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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41:51 作者: lco
    「哦,我懂了,」何雲建反應賊快,「就是說還在曖昧階段?」

    「這樣說也……沒錯。」楊翊哽了一下發現難以再找到別的詞形容。

    但總感覺曖昧這兩個字不足以概括楊翊與尤烜的狀態。

    「那行吧,組織上再給你寬限一段時間,楊翊同志請你務必記住組織的命令,又快又好的完成任務攻陷這個高地!」何雲建道。

    楊翊:「……保證不辱使命?」

    何雲建:「哈哈哈哈或,楊翊同志你還挺幽默的。」

    何雲建嘴快,下午的時候李賓燕就已經知道了楊翊脫單的事,開完庭頗有興致問了一句:「小楊找到女朋友了?」

    其他法官也逗楊翊:「不錯啊小楊,不聲不響就解決了個人問題,那些天天嚎的書記員都還單著。」

    天天嚎的書記員就是何雲建本健了,他今年都二十七依然脫單無望,還經常跟各位法官說求介紹對象,有熱心的法官真幫他牽了幾條線,可惜統統告吹。

    楊翊在心裡給何雲建扎針,「沒,何雲建亂說。」

    「是嗎。」李賓燕一笑,「不過你也不用急,可以登考完研再說。」

    都六月份了,再精打細算考研也不剩多少日子了,楊翊瞬間感覺有座山飛到自己頭上重重地砸了下來。

    「小楊要考哪個學校?」有個法官問。

    「考本地的學校,具體哪個還沒決定好。」楊翊謹慎地回答。

    「好好準備,當初我大四考研的時候又被學校扔出去實習,根本沒機會專心看書,最後只能勉勉強強考了本校。」問話的法官惆悵道。

    考研一年比一年難,脫產準備一年的人都不一定能考上,像楊翊這樣一邊上班一邊擠時間看書的希望更是渺茫。

    回到辦公室,曲露露塞著耳塞看書,完全不受外界干擾。

    曲露露這樣肆意在上班場所看書也引起了不少議論,其他書記員多她都多多少少有些不滿,甚至連她的法官都提醒過她幾次,不過她本人內心極其強大,根本不為所動,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楊翊算了算自己的學習進度,前途簡直一片灰暗。

    今天是周五,四點一過,辦公室里就有人開始溜了,曲露露也取下耳塞把書往包里一塞,關電腦準備走人。

    「楊翊,我先走了,有情況給我打電話。」

    「行。」楊翊答應下來。

    楊翊一直挨到下班時間才拎東西走人,辦公室里已經只剩了他一個人。

    尤烜今天依然來接楊翊。

    他們沒有直接回家,尤烜將車開到了最近的一家三味。

    「請你吃飯。」尤烜道。

    他們走進三味,有店員跟尤烜打招呼,尤烜一一對應。

    兩人進了小包間,尤烜讓楊翊點菜。

    楊翊翻開著菜單,「這麼了,突然要請我吃飯?」

    「心血來潮。」尤烜道,「主要是想帶你來看看。」

    「看看?」

    「對,看看現在的我是什麼樣的。」尤烜為楊翊倒了一杯茶,不急不緩地繼續說,「我知道你仍覺得我有些陌生,覺得不真實或者覺得貨不對板,我都能理解,我很願意讓你進入我的世界,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我。」

    此前他們達成的共識是慢慢來,楊翊就保持著不抗拒的態度順其自然,現在尤烜突然加快節奏,搞得楊翊有些措手不及。

    但尤烜這話說得動人,楊翊忍不住想跟著他的節奏走。

    除了尤烜以外不可能是別人,既然如此楊翊也願意放開自己去配合尤烜的步調。

    「高中的時候我約你出來,你怎麼沒來。」

    這是他們關係的分水嶺,在此之前他們是無話不談的筆友,在此之後尤烜就在楊翊的生命橫線中消失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這個問題遲早都要說明白的。

    尤烜對此也早有預料,沒有慌張也沒有遲疑,喝了口茶說道:「因為我輟學了。」

    楊翊等著尤烜繼續說下去。

    尤烜頓了頓,「我是私生子,高二的時候我親生父親想要認回我,我母親對此很開心,但我不願意,他們斷了我的生活費,覺得這樣我就會服軟,我很反感這種被他們控制要挾的感覺,乾脆輟學去做學徒了,他們也沒阻攔,等著我吃不了苦回頭,不過一直沒等到。」

    尤烜說得輕描淡寫,三言兩語就將這麼大的變故講了個大概,可背後的心酸卻是說不出來的。

    「當時我其實可以跟你說明清楚,但我沒有,那時候……我考慮不周,只想擺脫這一切。」

    於是尤烜乾乾脆脆地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還鴿了楊翊。

    「楊翊,」尤烜伸手勾住楊翊的小指,「我很後悔,這些年一直都在想你,對不起。」

    楊翊搖頭。

    尤烜完全沒有必要跟自己說對不起,當時誰都不好過,尤烜家裡有糟心事一團不算他還得在社會上漂泊自立謀生,他所受的苦比楊翊多多了。

    雖然將兩者放在一起比較並沒有實際意義。

    尤烜固執地拉著楊翊的手指,生怕楊翊站起來拂袖離去似的。

    楊翊回握住尤烜,不需要多說什麼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現在看來尤烜說清楚不是難事,但當時他們都是十六七歲容易偏執走極端的時候,衝動之下只顧得上跳出枷鎖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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