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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14:51 作者: 江色暮
    那以後,觀瀾的目光重新在身前街道掃過。

    他還算愉快地說:「好了,剛來這裡,先找個去處吧。」

    越無虞回神,跟在觀瀾身側,往前走去。

    他看著觀瀾走啊,走啊。在越無虞終於打算開口,詢問觀瀾,是否要先想辦法找個這個文明的終端時,觀瀾停下了腳步。

    越無虞跟著停下,順著觀瀾的目光,看到一家----

    餐廳?

    對觀瀾而言,了解一個地方的最便捷切入點,便是食物了。

    其中包含著一點越無虞到現在都沒有領會到的隱秘心思:初次落在銀灣的時候,正是因為身為小王子的越無虞給「小蛇」拿來了乳酪蛋糕,觀瀾才會一點點覺得,自己來到一個安全、可以讓他放鬆的地方。

    後來一次次去往新的世界,他選擇的落腳點大多都與食物有關,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當然,也有那麼十分之一二的考量,在于越無虞的手藝的確越來越好。如果不善加利用,總覺得有點浪費。

    這些算是舊事,暫且不提。

    當下,觀瀾從從容容,踏入餐廳。

    雖然只是路邊隨便選定的一家,但整家店的裝潢還算精美。門邊的侍者們都穿著類似於禮服的服裝,觀瀾看不懂上面的圖案,不知道那些圖畫意味著什麼。但是,各個種族對於美的看法往往是共通的。

    他神識外放,籠罩在侍者們的腦袋上。

    侍者們完全沒有意識到,正在被自己引到座位上的兩個客人,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說話。

    去座位的路上,觀瀾也在仔細調整「頻道」。

    在他入座的時候,與侍者們的溝通,已經可以通過簡單的語言來進行了。

    類似的經歷,在每個新世界伊始,都會出現一遭。

    越無虞也已經習慣。他坐在觀瀾面前,隨手翻開擺在自己身前的菜單。觀瀾還在挑選,越無虞卻已經指著上面幾個看起來是甜品的東西,說上一份過來。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觀瀾很明顯察覺到,身側的侍者情緒發生變化。

    「他們喜歡甜品……」

    「果然是----」

    「尊貴的雄蟲大人。」

    伴隨著這些若有若無的想法,侍者的語氣愈發柔和。

    觀瀾不動聲色,垂眼,心想,雄蟲?蟲?

    和在銀灣那會兒,舒堯和阿列克謝交手的對象有關係嗎?

    不太像。畢竟,看他身邊這些,可都是人形。

    也許是進化過程中的不同分支,也可能僅僅是名字一樣。

    這些話沒必要說出口。他又點了幾個菜,侍者便恭順地一一記好,再退去後廚。

    餐廳靜謐,不遠處,正在隱隱傳來什麼樂器被拉動的聲響。

    而在奏樂人環繞的地方,兩個男性外表的「人」相對而坐。

    他們身側有一捧鮮花,還有一瓶酒。

    作者有話要說:

    觀老闆:(戳盤子)在銀灣那會兒,好像吃了不少蟲肉……

    小狼:謝謝,不想被誤以為是蟲:(

    第236章 星際蟲族(2)

    今天是尤里烏斯和段升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

    一年前的今天, 尤里烏斯踏入了段升家門。

    要用觀瀾的眼光看待,這好像是比較奇怪的一對----年紀輕輕,就立有戰功, 前途無量的軍部上校尤里烏斯,和大學畢業兩年, 一直沒有去找工作,僅僅靠著政府低保揮霍度日的段升。

    如果他們還有其他感情基礎, 那這段婚姻還算說得通。可是,兩隻蟲又的確是在結婚當天才第一次接觸。

    不過,放在達林頓星上, 一切就很好解釋了。

    段升是一隻雄蟲。一年前的今天,他二十四歲, 達到了婚配年齡。尤里烏斯是系統為他匹配的結婚對象, 他的戰功, 讓他成為了段升的雌君, 而非雌侍。

    兩個身份, 在達林頓星上同樣象徵「段升的伴侶」。只是就像觀瀾見過的古地球上的「一夫一妻多妾」制度,雌君與雌侍的地位也像是「妻妾」一樣存在差別。

    尤里烏斯對這段婚姻沒有太大期待。

    他自己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蟲族家庭。雄父是一個略有家產的普通蟲,雌父則同樣來自軍部。

    與他自己不同,他的雌父並非雄父的正君。這讓雄父在面對雌父時, 連偶爾佯裝出的收斂都沒有。

    如果為尤里烏斯的童年繪製一副畫像, 畫像的主體,應該是一件昏暗的房間。小小的蟲顫抖著抱著膝蓋,縮在角落。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他的雄父正在他的雌父身上「找樂子」。

    情況最輕微的時候, 可能是鞭打。狀況混亂一些, 就說不上是什麼了。

    在雌蟲身上發泄完暴虐的情緒後, 雄蟲會開啟新的「娛樂」。

    絕大多數時候,這個時間,他的雌父都會請求雄父,至少讓尤里烏斯離開房間吧。

    雄父大多時候會答應。理由是:「也對,這是屬於他未來雄主的權力。」

    在尤里烏斯面前虐待他的雌父,是教育他,這就是雌蟲面對雄蟲時該有的恭順態度。可如果牽扯到另一個雄蟲的利益,雄父就會樂於退讓了。

    但也有幾次,雄父沒有點頭。

    他大約是心情很不好,聽著尤里烏斯雌父的話,當即再度狠狠地揮了一下鞭子。雌蟲原本已經滿身血腫,被這麼對待,近乎要昏死過去。可雄父早有準備,將早前被雌蟲放在一邊的瓶子拿過來,把裡面的鹽水潑在雌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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