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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22:54 作者: 凝輝殘雪
李郅軒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跑遠,搖了搖頭,面上又堆砌起常見的溫文笑容,仿若隨意的寒暄道:「米荃姐姐,你可知母妃找我有何事?」
「回殿下,奴婢不知,太子妃娘娘已經等候殿下多時了,殿下去了,自然就知道娘娘有何事找殿下。」米荃瞟了李郅軒一眼,目光中似乎隱藏著什麼,偏偏卻什麼也不肯說,只敷衍的催促著他。李郅軒本也沒報著從她這裡打探到什麼消息的期望,況且太子妃此刻找他是為了何事,他心中也有些數的,見她如此作態,也沒什麼意外,只笑了笑,便也不管她,自顧的朝著後殿的方向走去。
東宮的格局,其實與一般的大戶人家也差不了太多,只地盤要大些罷了。由通明門為界,前院是太子殿下理事的崇政殿和外書房所在,加上一些門客和太子屬臣的居所,靠後一些,就是兩位公子的敏仁殿和敏慧殿,還有幾處相同格局的殿宇,是留給太子殿下將來的兒子的。一牆相隔,便是東宮的後殿,後殿相當於皇宮的後宮,大戶的後院,住的都是女眷。太子妃所居的雛鳳殿,便是後殿的正殿所在。
進了第二道宮門,穿過小花園的抄手遊廊,又繞過一個荷花池,再轉過迴廊,便是雛鳳殿,雛鳳殿不愧其名,整個的形狀便宛如展翅鳳凰,欲飛不飛,象徵著儲後,當有一日,太子殿下榮登大寶,御極天下,太子妃娘娘入駐展翅高飛狀的坤寧宮,母儀天下。
太子妃娘娘果然是等候李郅軒多時,他還未進殿,就又有嬤嬤匆匆的迎了出來,一見到他,便歡喜的笑了起來,「殿下萬福金安,太子妃娘娘正等著您呢!」說著便又一趟小跑,沖回殿中稟報去了。
李郅軒見狀,不由露出一個苦笑來。她如此急切,怕為的正是自己今日去余府之事了。不過只一瞬間,這苦笑便隱了去,理了理身上起了點褶皺的衣裳,微微昂起頭,帶著慣常的微笑,朝正殿走去。
大廳里,太子妃娘娘張氏端坐正位,手中捧著雙福白玉茶盞,一張絕美嬌柔的臉蛋上卻遍布寒霜,黑壓壓的直教人心中發顫,宮女嬤嬤們各自立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看向李郅軒的目光中,帶了點擔憂。
李郅軒好像並未看出太子妃的怒氣,恭恭敬敬的行禮,「兒臣參見母妃,母妃萬福。」嘴角往兩邊一扯,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太子妃自一聽說他去了余府的事情,就壓抑著一股怒氣,吩咐了人去前殿,見他回來便趕緊宣了進來,卻左等右等,午膳的時辰都過去了,還未等回來,更是氣憤。此刻見他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頓時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砸在身側的方几上,厲聲喝道:「跪下!」茶盞在几子上一顫,就翻到了,淌了一几子的茶水,那清冽中帶著一股甜甜的香氣,頓時瀰漫在大廳里。
這是太子妃最愛的桂花蜜茶,桂花蜜茶雖不如何珍貴,卻是調製不易,每年頂多能得三兩斤,太子妃十分的珍惜,就連關係親近的閨蜜想要喝上一杯都不捨得,今日卻因為怒氣,砸了一杯,還不帶眨上一下眼睛的,可見是氣得狠了。
李郅軒皺了皺眉,目光閃爍了一下,溫馴的跪了下去,「母妃息怒。」
「息怒?前幾日我與你說的話,你全當是耳旁風,我讓你留在宮中好生跟著幾位太傅念書,你卻攛掇著你弟弟去求皇后娘娘,非要去見余家那失貞女,她對你就那麼重要?重要到你如此違逆我?余家那樣的家風,那樣的行事,能出來什麼好姑娘?你……你氣死我了。」這個兒子自幼便十分自律,甚少讓她憂心,她幾乎要將他當成一個大人了,可沒想到為了余家的那個失貞女,他竟是違抗了自己這個母親的命令,硬是要去相見,真不知道那小姑娘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了。
作者有話說:
哎哎,存稿米了!這是昨晚現碼的!結果碼字的時候,家裡爆水管、熱水器從牆上掉下來、廚房裡淹水……各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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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母妃怎能如此說,余家妹妹糟了此等大難,本就是可憐人,母妃自來就憐貧惜弱,怎地就不憐惜與她?還說此等污衊的話語?」李郅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不顧我的勸導,一意孤行,非得去看她,還指責我沒有憐惜她?軒兒,我可是你的母妃。」
「兒臣知道您是母妃,你叫兒臣不要再私下與余妹妹相交,兒臣也聽了您的話,今日,便是與學堂中的學兄學弟們一起去余家探望的。母妃,我實是不甚明白,為何母妃要如此囑咐,余家妹妹乃是兒臣的至交好友,好友有難,兒臣未能出手相助已屬不該,前去探望安慰也是人之常情,母妃卻百般阻攔。兒本該日日前往華清書院上學,母妃卻因為要隔絕我與余妹妹相見而將我限制在宮中,若因此誤了課程,期末時再失了蟬聯數年的首名,叫兒臣如何在書院立足?」李郅軒眉頭皺了皺,抬起頭來,眸子中帶著些不明的光芒,盯著太子妃,慢條斯理的反駁道。
被他那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又聽得他如此說,太子妃滿腔的憤怒猶如被潑了一大盆冷水,目光移向一邊,不與他對視,避左右而言他的反問道:「你難道認為,宮中的太傅還比不得華清的教員教授?」
「兒臣並非如此意思,只是兒臣已經習慣了華清的教學,宮中太傅所授課業也與華清學院完全不同,母妃怎能將此二者混為一談?況且,兒臣還未有入宮隨太傅學習的資格。難道母妃就這般等不及了?」大唐太祖皇帝有規定,皇族子弟須得在華清畢業以後,方有入宮學習的資格,唯一的例外,就是太子殿下可以不入華清,直接隨太傅習得為君之道。他如此質問,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