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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27:23 作者: 關關
    她深怕胡妮當真,緊張得只差沒雙手雙腳來搶。胡妮看著好笑,只好把卡片還給她。我只是覺得你該找個男朋友啦,二十三歲了呢!

    貝凝搶回卡片,立刻又放回書桌。二十三歲又不是很老,急什麼?

    胡妮眼神一變,認真盯住她。喂,你可別真的一朝被蛇咬,一輩子怕糙繩。

    貝凝沉默不語了。胡妮是知道她的戀愛史的,她長這麼大,也只談過那麼一次戀愛,是在大一,正做著戀愛夢的年紀,結果對象是個長得帥卻花心的學長,他狠狠地粉碎了貝凝的美夢。

    也不是你講的這樣啦!貝凝思索著,非常認真地解釋:我只是覺得,不要太容易相信一個人,不要太容易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一個人不只外表重要,內心也一樣重要啊,是不是?

    胡妮卻不以為然地大搖其頭。唉,左一個不容易,右一個不容易,你這女人還真的很難愛上一個人。你這樣子,這輩子肯定銷不出去的啦!真怪了,你都不會寂寞的嗎?

    平日隨和的貝凝,難得這麼樣的篤定。銷不出去就銷不出去。我也不要因為寂寞,就隨便找一個。

    嗤!怪女人,真是搞不懂你。胡妮一點都不贊同貝凝的看法。眼角一瞟,看見書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插著一束新鮮的潔白玫瑰,她的興致又起。喂,這束花是今天韓澤宇送你的那束?

    貝凝正收拾著桌上的殘羹敗餚,聞言點點頭。是呀,今天比賽前他特地拿來送我的。

    胡妮又逮到一個話題了。嘖,他肯定是想追你,否則何必這麼費心?

    貝凝臉微微一紅。有人追當然是件美事,但澤宇是她姐姐的同學,她只見過幾次面,根本一點都不熟。

    不會吧?她伸伸舌頭。

    為什麼不會?胡妮打破砂鍋問到底,你對他感覺怎樣?我看他今天穿件格子襯衫配牛仔褲,看起來斯斯文文,也滿順眼的耶。

    你又光看人家外表了。貝凝鄭重的搖搖頭。韓澤宇對我來說只是個朋友,沒什麼特殊感覺。

    可憐的韓澤宇,平白浪費這束花了。胡妮作勢走到花瓶面前去哀悼那束花。你呀,這時代還有什麼男人會那麼有耐心、恆心、毅力地追你?你這樣子連去徵婚都征不到,征死人算了。

    那就不要嫁了嘛!貝凝賭氣地去洗碗了。她不懂為什麼胡妮老罵她怪,她覺得她這麼慎重很好哇。

    算了算了,再講下去要吵架了,我走啦。胡妮吃飽喝足,就想走人了,完全忘記剛才來的目的是想安慰烹飪比賽失利的貝凝。

    啊,記得幫我把垃圾帶出去……貝凝洗好碗,趕緊擦乾手,衝出來叮嚀。然而晚了一步,胡妮早走了。

    算了。貝凝反正當好人當習慣了,她吐口長氣,乖乖認命地系好了垃圾袋,順便又去整理書桌上的一些廢紙。就在這時,貝凝忽然發現:她剛才從胡妮手中搶回的那張邀請卡不是應該就放在書桌上?可是怎麼沒看見?

    她心中有股不詳的預感,不由自主地開始翻找起來。然而不管她怎麼翻、怎麼找,那張邀請卡竟像是蒸發了似的,平空從她眼前消失!

    沒有東西會平空消失,除非……

    有人拿走了!

    貝凝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拿起話筒,撥了胡妮的行動電話。一接通,忙不迭地就問她:我桌上的那張邀請函呢?你有沒有看到?

    當然看到啦。胡妮笑了,還自動自發把狀況都報告一遍。我幫你找了信封,寫上姓名、住址,丟進郵筒了。

    你……你……你……

    貝凝驚駭到一口氣堵在喉嚨,說不出話來。胡妮卻自鳴得意的笑道:好了好了,什麼感激、謝謝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以你被動的個性一定不敢主動,我這是在替你四年多來的單身生活找一個出路啊!

    感激?感激個頭呢!貝凝急得快跳腳。我根本就不認識人家,就這麼平白無故寄出去,人家會怎麼看我?還以為我想倒追他呢!

    追他有什麼不可以?你這個個性真的得改一改。胡妮竟然一點罪惡感也沒有,還教訓起貝凝。

    貝凝反正沒辦法跟胡妮逞口舌之能,索性只問重點:你把信丟進了哪一個郵筒?

    哪個郵筒?我想想。我從你家出來,拐了彎……唔,好像是兩條街外那個便利商店門口的郵筒。幹麼?你要去搶劫信?小心被警察抓喔。喂,其實他的公司離你家不遠耶,早知道我就直接扔進他的信箱……

    還好她沒有這麼做!胡妮惡作劇似的笑聲還在話筒里蔓延,貝凝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抓了鑰匙衝出門,跨上她的機車往便利商店直奔而去。

    天!她對季柏毓不過只是第一印象還不錯罷了,怎麼能花痴似的就開始展開攻勢?這完全不符合貝凝對愛情的認知,她打死都不願意這麼隨隨便便的給別人製造機會。

    不,無論如何都要把信給截回來!

    把車停在便利商店旁,貝凝立刻沖向郵筒。在那綠色箱子前,她又急又轉地絞盡腦汁,用鐵絲去勾、手指去挖、手電筒去照,恨不得把郵筒給鋸了、炸了,好把信拿回來!

    直到便利商店的小弟都跑出來,用很懷疑的那種眼光看她,貝凝才終於放棄了。

    怎麼辦呢!要怎麼樣這郵筒才肯把信吐出來!貝凝懊惱地瞪著這綠筒子,終於注意到上頭貼的時間表棗明天早上六點半郵差來收信的時候,這郵筒的嘴巴就會張開了!

    明天早上六點半……

    ☆☆☆

    柏毓坐在他的真皮辦公椅里伸了個大懶腰,轉身面對辦公桌後的那一大片窗。清晨白蒙蒙的晨曦透進屋內,晨霧像紗,正不動聲色的蔓延棗這樣的景致,柏毓太過熟悉;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辦公室里加班一整夜。

    他的律師事業之所以成功,不是他精闢狠准、辯才無礙的那股氣勢,他對案子所作的研究、努力才是最大的原因,只不過絕大部分的人都只看得見他顯亮的外在而忽略了其他。

    用手捏了捏酸澀的頸脖,他打算回家補個眠。不期然,他的辦公室門被人敲了敲,一個人頭從門外探了進來。

    咦!又徹夜不歸啦!柔亮長發垂肩,柔媚的臉龐相當可人。是他的助理嫻嫻。

    柏毓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他習以為常地跟嫻嫻開玩笑:你這麼早來上班幹什麼?跟我心靈相通,特地來陪我?

    嫻嫻作了個鄙夷的表情。誰那麼閒來陪你?我是擔心你的豬!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好像沒替它加水的樣子,我怕它渴了沒水喝,所以今天一醒,就迫不及待過來看看。

    柏毓的豬,當然就是花生。自從那天園遊會帶回它之後,柏毓丟掉它也不是,留著它也不是,靈機一動,便把它養在公司。果然事務所里一票女生對花生都疼愛得要命,尤其嫻嫻,更是愛心豐富。他這一著棋算是下得再對沒有。

    嫻嫻大概是已經去看過花生了,她倚在門邊,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你熬夜在看誰的案子啊?謝先生的嗎?

    柏毓沒有正面回答。什麼事?

    老闆,雖然付薪水給嫻嫻的是這家事務所,但她總習慣叫他老闆。我知道你什麼案子都接,沒有例外,可是謝先生這個案子很離譜耶!明明他有外遇在先,居然還告他老婆,想躲掉贍養費。他老婆沒什麼謀生能力,三個孩子又歸她養,不是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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