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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5:45 作者: 春風榴火
    繳完費之後,陸眠直接去了銀行,想查一查那張卡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剛把卡遞過去,沒過多久,銀行經理就把她請到了辦公室。

    「你父親的資產,已經全部被凍結了,那張卡,也在你父親的名下。」當經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眠根本無法相信,資產被凍結…全部資產…

    陸時勛的全部資產…那是好多好多錢啊!

    「什…什麼意思?」她的嘴角顫抖著,臉色瞬間慘白無比:「為什麼要凍結,我爸爸的錢,都是他掙來的…」

    經理一看陸眠,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陸時勛企業的股票早已經被人拋空,金融資產價格大幅下跌,又被人低價買入,完全架空了他本人的資產,現在他還欠著銀行大量的債務…

    經理儘可能地給陸眠解釋了一番,但是看得出來,她聽得雲裡霧裡,並不是很理解,喃喃說道:「你是說,我爸爸…破產了?」

    「可以這樣說。」經理點點頭:「你們家還有幾套房產,可能都會用來抵債,請你們做好準備。」

    「可是我爸爸…還在醫院啊!能不能等他清醒過來…」

    經理看著陸眠的樣子,也是很無奈:「抱歉,我無能為力。」

    陸眠頭重腳輕地從銀行出來,站在街邊,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腦子現在還是一片空白,望著街上的車水馬龍,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住地往下掉…在她心目中,爸爸就是她的山,從來沒有想過,大山也會有轟然倒塌的時候。

    拿出手機,下意識地給徐沉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一分鐘,沒有人接…

    陸眠放下手機,蹲在了馬路邊上,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自父親出事之後,長久以來壓抑的委屈這一刻全部宣洩了出來。

    路人看著她不明所以,指指點點地圍觀了起來,陸眠站起身衝出人群,邊走邊哭。

    就在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眼淚模糊了眼睛,她想也沒想就接過,哭著一聲聲喊著他的名字:「徐沉,徐沉…」她的聲音幾近崩潰:「爸爸出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電話那邊,默了將近十來秒,然後一個男人低醇的聲音響了起來:「眠眠,我是傅南鈞。」

    傅南鈞一身西裝革履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病房裡,陸眠坐在時勛的病床前,神形憔悴。

    「南鈞哥。」她的聲音因為哭過,還略帶一些沙啞:「謝謝你特意從上海趕過來。」

    她的眼睛微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傅南鈞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此時此刻,他真想把這個她攬入自己的懷裡,好生安撫。

    「陸先生怎麼樣了?」他走過來,坐在了她身邊的椅子上。

    「還沒有醒過來。」陸眠牽著父親的手:「醫生說…這幾天就會醒,但是意識可能不清楚,可能…可能會癱瘓。」陸眠說完這句話得時候,聲音有哽咽了。

    「別怕,有我。」傅南鈞的手落到了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柔聲問道:「還有錢嗎?」

    陸時勛的情況,他太清楚不過了。

    「有的。」陸眠聲音很是嘶啞:「我實習的時候賺了一點。」

    「那點錢,不夠。」傅南鈞說完從包里掏出了一張卡遞給陸眠:「卡上有二十萬塊,暫時先用著。」

    「不。」陸眠沒有接那張卡:「不能用你的錢,我還有…賣遊戲還有點錢。」

    早知道她就不那麼慷慨把大頭都拿去修食堂,真是…蠢貨啊她!

    可是那時候她也沒想過…陸時勛會有破產的一天。

    剛剛她請算了一下,現在她所有的積蓄,零零碎碎加起來,也不過十萬塊左右,羅曼青那裡,肯定也有小金庫,所以陸時勛的治療費用,暫時應該是夠了。

    就在這時候,陸眠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徐沉打過來的。

    「剛剛手機在充電,沒有接到電話。」徐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嗯,沒事,就是…突然想你了。」陸眠起身走到窗邊,壓低了聲音道:「周四的比賽,要加油啊!」

    「當然。」徐沉似乎挺有信心:「找個時間見一面…我給你把入場票送過來。」

    LPL總決賽的入場票…

    「我…可能來不了了。」陸眠糾結著,終於還是說道。

    電話那邊,隔了幾秒,徐沉的聲音有點詫異:「來不了?」

    總決賽…她居然不來?

    陸眠眼睛又紅了一圈,強壓住喉嚨間的哽咽:「嗯,PA Game有項目要加班,來不了。」

    「到時候再說吧。」徐沉喃喃道:「我要訓練了,就這樣。」

    陸眠聽得出來,他不高興了。

    「徐沉…」她又喚了他一聲:「你要…注意休息,別久坐,要起來活動…」

    「我知道。」徐沉應了一聲:「掛了。」

    電話掛斷的一瞬間,陸眠固執地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傅南鈞坐在椅子上,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不打算給你的小男友說實話?」

    「不能影響他。」陸眠抽了抽鼻子,低著頭悶聲說道:「要比賽了。」

    「這幾天我會留在夏城,處理一些公事,有任何問題給我打電話。」傅南鈞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道。

    「謝謝南鈞哥,我送你出去。」陸眠頭重腳輕地站起來,送傅南鈞走出醫院。

    ☆、第48章

    次日中午,陸眠和羅曼青在醫院的花園大吵了一架。

    「我真的沒錢。」羅曼青手環抱在胸前,不管陸眠怎麼說,就是兩個字:「沒錢。」

    「你怎麼可能沒錢呢!」陸眠不依不饒:「你每個月都要去國外購物,錢是哪來的?」

    「你都說了要買東西,錢都花光了。」羅曼青理直氣壯地說道:「你爸這病,主要靠護理,花不了多少錢,你自己不是還有積蓄嗎?」

    「銀行那邊說可能會清查房產,爸爸出院之後,我們總得有地方住呀,還有爸爸後續的治療,很多地方都要用錢的。」

    「不管怎麼說,我這邊是沒錢的,積蓄都讓我用光了,我現在還愁著呢!」羅曼青不耐煩地撇了撇嘴:「行了我先走了,好好照顧你爸。」說完踩著高跟鞋朝著醫院大門走去,陸眠隱隱看到,大門口有個男人依在轎車前,遠遠地望著她們。

    「羅曼青!」陸眠氣得渾身發抖,尖聲叫著她的名字,嗓子都有些破音:「你要走了就別回來!」

    羅曼青回頭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皺皺眉頭,朝大門走過去,那男人打開車門,羅曼青坐了進去,轎車駛離了醫院大門,陸眠的身子,一陣陣地發涼,前所未有的絕望漫上心頭…

    兩天後,陸時勛醒了過來,陸眠將臉湊近他:「爸爸,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陸時勛看了陸眠一眼,就別過了臉去,目光移向了窗外,與此同時,嘴角流下了晶亮亮的口水。

    陸眠心裡一酸,連忙拿了紙巾過來,替陸時勛擦了擦嘴角。

    雖然醫生早就讓她要有心理準備,可是看著爸爸這個樣子,陸眠還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給自己抹眼淚,一邊替陸時勛墊高了枕頭讓他坐起來。

    「爸爸,我是眠眠。」她一聲聲地喚著他,陸時勛目光落到她的臉上,渾濁的雙眼依舊透出不解和疏離。

    陸時勛現在意識很混亂,醫生說先治療配合吃藥,控制血壓,可能過幾天情況會稍微好一點。

    中午護工過來,同時陸眠接到了許嘉澤的電話。

    「陸眠,下午出來見一面吧。」電話里許嘉澤聲音很急切。

    「我沒有時間。」陸眠看了病房裡的父親一眼,護工正在給他餵飯,她轉身面向窗外:「有什麼事電話里說吧。」

    「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爸爸有關的,我想還是見一面吧。」

    陸眠終於還是同意和許嘉澤見了一面,幽靜的咖啡廳里,許嘉澤穿著一身簡單合適的深色修身襯衣,看到陸眠走進咖啡店,他沖她揚了揚手。

    陸眠走過來坐到許嘉澤對面,許嘉澤將菜單遞過去:「喝點什麼?」

    「不用了,你說有重要的事情和我爸爸有關?」陸眠直入主題問他。

    許嘉澤還是叫來服務生點了兩杯美式咖啡。

    「你爸爸的事,現在國內金融圈都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許嘉澤看了看她,斟酌著詞語:「陸氏企業是上市公司,這次金融風暴,本來就已經夠岌岌可危的,他向銀行貸了大量資金,結果內部又有股東聯合拋售股票,被人低價買入,直接架空了他的資產。」

    陸眠一言不發,認真聽著許嘉澤的話,他說的和那個銀行經理說的差不多,大概意思就是,這件事沒救了,陸時勛徹底破產了。

    許嘉澤見陸眠沉默,終於嘆息了一聲,然後從包里摸出一張卡:「我這兒還有點錢,你爸資金全部被凍結,現在住院今後出院療養各方面要花錢,你又是學生…」

    她沒有接受傅南鈞的幫助,當然也不會接受許嘉澤的。

    將卡推了回去,她抬眸看著他,誠懇地說道:「謝謝你,暫時還不需要,如果將來真的走投無路,再說吧。」

    現在…暫時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許嘉澤也沒有多說什麼,知道她不會輕易接納他的幫助,今天過來,他就是來表明個心意而已,陸眠如此聰慧,自然也該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候陸眠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傅南鈞打過來的:「眠眠,我在醫院,你現在在哪呢?」

    「南鈞哥啊,我在外面,見一個朋友,馬上就回來了。」

    「嗯,那行,我等你。」

    掛斷電話,許嘉澤看著陸眠,他清楚地聽到,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她叫的那個人…南鈞哥?

    「傅南鈞?」許嘉澤略帶猶疑地開口問道。

    「咦?你也認識南鈞哥?」陸眠訝異。

    「你和他…關係很要好嗎?」許嘉澤表情有些難看,手不斷地摩挲著咖啡杯。

    「他是我爸的朋友,特意從上海過來看他。」陸眠道:「怎麼這樣問?」

    「陸眠。」許嘉澤聲音鄭重了起來:「我聽我爸說過,陸氏企業的股票大部分都是這個傅南鈞買進的啊!」

    「什麼意思?」陸眠不是很明白。

    許嘉澤抿了抿唇,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對她說道:「這麼跟你說,架空你父親資產的人,就是這個傅南鈞,只有他這樣的大資本家,才有這個實力,鯨吞陸氏集團。」

    陸眠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腦子裡:「你說…都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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