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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患者的病情好轉，我建議他去找自己喜歡的Omega。」顧雲將話頭接了過來，「沒過多久，他就告訴我他戀愛了，我看他的各項指標慢慢恢復正常，便也放下心來。」

    「所以他一年前官宣的戀人是我。」蘇辰沉聲道。

    蘇辰眨了眨腫脹的眼眶，輕微的刺痛感遠不及心裡的酸楚。

    一年前，蘇辰以為牧星瀾另覓新歡，憤怒地將所有聯繫方式都刪除。即使後來他們有機會相遇，蘇辰也一一推掉了。

    如果他們一早邂逅重逢，牧星瀾的病症是不是就不會變得這麼嚴重？

    「沒錯，他不僅騙了自己，也騙了我們。」陶祺然點點頭，喟然長嘆，「我們都以為他是跟你在一起了，情況才日趨變好。」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牧星瀾表現得太正常了，思路清晰，處事井井有條。

    在解決掉簡家這個大麻煩後，不僅是公司事務，還是演唱事業，牧星瀾都應對良好，基本不會出什麼差錯，幾乎沒有人發現他的不對勁。

    誰能想到，這樣的牧星瀾會是一個精神狀態不穩定的病人呢？

    就連有所懷疑的顧雲，也因為跟牧星瀾相處不多，被他糊弄過去了。

    簽署完協議，顧雲帶著蘇辰前往一個滿是儀器的房間，抽取完信息素後，再一起回到牧星瀾的病房，將信息素注射進他的體內。

    牧星瀾還在睡，眉頭微微皺起，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沒精打采地垂著，連呼吸都那麼微弱。

    隨著夢寐以求的信息素輸入，牧星瀾睫毛輕顫，眉心慢慢舒展，呼吸也強勁了些。

    「接下來，患者需要以一天三次的頻率吸收萃取的信息素，七天後視情況調整方案。」顧雲查看了儀器指標，讓護士撤走了幾個。

    待其餘人走後，蘇辰輕手輕腳地坐在床邊，顫顫巍巍地撫上牧星瀾額角細軟的碎發。

    「蘇辰哥哥。」牧星瀾睫毛抖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我打擾你了嗎？要不要再睡會兒？」蘇辰輕聲問。

    「不用了。」牧星瀾搖了搖頭，讓蘇辰將他扶起來。

    「你都知道了。」牧星瀾聲音微弱，如果不是蘇辰貼近，幾乎聽不見。

    睡夢中，熟悉的氣息蔓延至全身，細胞充盈，身體像吸飽了汁水的海綿，滿滿漲漲，牧星瀾頓時明白那是蘇辰的信息素。

    「為什麼不告訴我？在你印象中，我就那麼弱小嗎？」蘇辰柔聲下氣，明明是責問，卻溫柔似水，宛若情話一般。

    「抱歉，是我太自負了，我以為我可以解決一切。」牧星瀾垂眸，摳弄著手指。

    三年前，簡文煦和趙凝芙下了死手，一心想將牧星瀾置於死地，不惜找人開車撞他。

    那名殺手偽裝成私生飯，對牧星瀾的豪車窮追猛堵，如果不是他提前防備，高薪聘請保鏢護航，估計早已不在人世。

    面對這樣窮凶極惡的仇敵，牧星瀾怎麼可能讓蘇辰卷進來？他怎麼敢將蘇辰牽涉進來？

    「我沒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多依靠我。」蘇辰按住牧星瀾的手，緊緊握住，「那我們闊別重逢呢？為什麼也不告訴我？」

    「那時候，恐怕我說什麼，蘇辰哥哥都不會信吧？」牧星瀾苦笑，「其實我暗示過你的，但你都拒絕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蘇辰抬手，愧疚地吻了吻牧星瀾的手背。

    蘇辰內心滿是自責，現在想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從演唱會開始，牧星瀾就不對勁，說話莫名其妙。只是那時他被怒氣蒙蔽了雙眼，根本看不清，才忽略了那些細節。

    即便之後牧星瀾提及信息素的問題，蘇辰也只以為他是想物盡其用，單純利用自己修補信息素的殘缺，而不摻雜任何的感情因素。

    「不，錯在我，是我讓自己的信用破產了，所以蘇辰哥哥才不信任我。」牧星瀾撫平蘇辰眉心的褶皺，「我以後會慢慢掙回來的。」

    「你說的，不准再騙我，不然……」蘇辰扯了扯嘴角，微笑著警告。

    「沒有不然，我不會再撒謊了，至少對蘇辰哥哥不會了。」牧星瀾肅然危坐，豎起三根指頭，作出發誓的姿勢，「我保證。」

    「對了，事故原因查清楚了嗎？」牧星瀾歪頭靠在蘇辰肩上，眼皮耷拉著。

    「差不多了。」蘇辰注意到牧星瀾有些疲倦，將他放在床上躺好，「這些你就別管了，乖乖在醫院養病，我會處理好的。」

    路家的塔吊是採購部的經理負責的，雖然接手的人發現設備有點陳舊，但考慮到路源和蘇辰的關係，仍然投入使用了。

    而那個經理和路家的負責人在事發前就辭職走人了，好在蘇氏集團制度完善，保留了相關文件，容灤順藤摸瓜，查到他們和景家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蘇辰知曉，景凌晴厭惡路源，一直煞費苦心地對付他。在此期間，景凌晴玩的一些小心機小手段，蘇辰都一一擋了下來。

    但蘇辰沒想到景凌晴變本加厲，此次出手如此狠辣，簡直不像她以往的作風。

    或許跟容灤猜想的一樣，景凌晴也是受人指使。

    「你要走了嗎？」牧星瀾手指勾住蘇辰的指尖，神情有些急切。

    「不走，我會留在這裡陪你。」蘇辰握住牧星瀾，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察覺到牧星瀾的眼神總是飄向外面，蘇辰的手指動了動，「現在你能看見幾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