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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22:54 作者: 凝輝殘雪
    白霜沉默了,無言可以反駁,余定賢丞相已經用他的行動證明了一切。

    「我不會讓他好過的。」錦繡咬牙切齒,腦中不停的回憶前生的過往。

    「詛咒他在路上叫六盤山的山賊給劫殺了,碎屍萬段,剁成肉醬餵狗。」白霧小聲的詛咒著,錦繡猛的抬頭,恨意洶湧的目光死死的看著她。

    白霧被這目光嚇得臉色一白,往後退了兩步,張口結舌的說:「小姐,我,我,奴婢……」

    錦繡卻突然一笑,整個房間裡就像突然從寒冷的冬季一下進入了溫暖和煦的春日,那魅惑人心的笑容,叫白霧都看傻眼了。

    錦繡卻將目光轉向了白霜,笑容漸漸斂起,語氣中帶著一股淡淡的試探和遲疑,「白霜,我能信任你嗎?」

    白霜卻不直接回答,反而回問道:「小姐若不能信任白霜,又何必將滿院子的事情全交由奴婢管理?」

    錦繡璀然一笑,滿意的點點頭,道:「你自是可以信任的。白霜,你伸過頭來。」

    白霜恭敬的走近床邊,跪在腳踏上,將耳朵湊近錦繡的唇邊,聽得錦繡密語,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數下,目光中的神色由疑慮漸漸變成驚喜,繼而由一切均在掌控中的篤定回歸了以往的平靜淡漠,臉上的神色更是絲毫未變,端是處變不驚的好氣度。與錦繡面上絲毫不掩的算計之色相比,她倒是更像重歷人生的。

    待錦繡說完,白霜起身攏了攏頭髮,手指不經意的揉了一下有些發紅的耳廓,眼珠不自在的轉動著,平淡的聲音里總算有了一絲起伏。「小姐放心,奴婢這就下去準備,定不叫小姐失望。」待錦繡點了頭,她腳步有些凌亂的朝外走去,雖還是不緊不慢的速度,卻明顯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錦繡臉上這才露出一絲惡作劇得逞的笑容。白霜耳部最為敏感,旁人就是對著她耳朵吹上一口氣,都能叫她渾身顫抖一下,何況錦繡故意將事情在她耳旁說出。雖有些不可告人的機密,卻也是存了逗弄她一下的心思。誰叫她成天到晚的如此一本正經,完全沒有小丫頭的樣子呢!

    不過,此事若是走露了半點風聲,不但無法嚴懲惡徒,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也將從此蕩然無存。到時候莫說長安城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就是這大唐遼闊地域裡,也再無她立錐之地!

    作者有話說:

    最近點擊率突然降了好多,是因為這幾章不好看嗎?

    8萬多9萬字了,錦繡開始發威了!說吧,你們想要怎麼虐這個老畜生?

    多謝人生寂寞如雪親親送的兩個手榴彈,愛你!

    給你一個點名番外的福利,你說想看什麼番外,我一定送上!

    第27章

    深秋的風吹拂著落地的楓葉,在紫禁城含元殿外的楓林里舖就了一層金黃的地毯。當今惠澤皇帝最愛楓葉,常常立於亭台中觀風吹楓葉遍灑金的美景,是以每到秋季,含元殿外總是落葉紛飛,蕭索迷離。

    紫禁城其名借喻紫微星壇而來,始建於前朝,占地三千餘畝,紅牆黃瓦,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殿宇樓台,高低錯落有致,顯得分外壯觀雄偉。前朝因紫禁城流芳千古,卻也是因修建紫禁城而無盡的搜刮民脂民膏,徵用民夫,加上百年難遇的乾旱,從而致使臣民憤而義起,而後國破家滅,被當今李氏趁亂崛起,改朝換代。

    開國皇帝太宗深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真理,連番使計,致使前朝皇族米氏除太子幼子被忠僕所護倉惶出逃之外,無一存活。而那位出逃的五歲幼兒,也再無絲毫訊息。大唐在太宗的治理之下,國泰民安,人民自是安居樂業,再無一人回念前朝。

    紫禁城的出現,毀滅了一個朝代,本為不祥之地,太宗卻乾綱獨斷,定長安城為國都,紫禁城為皇宮,如今代代相傳,大唐李氏皇族已經在這巍峨雄壯的紫禁城裡綿延了近二百年。惠澤帝也已是第七任帝皇,大唐依舊國力昌盛,綿延無慮。

    雕樑畫棟的含元殿中,頭戴金冠、身著明黃色繡五爪赤金盤龍袍,年約六十,頭髮鬍子均有些花白的男人端坐案前,翻閱奏摺的手微微停頓,輕放在案台上,提筆批註起來。身後,兩個十六七歲的清秀小太監,拿著蒲扇,輕輕的扇動著。

    屋子裡靜謐無聲,伺候的宮女太監也都踮起腳尖,絲毫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驚擾了男人。

    這個時候,殿外卻傳來了紛雜的吵嚷聲,男人不悅的抬起頭來,緊皺的眉頭顯露出他不虞的心情。

    「我要見皇祖父,誰敢阻我?」少年清越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憤怒和急切。然而得了聖令的侍衛們,雖有些忐忑不安卻也不敢退縮,「聖上有令,不許任何人打攪,請皇長孫殿下不要為難臣等!」

    李郅軒懷著滿心的急切,雖知道現在是惠澤帝每日批閱奏章,沒有特殊事由一律不得打攪的時辰,卻也等不下去了,只是含元殿又豈是他能夠隨意亂闖的,只得稍稍穩住心神,鎮定的命令道:「我有急事須得立即面見皇祖父,速速著人進去給我通報。」

    殿內,惠澤帝眯了眯與李郅軒如同一個模子刻出般的鳳眸,露出一個十分淺淡也不明意味的笑容,朝侍立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仿若什麼都未曾聽見一般的太監總管斥道:「裝模作樣的,還不去領了軒兒進來。」

    「是。」面白無須,身姿單薄的太監總管蘭博恭敬的領命而去。身為帝王身邊的總管太監,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他心裡門兒清,不然宮中上千名太監,何以輪得到他混到如此位置。惠澤帝看似事事依賴臣子,其實對皇權的掌控之力,比之他的父祖絲毫不弱,只天下人都當他糊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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