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我現在不是問你知不知道這事兒。我是問你你把我們家小遠怎麼了?」

    「我能把他怎麼著?」沈妍笑了一下，「他那麼大人了。」

    「放屁!春燕啊春燕，你對我們何遠沒那意思，你還勾搭他，讓他給你幹活，讓他對你掏心掏肺，現在翻臉就不認了，還要不要臉!」

    文青竹一聽這話，立即炸了，「蔡翠華!你罵誰呢?你再給我罵一句試試?我撕爛你的臭嘴!」

    「我就罵你閨女了!我好好一個兒子，叫她給禍害的不成樣了。我還不能罵了?沈春燕你一姑娘家不要臉!」

    「少他媽在那滿嘴噴糞，給我滾出我們家去!就沖有你這麼個不講道理的娘，你兒子一輩子也別想娶我們家春燕!誰嫁進你們家誰倒霉!」

    文青竹邊說邊推著何遠媽往外走，「滾滾滾!我們家不歡迎你!」

    何遠媽尖聲說：「我不走，沈春燕把我兒子害成這樣，我憑什麼走!」

    「趕緊走你的!愛去哪兒喊去哪兒喊!我們家閨女不欠你兒子什麼的。」

    吳靖東這時候也被吵醒了，從屋裡走出來，看到一個陌生婦女和沈妍媽媽互相抓著對方的胳膊，疑似打起來了。立馬一個箭步衝出去，上去憑著人高馬大的個頭，一下子分開了兩個中年婦女，把文青竹護在身後，俯視著何遠媽說：「幹嘛的?怎麼回事，大清早跑人家來找事嗎?」

    何遠媽望著吳靖東稍稍愣了幾秒，然後拍著大腿放聲冷笑起來，「哎喲喲，瞧你們家春燕多能耐啊，勾搭著我兒子，還在家養著個小白臉!本事大了去了啊。都快來看看哪!沈家閨女太能耐了，手段了得啊!專會籠絡男人給她幹活哎，沒臉沒皮數第一!」

    何遠媽邊喊邊往外跑，一副要把沈妍的真實嘴臉昭告天下的架勢。

    沈玖這時也被吵醒了，光著膀子揉著眼睛從屋裡出來，聽到這句話，頓時怒了，「媽的你說誰呢!」年輕氣盛的小孩，最見不得有人欺負他姐，順手抄起一把鐵鍬追著就出去了。

    何遠媽一看是沈玖，知道這小子混得很，便加快了腳步往外跑，邊跑便轉過頭來喊：「沈家的一窩子這麼欺負我們何家人。都給我等著!跟你們沒完呢!」

    文青竹喊回追出大門的沈玖。回頭看到沈妍站在那，氣不打一處來，「跟你說說少次了。和何遠別走那麼近，他娘不是什麼善茬。你就是不聽，就是不聽，這下好，惹了一身騷吧?」

    沈妍沒話說，她沒想到何遠他媽竟然會上門來找茬。這算什麼事啊?

    「阿姨，這又不是春燕的錯。別說她了。」吳靖東在一旁勸著。

    「就是，我姐怎麼了?」沈玖回來，把鐵鍬丟到一邊，「是遠哥他媽不講道理。媽你說我姐幹什麼?」

    文青竹氣得不行，被何遠媽找上門罵，怎麼想怎麼窩囊。看看吳靖東，又看看兒子，「一個個的，都護著她吧!就是她一直不聽我的話，和何遠走那麼近，才惹來今天這身髒水!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下應驗了吧!」

    沒過多久，何遠就上門來替他媽道歉。昨晚上他的確喝的比較多。以至於回到家，坐在院子裡想起沈妍拒絕他，又想起這些年兩人關係多好。免不了心裡傷心，喝進去的酒就開始翻江倒海折騰他。吐了兩回，心裡更難受了，借著酒精刺激，一直隱忍的傷心難過就爆發了。

    折騰到天快亮才進屋睡覺。誰知正睡的香，他弟弟硬是把他晃醒了，說他媽跑到沈家問罪去了。

    他趕緊爬起來，要出門的工夫，碰上自己媽回來了，說沈家一家老小都欺負她。他哪不知道自己媽什麼人，在村里人當著他面不說什麼，背后里哪個不議論他媽蠻橫不講理。

    他不由得發了脾氣。他媽就坐在地上撒潑大哭，說他這兒子怎麼不孝，怎麼被沈家的丫頭當驢使，忽悠的團團轉。胳膊肘往外拐。

    他又氣又煩，最後還是耐著性子把他媽勸住，然後擺了一通道理，半哄半威脅地平息了她心裡的火氣。

    然後讓何近看著他們媽，他上門來給文青竹和沈妍道歉。

    文青竹覺得因為何遠媽丟了臉面，便也對何遠沒好臉色說：「小遠，你這孩子是好的。我對你沒意見。只是，你媽對我們家意見這麼大，以後你和我們春燕還是保持點距離吧。今年就算了，明年春天起，你們家和我們家一塊承包的地，一塊打的機井啥的，分一分，各自種各自的吧!」

    何遠一聽，知道自家媽這回真是惹著沈妍媽了，怕是處理不好，兩家大人就要結怨，便連連道歉。

    沈妍在自己屋裡，坐在床沿上，聽到何遠低聲下氣的和自己媽媽說話。也懶得出去跟他照面。她餘光瞄了一眼在她窗戶前站著的吳靖東。

    他剛才是來勸自己吃早飯的。可她哪有什麼心情吃飯?氣都氣飽了。

    「走，咱們街上耍耍去。別在家待著了。」吳靖東忽然提議，「反正你在家，阿姨肯定還得說你。」

    「不想去。」沈妍垂著頭，沒精打采的。

    「走吧，今天我請客，請你吃喝玩樂。」吳靖東走過來，在她旁邊站定。

    沈妍抬起頭，看到他雙手插在褲袋裡，俯視著她，嘴角微微上揚著，目光溫柔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