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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14:44 作者: 黎歡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笑得很悽然:「我要做的就是不斷地加大籌碼,這是一個賭局,而我這一回必須要贏。」
她的眼神逐漸飄忽,聲音也變得遙遠了起來:「我很感謝那個人,他的愛情那麼純潔,眼裡容不得沙子,自然也容不得我,可是他對待女朋友的態度,至少證明了我看人的眼光並沒有錯。我啊,本來就是生在泥潭裡的人,所以我的愛情純不純潔沒關係,能走到最後才是至關重要的。」
向天忍一直都知道袁茵心中藏著一個不輸於自己的男人,那個人就是蕭澤溢。
他冷漠的看著她頭也不回的撞在那一面名為「戀而不得」的南牆上,把自己的心撞得支離破碎,他裝作一個過路人,若無其事的將她支離破碎的心一點一點的撿起來,合成一個他喜歡的模樣,然後將它帶進地獄,與他共枕而眠。
他不是什麼好人,而這個女人是確確實實的妖嬈賤貨,他們臭味相投,可以長期相愛,甚至攜手一生,順便禍害天下,多麼棒!
向天忍不再猶豫,轉了個彎就踏進病房。
他將花插|進桌上的瓷瓶中,又伸手探了探袁茵額頭的溫度,表情從未有過的溫柔:「今天好點了沒有?」
助理有意給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搶先回答道:「已經好了很多,醫生說再調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就是以後不能太過勞累,不然會影響胎兒的發育,哎,我先去處理一下鍋,你們兩聊。」
助理走後,向天忍握著袁茵的手,笑嘻嘻道:「袁小姐,恭喜你即將成為向天忍的妻子。」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一個月前,他為了公司的利益讓自己的叔叔將原本屬於她的女主角色換成了封茗,一個月後,兩人居然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個屋子裡,並且還共同擁有了一個孩子。
袁茵掙脫開他的手,冷聲道:「你是篤定我不會將你送進牢里和封茗關一起嗎?」她笑了一聲:「我已經跟醫生商量過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絕對不能留在我的肚子裡,醫生很通情達理,立馬給我安排了下周一的手術,自然墮胎,安全無害。」
「來歷不明?」向天忍怒極反笑,他粗魯的掀開她身上的被子,手掌滑到她的大腿處,隔著病服輕輕的揉了兩下,明明是在耍流氓,表情卻很溫良,他說:「沒關係的袁茵,你儘管打,反正我有能力讓你懷上第二胎。」
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不要臉,她竟然還妄想著他有正常人的腦迴路!
袁茵被向天忍氣得連話都不想說了,她縮到牆角邊,閉上雙眼懶得理他。
向天忍對袁茵的行為毫不在意,他不容反抗的拉過她的左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圓形的金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手上傳來的不適感讓袁茵睜開了眼,她看見手上的戒指,漆黑的眼有一瞬間閃過不知名的光,這束光觸及到了向天忍的臉,她的表情開始變得慌亂:「你,你給我戴這個做什麼!」
向天忍抬眼凝視她,臉上笑容綻放:「很好看對不對?」
袁茵咬著牙點了點頭。
向天忍的笑意變深,帶著幾分促狹的意味:「好看就對了,我剛才開車過街的時候,從路邊攤買的,兩塊錢一個。」
袁茵:「……」
袁茵覺得自己剛才的感動全是假的,甚至還有把地上的鞋拎起來丟在這個男人臉上的衝動,鞋太貴,忍住了。
向天忍自顧自的捨起她的手,放在身前,虔誠的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就如同親吻艷陽天下深邃的海水一般,他說:「乖,好好調養身子,爭取早日把咱們的孩子生下來,外面的事我來處理,奶粉錢我來賺。」
向天忍的公司還有事,他只在醫院呆了一個小時就接到助理的來電,不得已離開了。
小離拿著藥單進來,就看見袁茵不停地舉著左手看,她眼尖立馬就看到了那個反著微光的戒指,驚喜道:「茵姐,這是向總給你的訂婚戒指嗎?」
她湊過身,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戒指的紋路:「咦,這不是世界頂級珠寶設計師圖妮的代表作嗎?向總真捨得下血本!」
袁茵苦笑:「誰知道呢,這戒指今天是訂婚戒,一個月後說不定就成了分手費。」
☆、第52章
迪爾女士一年裡來中國的機會絕對不超過三次,和家人相處的機會少之又少,也不是沒有勸說過蕭澤溢,讓他同自己一起去法國,只不過是每次提及都被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蕭澤溢體貼的幫迪爾女士把行李搬進客房,又替她略微收拾了一下屋子。
迪爾女士站在門邊看著他忙前忙後,不禁感嘆,原來自己的兒子已經長這麼大了了。
她錯過了他的成長軌跡,他卻沒有因為缺少母愛而變成中二的叛逆少年,反而長成了一個更成熟更優秀的人,他沒有埋怨她,依舊將她當成母親待,只是這層感情里只剩下了恭敬,少了一份親近。
蕭景州從臥室里出來,看見妻子無所適從的站在門邊,他心疼的走到她背後,將外套披到她身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和我一起睡不好嗎?何必那麼麻煩?最近發生的事有點多,那孩子也不是什麼機器人,總該讓他休息一下。」
迪爾女士哼了一聲:「我自己的兒子我難道看不出來嗎?倒是你,這麼大的事現在才告訴我,要不是有事請求我,你是不是還打算瞞我一輩子?」
她憤恨的把外套扯下遞迴蕭景州手裡:「你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你手下的那些運動員身上,小溢的事你什麼時候真正擔心過了?」
她說的是事實,蕭景州面露羞愧,尷尬道:「我也很想擔心他啊,可是咱兒子太懂事太優秀,還少年老成,我也很絕望啊。」
他悻悻的抓著自己妻子的手,安慰她:「那小兔崽子平時也很少理我的,他只有在渙丫頭面前才會比較……」他在腦海里搜出一個適當的詞,一臉曖昧道:「騷!」
迪爾女士:「……」
蕭澤溢將房間收拾得差不多了,回過頭卻發現方才還站在門口的母親早已不知所蹤,他瞭然的搖了搖頭,將房門關上,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勞累了一天的身體,終於抵不過強烈的困意,他扯掉領帶,頭一次不修邊幅的躺回床上,四平八穩的昏睡了過去。
大腦得到放鬆,意識就開始游離。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樂音開始逐漸弱去,來往的賓客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到了最後,這個三生湖裡只剩下了他。
三生湖裡,荷葉近水而生,有粉白色的荷花三五成團立於水面上。
他穿著火紅的喜服,沿著掛有紅色飄帶的木質長橋來到了湖中心的閣樓。
秉著好奇心,他推開了閣樓的門,第一眼便看見坐在床邊嫁衣似火的女子。
她的頭上蓋著一方紅色的喜帕,一雙雪白的足在裙擺下微微露出踩在棕色的木板上,右腳的腳踝處掛著一串細小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