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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51:21 作者: 燒柴煮咖啡
    倘若她再過得不如意,龐耀祖有了新人忘舊人;

    或者沒能嫁進龐家,只是被龐耀祖始亂終棄,連個妾室的位置都沒混上……

    她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到時候,不管是老李家人願意為李雲珠遮掩,讓她假死脫身,遠遠地嫁到外地去;

    還是跟李家人鬧掰,卻被龐耀祖坑到底,賣到他家的花樓里,淪落風塵。

    李雲珠都一定會把她的不幸,怪罪到自己頭上來!

    到時候,如果自己還沒有離開龐家,還沒有離開這靠山屯,說不定就要被她給生生害死了!

    想到那種可怕的場景,春草的臉色變得很是蒼白難看,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春草娘說得正興起,突然看見春草的模樣有幾分不對勁,急忙上手去摸她的額頭:

    「草兒啊,你這是咋地啦?看著咋跟打擺子似的呢?」

    春草醒過神來,搖了搖頭:

    「沒有,娘,我今兒個穿的少,大概是受寒了。你幫我煮一碗薑湯喝吧。」

    「唉,那你先上炕,蓋著被子捂一會兒哈,娘這就去給你煮薑湯!」

    春草娘毫不猶豫地進了灶間,去給春草煮薑湯了。

    說起來,家裡的姜還是上回春草從集市上買了,託了鄰居捎回來的。

    春草一開始說自己受寒了,只是找個藉口,包括讓她娘去煮薑湯也只是想把她娘支開。

    但這會兒,春草兒卻覺得真的有幾分冷了。

    她利落地蹬掉了鞋子上了炕,和衣而臥,還蓋上了被子。

    在被窩裡捂了一會兒,才覺得稍稍舒坦了一些。

    沒多大會兒功夫,春草娘就端了一碗薑湯進來,讓春草喝。

    一邊兒還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草兒啊,今兒個這天氣有點兒怪啊。這都幾月份了,外頭竟然還下雪了!」

    「下雪了?」

    「是啊!一開始我也沒想到。剛才我出去抱柴火,感覺天空灰濛濛的,臉上涼冰冰的,我還以為是落雨了。結果沒多大會兒功夫,給我這肩膀子整了一層。」

    春草娘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春草一看,果然落了許多細碎的小雪花在上頭,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

    春草娘為了省柴火,前幾天就已經停了火炕了。

    只每天做飯的時候燒那麼一會兒。

    這會兒屋子裡也有些冷。

    春草娘說著說著,就沒忍住,就著剛剛遞給春草的那隻碗,喝了一大口薑湯。

    春草抿了抿嘴,笑著說:「娘,這薑湯乾脆都給你喝了吧,我這會兒身上已經不冷了。」

    春草娘遲疑了下,就接了過去,咕嘟咕嘟幾口就喝乾了。

    喝完了一抹嘴,憂心忡忡地說:

    「莊家老爺子說,這時辰了下雪,就是倒春寒。這一波苗才出了這麼高,也不知能不能扛過這一波凍。」

    春草微笑著安慰她娘:

    「娘你操心這些幹啥。倒春寒就倒春寒唄,這又不是咱一家的事兒。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著哪!」

    「說得也是。」

    春草娘帶著那隻薑湯碗出去了,春草又在被子裡蒙了一會兒。

    等到身體完全暖和過來,她就起了身,從衣箱子裡找了件舊棉衣,罩在自己的衣裳外頭,又拎了一隻針線籃子,帶著兩樣沒做完的針線,去了老李家。

    春草不知道,這個節骨眼兒,其實真不適合去老李家串門兒。

    這幾天,因為用田地抵押借債的事兒,老李家的氛圍真心不怎麼樣。

    曹氏聽說了老李家要賣地籌錢的消息,急匆匆地催著李槐,兩口子連夜從鎮上趕了回來。

    本來以為老兩口這會兒手上有了現銀,自家也能沾些光,說不定還能拿個大頭兒。

    沒成想,頂風冒雪地遭了一路罪,到了老宅才知道,原來他們之前聽到的消息,已經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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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寒潮

    春草頂著不斷打到身上的細細碎碎的雪霰,走了約莫一刻鐘,到了老李家。

    剛進了院子,就聽到一陣喧嚷聲,似乎有人在扯著嗓子吵鬧。

    可院子裡有人,也已經看到她推門進來了。

    春草頓時覺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深恨自己來得太不是時候。

    院子裡的是二房的李希仁和五房的李桐。

    李希仁在歸置柴火垛。他是個閒不下來的勤快人兒,俗稱眼裡有活兒。

    李桐懷裡抱著四歲的兒子李希明。

    李希明戴著一頂兔皮帽,渾身上下都穿得暖暖和和、捂得嚴嚴實實,只露著一張小臉兒,小臉兒上一雙大大的眼睛很是澄澈。

    他安安靜靜地摟著李桐的脖子,小臉兒貼著李桐的臉頰,滿眼驚奇地看著空中的雪粒。

    春草拎著個針線籃子,正犯愁該不該馬上走開,就見李桐溫和地笑了笑:

    「春草來了啊,是來找珠姐兒的吧?珠姐兒在家呢。」

    得,這回沒法退了。

    春草硬著頭皮擠出來一個笑,拎著籃子忙忙地走到李雲珠那屋,越近越覺得尷尬——那吵嚷聲,就是從珠姐兒那屋傳出來的!

    春草咳嗽了兩聲兒,敲了敲屋門,屋裡的聲音迅速地安靜了下來,片刻後,門開了。

    李雲珠面上帶著還沒擦乾淨的淚痕,把春草迎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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