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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14:51 作者: 江色暮
失蹤?不,他沒有失蹤,他是被趕下山了!
聞牧支撐起一點力氣。可很快,頭暈、陣痛再度襲擊了他。他的意識被拽入黑暗,眼睛一閉,頭一歪,儼然是昏死過去。
雷老四被聞牧這副表現駭到,只當自己一不小心殺了人,趕忙離開。
聞牧躺在街道上,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他們討論著天游宮,討論著普華大陸要變天了,也討論著前一任宮主聞牧與他的師兄、徒弟間的愛恨情仇。全然不知道,他們話音中的主角,就在不遠處。
「……唉。」歲星挖了挖耳朵,盯著茶攤上開始講新故事的說書人,有點上前告訴對方「哥們兒,你這說法怎麼越來越扯淡了」的衝動。
他勉勉強強忍住了。沒辦法,這是仙君的地盤。雖然歲星還是不明白,以仙君的能力,為何會在這裡開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攤子。但是,人家樂意,他作為報恩的,也沒辦法去做什麼評價。
看他這樣,玉眠雪露出一個隱晦的笑意,說:「你方才仿佛聽得頗歡喜。」
歲星眨眨眼,理直氣壯:「聽別人的故事,和聽我自己的,能一樣嗎?」
玉眠雪不說話了。歲星摸摸下巴,眼珠轉動,從袖子裡掏出一枚信符。
玉眠雪看他這樣,眉尖微微挑起,問:「這是應小友給的?----你要做什麼?」
歲星唇角勾起來,愉快地回答:「當然是問問他,是不是真的和那個雪域聖子有什麼關係啊!」
玉眠雪無奈。歲星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直接說,應聽枝多半是要很頭痛的。所以他後退一步,說:「這才幾天,我都聽到五六種說法了。那個雪域聖子,到底是雪豹,雪貂,還是天山狐?」
玉眠雪心想,也許對方就是一個人修呢。
不過,他看著歲星興致勃勃的樣子,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化鬱悶為讓別人鬱悶的動力,歲星也算是給自己找到樂子。
等到信符發出去,他笑眯眯地看著靈光飛走的方向。過了片刻,他再轉頭,就見到玉眠雪的目光定定落在一個地方。
順著看過去,歲星輕輕「咦」了聲:「仙君和越道友。」
玉眠雪「嗯」了聲,沒多說。
歲星看來看去,還是不明白,玉眠雪究竟在看些什麼。
他有心去問,又覺得在仙君眼皮子底下,直接說出口似乎不太合適。於是歲星忍耐下來,一直到這天的再度鬥法結束,仙君與越無虞回了他們在右陽城的住處,歲星和玉眠雪則去了他們近日住的客棧,歲星才道:「前輩,你是想走了嗎?」
思前想後,這似乎是最合適的原因。
雖然留在仙君身側,參悟道法,品靈茶,聽三千世界所見所聞,是很不錯的選擇。但歲星還是沒有忘記,他們這趟出來,最重要的目的是給玉眠雪做出新的仙骨。
在那之前,每多耽擱一天,玉眠雪的壽命就前進一天。
應聽枝之前就叮囑過他們,他做出來這個用來湊合的仙骨,最多支撐玉眠雪到築基中期。再往後,就只能依靠他們自己了。
這種情形中,難怪前輩會心急。
歲星已經在構思要如何辭別了。直接走當然不行,他自己也覺得這趟「報恩」還沒有做什麼事情。但是,可以和仙君講明白一個確定的時日。
計劃到一半兒,聽玉眠雪輕輕搖頭:「非也。」
歲星驚訝。
他沒有掩飾自己的神色。落在玉眠雪眼裡,就是容貌秀麗靈氣的青年,眼睛微微睜大,嘴巴也張開一點,那麼詫異,又毫不設防,把自己的一切想法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不等歲星再問,玉眠雪眼睛垂下,想了片刻,還是坦然:「我在想,仙君與越道友是什麼關係。」
他從越無虞看觀瀾的目光中,見到了一些很熟悉,自己眼裡也一定出現過的東西。
聽了這個答案,歲星先是恍然,隨即好笑。
他說:「沒想到,前輩竟然也有這等湊趣的心思。」心情好像有點輕飄飄的,是因為他又發現了「截然不同的玉眠雪」嗎?
玉眠雪微笑一下。他不回答,歲星卻已經話多地再度接口,說:「我想想啊。仙君對越道友,那是絕無二話的。前輩是不知道,當初越道友還沒有渡劫,仙君說起他時,是怎樣的牽腸掛肚……」
想到觀瀾當日在茶攤中的神色,歲星最終選擇了這麼一個形容。
「是師徒嗎?」他猜測。
玉眠雪說:「我還以為,你會猜他們是兄弟。」
「不會。」歲星否認,「那樣的話,越道友會直接叫『哥』的。」
玉眠雪:「也許各個世界風俗不同。」
「……」歲星苦惱,「可我還是覺得,他們不會是兄弟。」
玉眠雪看著他的神色,唇角勾起一點,說:「我也覺得。」
歲星看他,玉眠雪說:「就好像是你我。」
歲星:「哎?」
玉眠雪淡淡說:「仙君年紀較越道友長了許多。」再有,這幾天的鬥法中,玉眠雪隱隱察覺到,越無虞似乎有一種更習慣於戰鬥的形態。不過,沒有在自己與歲星面前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