景都快要融為一體了,兩個人笑的特別不走心,接受著採訪,等昀澤看過去的時候,老黃看了看老田,對麥克風說:「我們的希望能夠平平穩穩的完成這次的節目,給廣大觀眾帶去歡笑,這也就是我們的新年願望了。」

    鏡頭一閃,一個中央電視台的LOGO,鏡頭開始轉向其他的演員,昀澤這才回答:「那是我們班主,和他搭檔。」

    「對對對,班主。」昀澤媽媽手裡摘著菜,有點兒不太敢相信「去年我們去深圳的時候,他們還在後台呢,轉眼就上春晚了,真是了不得。」

    昀澤點點頭,這一年對於這兩個人的確是不容易:「主要是今年拿了牡丹獎,老黃拿的,還有一個全國相聲大會的金獎,所以春晚就發邀約了。」

    「牡丹獎……」張繼出來不知道丟什麼,沒忍住笑了一下,昀澤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張繼指了指電視,繼續說道:「這個獎名字起的還真是國色天香。」

    他的言語裡有些不屑,這讓昀澤壓抑了很久的情緒有點兒控制不住了,甚至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中國文聯和曲協一起舉辦的,全國曲藝類最高獎項。黃師叔這行幹了十年,拿了個新人獎。不是所有行當都是拼把子力氣就行的,畢竟力氣人人都有,腦子不一定人人都有。」

    張繼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把昀澤惹炸了,他還沒見過一直……至少在長輩面前老實巴交的張昀澤這麼明目張胆的嗆他,被最後一句話噎的半天沒回過神來,張琪在一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昀澤你這話我喜歡,人沒腦子可真是要了命了!」

    「怎麼哪兒那兒都有你呢?」張繼不敢再招惹昀澤,指著張琪氣的不行,張琪攤手聳肩:「張繼,比腦子你比不過昀澤,動手又打不過我,你說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跟我們叫板?哄老太太去吧啊……」

    「張琪!別胡說八道。」二伯在一邊喝了一聲自己這個閨女,張琪挑了挑眉,沒有在往下說,張繼氣的都要蹦起來了:「張琪,你給我等著,我一會兒不單讓你知道知道我又什麼,我還得讓大家知道知道你電腦里有什麼,三分鐘,我破不了你的電腦密碼,我跟你姓。」

    昀澤聽到這裡長嘆了一聲,覺得自己剛才真的不應該和這樣沒腦袋的人生氣,一點兒必要都沒有。張琪一聲尖叫的站起來,直直朝張繼沖了過去:「你今天敢碰一下我電腦我把你打進醫院!!!張繼你放開我電腦!!!」

    張繼撒腿就往樓上跑,張琪追過去的時候沒看到,撞了一下昀澤媽媽,昀澤趕緊起來扶了一下,她媽媽揉著肩膀一臉苦笑:「哪裡有個姑娘的樣子。」

    折折騰騰就快到晚上了,一家子人實在是太多,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面,二伯母也放棄了自己剛剛說的什麼張家的男人不下廚房這個說法,求昀澤來幫忙。昀澤反正也是閒著沒事兒,就挽起袖子準備幫忙包餃子。

    張繼和張琪兩個人前腳剛打完,後腳又湊到一塊下軍旗去了,他爸爸也從外面回來了,四個大男人坐在一起看電視實在是沒意思,就前後腳進了書房看書,客廳里留下了幾個女人和昀澤在包餃子。

    時間距離春晚還早,今天一下午老黃和老田的出鏡率那是相當的高,新聞聯播里還一閃而過,昀澤又在裡面看到了自己的師大爺,不知道他和老田見面,有沒有在掐起來。

    也是懶得想這些事兒了,他嘆了一口氣,想起去年路秦端著餃子,一臉奸笑的說好吃不如餃子麼嫂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昀澤媽媽用手肘碰了一下他:「你傻笑什麼呢?」

    昀澤捏了捏手裡的餃子皮兒,捧在手心裡給他媽媽看,他媽媽眯著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是個什麼東西來,昀澤就伸手在腦袋上比了個兔耳朵,還晃了兩下腦袋:「我屬透噠……小白透……」

    從來不罵人的大學教授,昀澤媽媽韓女士一巴掌打在昀澤的腦門兒上:「你他媽屬龍的!」

    第102章 好也不對壞也不對

    「你屬的挺多呀,你還屬兔的。」昀澤媽媽一臉鄙視的看著昀澤,昀澤捂著腦門也說不清楚自己剛才是哪兒根筋搭錯了,以後還是和路秦保持一定距離吧,說不定什麼時候被拐的不正常了,今天這嘴就禿嚕了。

    他拍下頭髮上的麵粉,有點兒委屈:「媽,你最近變了啊,為人師表怎麼能爆粗口呢?」

    「恩,你媽媽的確是變了呦。」二伯母順口遞給昀澤一條手巾,隨口說著:「今年我們回來以後,哦呦,拽著我們看你說相聲的視頻,簡直要笑死過去了呀。你那是哪一年做了一個專場叫什麼什麼……」

    昀澤一聽他媽媽回來看網上那些視頻,頓時有點兒五雷轟頂的感覺,自己平時在小園子裡的那些葷段子……哎呀……

    「時來運轉。」昀澤低低的接了一句,有點兒不情不願,二伯母連連點手:「對對對,時來運轉,有觀眾坐在下面錄好了發到網上,抖的呦,看完了我到現在還頭疼,要我說,你乾脆把你媽媽接到深圳去算了,讓她天天聽你說相聲。」

    時來運轉是前年他和時寸一起做的一個專場,就是何先生說不功不過的那場,其實那段時間時寸的狀態已經不好了,專場效果能達到這個程度也是萬幸了。昀澤的媽媽就是笑著,也並不接話。

    眼看著快要八點了,昀澤的奶奶扒拉了一下她,沖書房抬了抬下巴:「你去叫他們出來看春晚吧。」

    老太太知道老爺子素來不喜歡這個孫子,張繼和張琪卻寵的不行,唯獨昀澤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就有心讓他多和爺爺親近親近,昀澤實在不忍心傷了老人,就撣了撣手上的面,轉身進了書房。

    書房裡,大伯和二伯湊到一起不知道正在爭論什麼,父親背著手,在桌案前看爺爺寫毛筆字,昀澤有點兒尷尬,先敲了敲門,挨個的叫了一遍。

    張琪和張繼正廝殺的在興頭上,沒有人搭腔。大伯二伯都點了點頭,但是沒有動地方,他們對春晚的興趣並不大,父親也是看了他一眼,老爺子壓根沒有出聲,昀澤尷尬的站在原地,進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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