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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0:33:58 作者: 樓海
才剛一開門,他立馬被濃重的煙味給熏到。
顧炎站在過道一邊抽著煙,旁邊垃圾桶上已經按滅了一堆菸蒂。見他出來,他立刻把剛點上的煙給掐了,跑來問他情況。
朋友向著他搖頭,說:「你這副樣子,讓我想起婦產科門口等著的家屬了。什麼重要的鄰居,值得你這麼緊張兮兮的。」
顧炎微怔:「鄰居?」他皺著眉:「先別扯別的,你說說她情況怎麼樣了?」
「你這急吼吼問問題的樣子也像。」朋友忍不住搖頭:「你之前破案子,多離譜的屍體都敢拍了問我情況,怎麼今天人家就只是縫幾針,你就看不下去了?」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上人家了吧,想追人家?」
顧炎舌尖抵了抵齒根:「廢話,這還用問?」
朋友被這突如其來的坦白給嚇了一跳,畢竟這些年顧炎清心寡欲完全不近女色,他一度以為這人不是和尚就是gay。
原來他這是藏著大招。
朋友趕緊再問:「追多久了,有戲沒戲。」
顧炎實話實說:「追了二十多年了,應該有戲。」
「……????」
「她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只是迫於無奈身邊一直有另一個人。所以我想是不是應該轉換下思路,搞定她之前,先搞定那男人。」
「……」
第32章
除了頭上有塊傷, 何零露暫時沒出現其他狀況。顧炎仍舊不放心,請朋友準備了個病房,讓何零露留在醫院這邊至少觀察一晚上。
何零露原本覺得沒必要, 一來顧炎堅持,二來走了兩步覺得確實是有點兒頭暈, 只得乖乖跟著顧炎去了病房, 還換了套醫院統一的條紋病號服。
出來的時候,顧炎已經在病房裡忙碌開,他手腳利索地把各種瓶瓶罐罐都收拾整齊,還幫她把床單被套檢查了一遍。
何零露兩手撐在床上坐著時,只覺得怪怪的, 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穿這個好像是進了局子的, 你像是來看著我的。」
顧炎忙著用酒精紙巾給她擦桌子,這時睨她一眼:「你挺有經驗啊。」
何零露懸著的兩條腿本來在晃, 此刻倏忽一停, 過了會才又擺了起來。她聲音不高:「我看我爸穿過……就比這個顏色再深一點兒吧。」
顧炎整個人都滯住,手上的動作明顯慢了不少。重逢以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提起何父近況:「你經常去看他?」
「從來沒去過。」何零露兩腿擺得更快:「就宣判前, 律師讓我去看了一下。也不是我想去, 他們非喊我去的。」
顧炎把髒紙巾扔了, 又抽了一張給她擦擦手:「那你想他嗎?」
何零露沒什麼表情, 眼睛卻眨得比剛剛快了些,兩條小腿也嗖嗖嗖的:「我不想。」何零露擦好手縮去床上,鑽進被子裡, 說:「有什麼好想的。」
顧炎後來特地找人打聽過, 知道何母生病的同時, 何父因為貪污鋃鐺入獄。生活一下從天堂墜入地獄, 人生的苦難過早壓在瘦弱的肩上,她那段時間一定特別的艱難。
如今對自己父親有這樣的排斥,也就不難理解了。
「不想就不想吧,」顧炎語氣先是儘可能的輕鬆,緊接著就直轉而下:「反正我看你平時也缺人想。」
「……」
何零露不得不說顧炎確實與眾不同,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一上來就勸她與爸爸和解,更不擺道理說什麼血肉親情的話。
但就在你每每要感慨他靠譜的時候,他總能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
顧炎看她兩眼發直,張著嘴卻不說話,忍不住更加陰陽怪氣地哼了聲:「何零露,你還真開始想了是不是?」
「……」何零露特別想自證清白,無奈他一次又一次反向提醒,讓她還真就想起了一個人——張旭——她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該不該告訴他呢?
顧炎一眼看穿她:「你敢打電話,我就剁你手。」
「……」
何零露自然知道他不會真的砍自己的手,但也不想當著面摸他逆鱗。於是一邊附和著,一邊琢磨著等他不在的時候,再跟張旭知會一聲。
可顧炎就像是洞察她心思似的,別說出門了,連廁所也不去一趟。
何零露跟他面對面吃了晚飯,喝了水,看了電視,聊了天,直至成了被他熬倒的鷹,畫著大字在被子裡呼呼大睡。
顧炎聽見何零露呼吸微重,才確認她是真的睡著了。起來先把她擠出被子的手啊腳啊塞回去,再坐回去繼續在手機上看「縫針後的傷口處理」。
快到九點的時候,她擱在床邊桌上的手機響,顧炎乜到屏幕上來電人的名字,沒多思考地就拿著手機往外走。
剛到走廊,他接聽電話,等著對面男人那一聲「餵」。
張旭夜裡跟幾個狐朋狗友在吃飯,傍晚起就陸陸續續給何零露發了幾個信息,她一直都沒回。如今第一場過去,在等第二場的間隙里,忽然想到何零露是不是生氣了。
他幾乎是很期待地撥了個電話過來,樂呵地說:「是不是想我了呀?不想我在外面有局?我早點回去好不好,給你帶點兒炸串?」
顧炎習慣性點了支煙,想到一會兒進去又是滿身煙味,可能會臭到她,又把一口沒吸的煙給掐了:「她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
「……」張旭一連把手機拿下來看了幾遍,確定沒有打錯:「你那邊是……」他猛然回神:「那什麼顧炎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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