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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0:32:23 作者: 仙山有朵雲
    「那你要如何?」他倒是沒動,站在原地淡淡問。

    這情急之下,暗衛也顧不得任務完沒完成了,道:「讓我下山!我安全下山後便將他交還給你!」

    「好啊。」津哥居然真的點了頭。

    卿晏喉間劇痛,說不出話。

    暗衛得到了肯定答覆,剛要拖著卿晏起身,眼前突然白光一現。

    津哥是劍修,但除了劍訣,使別的仙訣也是順手熟練,暗衛霎時如同被凍結,周身皆不能動了,震驚地瞪著眼。

    在小須彌山上,不是不能使用仙術嗎?!

    他不可置信,為什麼這個人可以?!

    津哥走過來,雙指屈起,輕彈一下暗衛手裡的劍,那劍便哐當掉在了地上。津哥俯身將卿晏抱起來,離開了暗衛的桎梏,目光淡淡掃過,扔下句評價:「想得倒是挺美。」

    卿晏陷在津哥的懷抱里,被那抹白檀香味包圍。津哥方才從外面歸來,衣上袖上俱是風雪冷意,白檀香味也越發清冷幽微,可是抱著卿晏,又被他過高的體溫蒸熱了。

    冷意淡下去,幽香瀰漫,沁人心脾。

    津哥沉默地將卿晏重新安置在榻上,又冷眼看著暗衛。

    他握住了翻天劍。

    「……別殺他。」卿晏終於艱難地從喉嚨間擠出一句,「先別殺他。」

    他還不知道這人為何要來殺他,得問個明白,這人至少現在還不能死。

    津哥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像是心照不宣地領會了他的意思。他擱了劍,抬手拎著那人的領子出去了,片刻又隻身歸來。

    「……那人呢?」卿晏問。

    「關在側屋,明日再做打算。」津哥替他拉了下被子,又抹了下他的脖頸,替他包紮了下那道很淺的傷口,道,「今夜太晚了,快睡吧。」

    那潔白的廣袖一掠而過,冷香拂開。卿晏愣了一下,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神差鬼使地拉住了津哥的袖子。

    津哥便停步,淡聲道:「怎麼。」

    「我……」卿晏有些想說的,可現在又不知道說什麼。

    剛才一派混亂,可是卿晏的情/熱並不會因一次突兀奇怪的刺殺而中止。

    他想道歉,說自己白天不該亂發脾氣凶他,又好像是想說點別的什麼。

    卿晏看著面前的人,那面容又近又遠,外頭的雪光透進來一些,照亮了那俊美冷淡的面容。

    又或許,他剛才不是鬼使神差,他只是順從了本能,順從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而已。

    卿晏克制了那麼多天,一朝破功。

    他現在不能再衝到屋外去,把自己扔進雪堆里清醒了。他已軟成一灘水,根本做不到。

    在這片刻的沉默里,津哥沒等到卿晏的話,那廣袖輕輕從他指間抽走了,卿晏以為他又要像白日一樣轉身離去。

    可是沒有。

    津哥在他面前俯下身,蹙眉注視了他片刻,忽然道:「他是給你下藥了?」

    不必卿晏開口,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現在的狀態不對勁。

    他面色潮紅,眼神微微迷離,原本那雙如同漾著秋水的眸子裡此刻是真的遍布水光,在緩慢的眨眼時輕輕閃爍著,鬢邊細汗連連,長發都被打濕,黏在了頸側。

    他整個人像陷在一片泥濘里,潮濕得厲害。

    看出他熱,津哥撥開他的長髮,又伸手掀開了他的被子。

    卿晏的衣衫也很薄,任何身體反應都極為明顯。津哥便注視著他,又沉默下來,像是束手無策。

    那隻手貼了下卿晏的額頭,卿晏已顧不上羞恥,那清涼的感覺讓他很舒服,難受且難耐間,他已經扭著臉,輕蹭了下那隻手。

    就像是小狗小貓在人腿邊蹭來蹭去。津哥的眼眸微沉。

    「……幫幫我。」他很小聲地說,聲音幾乎是在請求了,尾音帶著鼻音,像是要哭一樣。

    他看上去很柔軟,也很脆弱。

    靜默。

    這片刻的靜默像是凌遲,對於卿晏來說比情/熱還難忍受,津哥沉吟的模樣像在斟酌思量,卿晏覺得他是想拒絕,但是片刻,他淡聲應下:「我幫你。」

    卿晏一怔。

    「卿晏。」平淡低沉的聲音響起,卿晏怔了一下,才突然發覺,他叫了自己的名字——自從兩人初見相識到現在,津哥還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卿晏覺得太糟糕了。不僅是津哥身上的白檀香味,他的聲音也讓他更糟糕了。

    可是,除了信息素,Omega還會對好聽的聲音發情嗎?聞所未聞。

    卿晏突然感到一股天大的委屈,但只能抬起手指勾住了津哥的手指。

    津哥任他勾著,沒有躲開,沖他微微傾身,道:「你別哭。」

    第26章

    室內寂靜而昏暗, 外間的爐火透過屏風照進來,橘紅色的火光黯淡,屋外獸吼已歇, 風雪卻更盛,疾旋低回, 挾風撲在窗欞上, 震得木窗不時顫抖。

    卿晏的眼眶濕潤,但那一點生理性的淚水剛漫到眼角, 就被室內的溫度蒸乾了。

    噼啪。爐中的乾柴燃燒, 發出輕響。

    津哥一諾千金,答允了幫他,就當真是要幫他。卿晏直起身去解他的衣帶, 眉頭不自覺地微蹙, 眼含水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室昏昏, 但津哥的眼底更加漆深晦暗, 他沖卿晏俯就低身, 方便他動作。

    卿晏的手指還發軟打顫,關節泛著粉, 現在解個衣帶對他來說都變成了不簡單的事情, 解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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