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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5:45 作者: 春風榴火
    徐沉笑盈盈地看著陸眠,給她碗裡夾了好幾塊肉。

    一頓飯,吃得陸眠心裡暖極了。

    「眠眠,你這回來,住的那兒啊?」徐母也聽說了陸眠家裡的事,忍不住關心道:「夏城還有親戚不?」

    陸眠搖了搖頭:「其實也沒打算回來的,住賓館呢。」

    「大過年的住賓館多冷清,阿沉,你去把客房收拾出來,給眠眠住。」

    陸眠心一驚,連忙道:「不用麻煩了,我明天就走的。」

    「明兒大年初一,走什麼走呀,留到十五,跟阿沉一塊兒走唄。」徐母很堅持,拉著陸眠的手:「你這一走,估摸著阿沉肯定也留不住,幾天就得回上海,我還想你們多陪陪我呢!」

    「哪…哪有。」陸眠看了徐沉一眼,有些尷尬。

    既然母親發話了,徐沉也沒說什麼,徑直去了客房給陸眠換新的床單被套。

    作者有話要說:  想跟大家湊不要臉求個作收

    ☆、第59章

    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多的時候,徐母就回房間睡覺了,臨走的時候特意叮囑他們,除夕要守歲。

    陸眠坐在沙發的一角,徐沉坐在另一端,兩個人不動聲色地看著春節聯歡晚會。

    「我今天看到夏驕陽了。」陸眠突然說道。

    「嗯,他回來了,之前來上海找過我。」徐沉說道。

    「他現在在做什麼?」

    「小老闆吧,繼承了他爸的公司。來找我,想投資MC俱樂部。」徐沉淡淡說道。

    「你同意了?」

    「沒有,MC現在不缺資金,而且那傢伙也只是玩票性質。」徐沉面部表情看著電視屏幕:「他變了很多。」

    陸眠也沒有再問下去,兩個人有沉默了一會兒,都沒有說話,良久,徐沉突然開口問道:」陸眠,和我分手,後悔過嗎?」

    靜默了幾秒,沒有等到她的回應,徐沉抬眸朝她望去,她已經窩在沙發角落裡,睡著了,整個人蜷縮在大衣里,容顏安靜,睫毛微微顫慄,呼吸平緩。徐沉無奈地笑了笑,起身走進了屋裡,抱了一張小毯子出來,搭在陸眠身上。

    陸眠是被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驚醒的,睜開眼,看到徐沉一個人站在窗邊抽菸,身後的夜空里,綻開一簇又一簇的煙火,他的輪廓在一片煙火燦爛中顯得清冷疏離,讓她恍惚以為置身夢境,無數次的午夜夢回,無數次的想起他。

    「醒了?」他將菸頭按進煙缸里,然後拿了大衣外套:」走吧。」

    「去哪?」陸眠坐起身不解地問道。

    徐沉拎起桌上的一個黑色口袋,然後走到門邊,俯身繫鞋帶:」放鞭炮,去嗎?」

    「去。」陸眠從沙發上起來,穿上鞋,和徐沉一塊兒出門。

    小區已經有不少人出來點菸火,等待新一年的到來,熱熱鬧鬧,人生喧囂。

    徐沉煙花筒一個一個擺在了地上,然後拿著打火機挨個點燃,陸眠遠遠地站在邊上,看著煙火一簇一簇地升上天空,然後綻開璀璨的煙花。

    徐沉捂著耳朵跑到一邊,抬頭仰望夜空,在煙火砰然炸開的一剎那,陸眠的心猛然顫動,她突然沖他喊道:「我後悔了,徐沉。」

    「什麼?」徐沉朝她跑過來。

    「我說,新年快樂!」陸眠雙手揣兜,微笑地看著他。

    「新年快樂。」徐沉下意識地伸手想摸她的頭,手剛伸出去,頓了頓,終於還是放了下來,落到她的圍巾上,伸手捻了捻:「回去了。」

    -

    陸眠呆在徐沉家,生活真是□□逸根本不想走,短短五六天的時間,她整張臉胖了一圈,徐母完全把她當自家女兒養,擱手心裡疼的,相比之下,倒是徐沉,在家裡總是被嫌棄。

    在第七天的時候,陸眠終於被沈溫良接連的電話轟炸給捉回了上海,她一路上都在抱怨,萬惡的資本家,壓榨剩餘價值,年都還沒過完就得抓回去幹活。

    徐沉跟陸眠一塊兒回了上海,MT又開發了一款新遊戲,陸眠重新投入到了漫無邊際的程序編寫的代碼海洋中,生活枯燥而平靜,徐沉投入到嚴格的遊戲訓練中,已經很久沒有他的音訊,而Eric的名字卻時時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仿佛他從未離開。

    這天的天幕低垂,冗長的陰雲壓著地面,壓抑得讓人難以喘息,冬雷在低垂的雲層之中滾滾而來,很快在傍晚的時候,大雨傾盆而下,勢不可擋席捲大地。

    陸眠戴著黑框眼鏡,從一堆代碼的世界中抬起頭來,看了看窗外的傾盆大雨,想想自己好像沒有帶傘,算了,這種雨不會下太久,等雨停了再走。

    一聲驚雷,她的心突然被震了震,不好的預感突然漫上心頭,她下意識地抓起了桌上的電話,她想打電話,給誰打?

    陸眠剛剛滑開手機屏幕,一個電話就走了進來,屏幕上閃著兩個字:徐沉。

    她的心猛地一提,手機被她放在了桌上,她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竟然不敢去接,鈴聲響了約莫半分鐘,就在陸眠抓起手機滑開屏幕的一瞬間,對面傳來了忙音。

    陸眠再也碼不下半個字符,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馬路上飛速掠過的汽車濺起層層水花,路上行人撐著花花綠綠的傘,邁著大步子走在路上,神色匆忙,街道被雨水沖刷得鋥亮,雨水順著斜坡流入下水道中。遠方雲層里黝黑,隱隱滾著白光驚雷,耳膜鼓動。

    陸時勛離開的時候,天色如斯。

    她的心隱隱不安,拿起手機撥回了徐沉的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

    怎麼會不接電話?

    接電話啊!陸眠手劇烈地顫抖著,手機滾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陸眠迅速撿起手機,再打過去的時候,徐沉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陸眠再也待不住了,拿了大衣匆匆走出了寫字大樓,剛剛走出去,陸眠就接到了沈溫良的電話:」陸眠,去三院,Eric出車禍了,我現在在郊外正要往回趕,你快去看看。」

    陸眠腦子轟的一聲,與此同時又是一聲驚雷,她徹底愣住,整個人站在雨中,不知所措。

    不能這樣,一場大雨帶走了她的父親,不能再把她的徐沉也帶走!

    她突然拔腿就跑,在雨里狂奔了一陣,引來不少人的注目,才發現自己跑錯了方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胡沖亂撞,她的腦子整整無序能有半刻鐘,終於開始回過神來,匆忙跑到大馬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

    一路上司機都不住地回頭看他,有些無奈:「小姐,你別哭啊,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往醫院趕了。」

    陸眠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全身心地投入到嚎啕大哭中,她絕望的哭聲與窗外的陣陣雷聲交相輝映。

    手術室外面,MC的隊員陸陸續續趕到醫院,圍著交警打聽情況,當時開車的是藤木,徐沉坐在副駕座,十字街頭,大雨中一輛貨車突然從右側開過來,直接將轎車撞飛了出去,徐沉在右邊的副駕座傷勢嚴重,正在搶救,而藤木只是手腕受了點傷,現在沒有危險了。

    大夥都是心焦火燎地站在手術室外面,沈溫良一路飛奔趕了過來,揪起交警的衣領大嗓門地喊道:「媽的,那個貨車司機呢?我兄弟要是有事,老子絕對饒不了他!」

    ……

    陸眠一個人坐在地上哭得天地動容,誰都拉不起來,最後唐時醫生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走到她身邊蹲下來細聲細語地安慰,陸眠完全沉浸在再寄悲愴的情緒裡面,無法自拔,一聲聲叫著他的名字。

    「不能這樣…」

    不能把他也帶走。

    終於蘇懸被她搞得心煩意亂,走過來怒聲罵道:「人還沒死呢!哭什麼哭,不晦氣啊?」

    「別說了。」Toy過來拉住蘇懸。

    就在這時候,醫生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陸眠連忙起身,擦乾了眼淚跑過去問情況,醫生說道:「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輕微腦震盪,現在人已經沒事了,可以進去看他,但是不要太多人,去一個就行了,病人需要休息,誰是家屬?」

    「我是!」陸眠和蘇懸同時開口了,醫生看了看陸眠:「剛剛在外面鬼哭狼嚎的是你吧,你還是緩緩吧,病人現在情緒不能有波動。」說完對蘇懸說道:「你進去吧。」

    蘇懸瞥了陸眠一眼,冷哼一聲,跟著醫生就進了手術室。結果沒兩分鐘,蘇懸就出來了,出來的時候神色頗有不甘,咬著牙看向陸眠:「Eric要見你。」

    陸眠趕忙用袖子擦乾了眼淚,然後走了進去。

    徐沉安靜地躺在病房裡面,頭上纏了一圈有一圈的白布,眼睛緊緊閉著,白光燈打在他的臉上,顯得很是蒼白,聽見有動靜,才微微睜開眼睛,接觸到他目光的一剎那,陸眠感覺整個世界隨之而亮了起來。

    「你剛剛在外面…」徐沉的聲音並沒有很多力氣,顯得很是喑啞:「哭得我心都亂了。」

    陸眠的眼淚再度涌了出來,她固執地死死咬著牙,不斷地用袖子擦拭湧出來的淚水,身體一抽一抽的,隔了好久,才能勉勉強強說出話來:「你痛不痛?」

    徐沉沒有回答她的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柔和得宛如融雪的暖陽。

    「傻丫頭啊。」

    -

    唐時陪著陸眠站在走廊上,醫生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一個硬質的小本,慢悠悠地問道:「這兩位病人,都是做什麼工作的?」

    「電競。」Toy走過來說道:「都是職業電競選手。」

    「什麼?」醫生約莫五十多歲,頭髮花了一半的老頭子,明顯是聽不懂Toy的話。

    「就是打遊戲的。」沈溫良站邊上解釋道。

    「我問的是工作。」醫生不耐煩地重複:「打什麼遊戲啊?」

    「我們就是以打遊戲賺錢。」Toy耐著性子問道:「醫生,你問這個做什麼呀?」

    「算了,我來解釋吧。」唐時對那個老醫生說了幾句,老醫生點點頭便離開了,唐時手揣白大褂里,看著眾人:「叫藤木的病人,可能暫時不能碰鍵盤,她的手骨骨折,得好幾個月才能恢復。」

    「那怎麼行啊!馬上就是LPL春季賽了!不能沒有藤木啊!」Toy臉上瞬間浮起了一層陰雲,Levi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沒事就是萬幸。」

    「E…Eric呢?」陸眠臉色慘白,嘴角微微顫抖,宛如等待最終審判一般,無助地望著唐時。

    「他沒什麼問題。」

    眾人剛剛鬆了一口氣,隨後唐時又說道:「但是…」

    「哎呀我說醫生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啊!」沈溫良耐不住了,陸眠拉了拉他。

    「這次車禍傷及頸椎,加上他本來就有輕微的頸椎病,如果不能好好調養,會越來越嚴重。」他看著Toy:「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們職業隊員那種高強度的訓練在進行下去,情況會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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