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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4:46 作者: 暮蘭舟
    「況且,胭脂水粉又不是什麼涉及軍國的大宗貨物,糧食就不一樣了,還有鐵器,這些是明朝嚴令禁止的,動不動就是通敵的罪名,我那幾個相好不敢冒著丟官風險讓糧食過關。趙教主,對不住,這個忙我幫不了。」

    趙全一聽,好個風騷的女老闆,居然睡出了一條門路!兩邊都有相好。

    趙全還不死心,送給汪大夏一匣子珍珠,「初次見面,這點上不了台面的東西送給老闆把玩。老闆考慮一下我的請求,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這個女人愛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娘們。

    汪大夏心想,不要白不要,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送走了趙全,來了丁巫,汪大夏把趙全的禮物給他看,「下一步怎麼辦?」

    丁巫說道:「你的形象是個愛財勝過一切的貪婪女人,所以不管他送什麼,你都收下,他要你辦事,你就說明朝邊關的幾個老相好怕惹禍上身,都不肯鬆口。把他榨乾。」

    汪大夏狂喜,」這一匣子珍珠我給採薇做個珍珠衫,夏天穿在身上,可涼快了。「

    丁巫實在受不了汪大夏的品味了,「半夏不喜歡珠光寶氣,她喜歡簡單天然的。」

    」不可能。」汪大夏攬鏡自照,「她就很喜歡我的盛裝打扮。」

    丁巫一針見血,「她只是喜歡你,對你百般縱容。」

    這話說的,汪大夏瞬間柔情似水,「等破了白蓮教,你和丁家得以正名,回到京城,我就離開錦衣衛,和魏採薇找個繁華處隱居,她開藥鋪,我就在對面開個胭脂鋪,長相廝守,養育子孫。在錦衣衛永遠都有做不完的事情、數不盡的紛爭,人活一世為了什麼?我比牲口還忙碌,永遠不停歇,結婚就像沒結,夫妻不像夫妻,總覺得對不住她對我的深情。」

    丁巫心道:你們的確不像夫妻,你們更像好姐妹!我妹妹怎麼偏偏對你情有獨鍾……

    關內,這大半年來,魏採薇憑藉精湛的醫術,在大同已經名聲鵲起,依然打著禾大夫的名頭行醫,尤其擅長婦科,經她之手,就沒有產婦胎死腹中的。

    這一日,又有一戶人家來請,說婦人難產,魏採薇背著藥袋去救人,老遠就聽見房裡婦人慘叫之聲,魏採薇趕緊推門進去,看到屋裡有個女人尖叫,肚子確是平平。

    她一進去,房門背後的藏人立刻撲過來,將她制服……

    魏採薇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處宮殿裡,四處雕龍畫鳳,恍惚回到了紫禁城了,但這裡的龍鳳要粗礦一些,她推開窗戶一看,居然也有九重宮闕,就像一個縮小版的紫禁城。

    有人進來了,魏採薇背靠著窗戶,將一枚簪子籠在袖子裡,伺機而動。

    依然是那個模仿產婦尖叫的女人,只是女人穿著蒙古的圓領袍,頭戴著一串串綠松石瓔珞。

    魏採薇問:「這裡是……漢廷?」

    女人行了一禮,「對不起,不得已冒犯了禾大夫,沒有經過大夫的同意,就將您請到汗廷。我們的哈屯有身孕,過幾個月就要生產,大漢不容許有任何閃失,命令我們去各處請來婦科聖手,等候生產。待哈屯產下孩子,必定給予重賞,送禾大夫回家。禾大夫是我們的貴客,若有任何需要,叫我即可,只是不能出汗廷。」

    魏採薇說道:「我愛潔淨,每天都要洗熱水澡,兩天洗一次頭髮。你去脂粉鋪,給我買這些東西——」

    魏採薇提筆寫了一行清單,「把這個遞給掌柜,她們會如數配好。」

    清單上的東西只有紅妝脂粉鋪才有,且藏有暗語,錦衣衛一定看得出來,知道她被綁架到汗廷了。

    第219章 追妻火葬場

    大同, 魏採薇離奇失蹤,陸纓快要找瘋了!

    本以為把她留關內就會安全,但是偏偏在陸纓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陸纓最近忙著安置逃回來的兩萬多白蓮教的教民, 這些人的吃喝拉撒住都歸她管, 忙得腳不沾地, 得知魏採薇入夜還沒回來的消息, 陸纓向戚繼光借兵, 梳子似的滿城搜索, 最後得知魏採薇被一戶孕婦家請去接生。

    找到此處,已經是次日凌晨, 陸纓徹夜沒睡, 把房東揪出來, 房東說房子前幾天剛剛租出去, 昨天房客說老家有事, 匆匆退租走了,搬家的時候,箱籠裝了好幾車, 是個大戶人家。

    一聽「箱籠」二字,陸纓心道不好,魏採薇定是被人裝進箱子裡綁走了!

    怎麼辦?怎麼向丁巫和汪大夏交代?

    一時間, 陸纓連提頭去見兩人的心思都有了。

    紅妝脂粉鋪,汪大夏看到了陸纓飛鴿傳書,霎時心比外頭的冰雪還涼, 瞬間墜入了四年前在結婚之前得知父親在長江上失蹤的恐懼。他不能再次承受親人失蹤的痛苦。

    汪大夏當即把鋪子交給掌柜,仗劍上馬,趕往大同。那一刻,什麼都不顧了。

    出了豐城, 冰雪茫茫,汪大夏心中滿是悲愴:我想和老婆在一起過平靜的生活,怎麼就那麼難?我等了七年才娶到的老婆,就怎麼失蹤了。我一定要找到她,再也不放手。

    老婆,你一定要等我。

    汪大夏在心裡不停的默念著這句話,不敢停下,因為一旦停下,各種可怕的念頭就會乘虛而入,攻擊他的信心、吞噬他的靈魂。

    父親失蹤的第一年,他獨自去了東南沿海追兇,整天的殺戮和暴戾為伴,他變得倭寇還兇狠,連自己都記不清殺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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