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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20:40 作者: 何書
黎幽很不解地說:「為什麼他不能和我們在一起呢?你是我的爸爸,他也是我的爸爸,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慶林說,只有兩個人談戀愛了才會有寶寶啊,你們以前是戀人嗎?不然怎麼會有我呢?」
「別聽他胡說,兩個人就算不談戀愛,也是可以有寶寶的,所以不要讓別人隨便靠近你,知道嗎寶貝?」
黎幽略略表露出一絲懷疑:「是這樣嗎?」
我不滿地說:「爸爸的話好使,還是你們班慶林的話好使?」
將黎幽哄睡後,我捏著眉心從她臥室里走出來,忽然想起來,晚上他送我們回來,下車的時候,我沒有注意看路,身旁呼嘯而過一輛汽車,不等我有所反應,一旁的他直接將我拉進他的懷裡,護在裡面,同時將我緊緊抱在懷裡,又緊又近,近到能夠聽到從他胸膛里傳出砰砰砰,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一語不發,尤其沉默,似乎還在後怕剛剛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麼,我沒頭沒腦地對他說:「別怕。」
久久後,他問我:「有沒有事?」才將我鬆開,上下查看。
我搖搖頭,將黎幽從車裡牽出來,渾不在意地看著他,他的眼神沉著而又冷靜,仿佛剛剛的緊張只是我的幻覺,我心裡忽然有點不安,總覺得他有所察覺,可這怎麼可能呢?
一定是我的錯覺,我這麼安慰自己。
幫蕭懷肅錄入資料的同時,我也在準備答辯的事情,因為有他在旁邊指點,令我受益匪淺,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去他家,他給我補課的日子。
那個時候的我,因為經常晚上玩遊戲到很晚,甚至通宵遊戲打怪,白天去他家,常常在他講解的聲音中睡過去,等醒過來就發現睡在他的床上,鼻端是淡淡青竹的氣息,清新怡人,一旁看書的他看到我醒來,叫我起床,我蒙起頭像塊牛皮糖一樣黏在舒適的床上耍賴,不願起來,直到被他扭成一個麻花,疼得嗷嗷叫著求饒後不得不從床上跳下來,迫於對方的武力值,繼續乖乖聽他講題。
經過蕭懷肅對我的點撥,答辯進行的非常順利,五月下旬,學校的招聘季如火如荼的開始了,而我已經在上學期期末就找到了即將實習的公司,其實找公司這件事兒,連我都覺得異乎尋常的順利,更別說對方還是一家上市公司,跨國企業,世界五百強啊,雖然說我是名校畢業,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在一眾博士啊博士後,最次的也是研究生中,實在沒有什麼勝算,但對方就是看上了我!我覺得可能是對方被我驚世的帥震撼了,不然在競爭如此激烈的求職季,我怎麼可能如此順利的就被錄取了呢?絕對是因為我長得太帥了,才能夠脫穎而出,對,不可否認的一件事,這就是個看臉的世界。
去報到參加為期一個月的入職培訓時,竟然發現了正在自己圈子裡侃侃而談聊性正濃的張棟!
原來張棟應聘的公司,就是謙華啊,這難道就是緣分?
我以為張棟見到我會嚇一跳,沒想到他的反應比我想像中還精彩。
他看到我後,直直朝我走來,一臉氣憤地對我說:「我不是跟我媽說了,我不可能幫你安排到謙華工作的嗎?難道我媽沒跟你說?連我自己都是剛入職的新人,怎麼可能幫你走後門?簡直異想天開,更何況,謙華根本不是靠走後門就可以進來的。」
我一愣,哈?
張棟甩給我一枚嫌棄的眼神,催促我說:「你趕緊趁著培訓老師沒來,出去。」
哈?
就在我準備跟他說清楚,我也是謙華這次入職的新人時,他眉毛一皺,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說:「不對,沒有員工卡,你是不可能進入到內部的,你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謙華是你能進來的嗎?」
我氣得想跳起來給他個掃堂腿,想想他媽和我媽的關係,生生給忍下了這快要奔流而出的衝動,掏出口袋裡不想掛在脖子上的員工卡,他不以為然的掃一眼,神情震驚。
我暗想,嚇死你了吧,一個你最不願意搭理的人和你成為了同事……就在我有點小得意的時候,他說:「你竟然偷別人的員工卡?!」
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趴下,不管怎麼樣,你娘的就是不信我跟你一個公司是不是!
哈,你這傢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把擋住我照片的繩子甩一邊,員工卡湊近他的臉前,似笑非笑地說:「看清楚,我也是跟你一樣新入職的員工。」
不再管滿臉不相信,呆立不動的張棟,找到個位置坐下來,拿出筆記本,脊背挺直地等待培訓老師。
不裝逼的說,我這個背影在張棟眼裡,一定很有氣勢,想想他震驚的臉,我忍不住就想笑。
過了幾分鐘,似乎回過神的張棟,拿著公文包坐在我旁邊,推了推黑框眼鏡說:「你……有親戚在謙華?」
我扶額,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沒聽到回應,繼續問我:「不然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一定是我長得太帥的緣故。」
這段時間,忙著答辯還有公司培訓事宜,我已經好久沒見到過蕭懷肅了,我找藉口打電話給他,他也表示沒有時間,似乎很忙。
這種忙,在一直很心虛的我眼中,總認為他正在給我醞釀什麼大招……
那種不安感,再次襲上心頭。
當我們這批新員工正式結束培訓,也代表我要畢業了。
為什麼是我,而不是我們,那是因為喬大麥被杜濯三言兩語給忽悠的要讀研,美曰其名這樣可以再晚兩年,免受逼婚之苦,但我卻隱隱覺得,杜濯對我家喬大麥有不軌之心,但看兩人的交流和互動,又覺得很正常,暗暗告訴自己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別人,不能因為之前發生的烏龍,就覺得杜濯對喬大麥有意思,仔細想想,杜濯提出的這個防逼婚方法很不錯啊。
我穿著學士服,拿著捲成棍狀的畢業證,旁邊是難得西裝革履的黎枳,還有穿著黑色套裝,打扮的像個富太太的李茉莉,李茉莉打扮起來還真是讓我有種不敢相認的富太氣質,他們分別站在我兩旁,我牽著黎幽,讓喬大麥給我們拍照片,剛剛集體照已經拍完了,現在是大家自由拍照時間,不時有同學涌過來,拍一些稀奇古怪又搞笑的照片,留作紀念。
拍照的同時,還會念一句:「黎恬,你妹妹也來了啊!好像長高了不少,變得更漂亮了!」
跟黎枳還有李茉莉拍完合照後,他看不時有我的同學涌過來拍照留影,就帶著黎幽去學校別的地方逛一逛,然後讓我在校門口和他們集合。
遠遠看到有不少學生爭先恐後的涌過去跟姍姍來遲的蕭懷肅合影,看著他的側臉,忽然有點不舍。
畢業就意味著見面的機會會更少,所以才會不舍。
看到人潮終於漸漸退散,我鼓起勇氣走過去,笑呵呵地對他說:「蕭教授,我走了後,你可不要太想我。」
他看到我,眼神認真又奇怪的看著我,說:「說得好像以後都見不到了一樣。」
很有可能啊,工作忙起來的我,哪還有時間來A大浪啊。
他忽然抬起手,輕輕的抱了抱我說:「恭喜你。」
不等我反應,他已經鬆開了,一個很輕的擁抱,我嘿嘿笑著回他:「謝謝。」
蕭懷肅這次沒有主動說要去跟我爸媽聊聊,似乎已經沒有繼續在意之前來我家發生的事情。
蕭懷肅被另外一些教授叫走後,幫別人拍完照片的喬大麥跑過來說:「你和蕭教授說什麼呢?」
「除了揮手再見和彼此祝福,還能說啥。」
喬大麥神神秘秘地湊近我說:「你知不知道,蕭教授要走了?」
我大驚失色:「什麼?走哪兒?!」
他說:「不知道,但是聽說已經提交了離職報告,你竟然還不知道這回事啊?」
第23章 黎恬,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蕭懷肅離職這件事,我是挺傷感的,暗嘆我們兩個果然沒有緣分,其實得知蕭懷肅回國,還在A大擔任教授的時候,我就覺得他這個教授肯定在A大當不長久,估計一兩年就會回去,畢竟他的家人還有朋友都不在這裡,他一個人留在國內有什麼意思?只是沒想到這才將近一年,他就要走了,真真是傷感,有點想流淚,但是老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如此堅強的我,當然是忍住了。
理解歸理解,傷感歸傷感,黎幽的生日還是要歡歡喜喜的過的。
可是我要上班,之前上學的時候,找個理由請個假簡直輕而易舉,生日那天,能夠陪她瘋玩一整天,現在工作了,而且剛參加工作,公司還不是一般公司,如此嚴謹,剛來幾天就請假,很有可能就要失業,現在這社會可是很殘酷的,我思來想去,咱不能隨便挑戰公司的底線是不是,經驗告訴我們,大部分勇於挑戰的都光榮犧牲了,而我從來不覺得我是能夠挑戰成功的個別人群。
下午一下班,我就以光速奔赴黎幽所在的幼兒園,就這樣還是花了三十多分鐘才到。
回去的路上,我們兩個慢悠悠的走著。
我意思意思的問她:「這次生日你想怎麼過?」她如果提出無理要求,作為嚴父的我自然是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就是這麼有原則。
她抱著我給她買的禮物,眼神渴望地說:「我想吃冰淇淋蛋糕。」
嚴父如我怎麼可能答應她的無理要求,嚴詞拒絕:「不可以。」黎幽前兩天有點低燒,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冰淇淋我是不會給她吃的。
黎幽再接再厲:「那就冰淇淋。」
我冷酷無情地說:「一切和冰淇淋相關的都不可以吃。」
「哈根達斯可以嗎?」
「那也是冰淇淋。」
「可它叫哈根達斯。」
「叫哈根達斯的冰淇淋也不可以吃,如果你想去醫院打針的話。」
黎幽低頭認真的想了想說:「我願意為了冰淇淋,去醫院打針。」我深深的看一眼她,小丫頭,對自己夠狠的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總覺得再拒絕的話,實在太殘忍,畢竟今天還是她的生日。
於是,我買一份哈根達斯,給黎幽吃一口後,後面的都被我吃了,不管黎幽吃沒吃盡興,反正我吃得很盡興。
黎幽一路沉默,同時還黑著臉,我感覺我再賤一點,她估計會跳起來撓我,並跟我斷絕父女關係,看來她是沒吃盡興。
到家之後,我故意一臉無辜地問她:「如你所願吃了冰淇淋,你怎麼還不高興了。」
黎幽譴責道:「可你只讓我吃了一口,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卻只讓我吃了一口。」言語裡的幽怨猶如有形的火焰,沖天的怨氣啊,說實話看她繃著嬰兒肥的小臉,雖然外表很嚴父的我,面對這樣的黎幽,內心其實是緊張的,萬一真惹火了她,誰知道她會怎麼報復我?給我牙膏里放芥末這種事,她又不是沒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