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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4:46 作者: 暮蘭舟
    管事嬤嬤聽了,再也不敢言語。

    裕王妃今年其實也只有十八歲而已,嫁入皇室兩年,殘酷的現實就已經將她從一個對愛情婚姻和未來還有些憧憬的天真少女,變成了把王妃當成一份工作,每天都是在給裕王府打工、得過且過的滄桑婦人。

    只是,裕王妃也是人,心裡有起波瀾的時候,偶爾也有些嫉妒。但是她運氣不好,來的不早不晚,偏偏是在裕王連續死了兒子、妻子和女兒之後兩個月被塞進來當王妃的。

    裕王不能拒絕賜婚,但是默默為原配嫡妻守了一年孝期滿才和她圓房。

    裕王妃嘆道:這都是命啊!除了接受,還能怎樣,日子得過。

    到了天亮,始終不見黑眚,終於熬過來了。

    裕王妃看著帳單上的燈油錢,心疼不已:哎呀,真是花錢如流水,我得省著點花了。

    李九寶伺候裕王洗漱,李芳隔著帘子,輕描淡寫的說著昨晚黑眚之事。

    裕王果然不當回事,「這種神神道道的事情,越是大張旗鼓的應對,就越人心惶惶,無事生非。傳令下去,王府禁言,不准再傳什麼黑眚。什麼妖魔鬼怪,都抵不過人心險惡。」

    裕王去了正房,裕王妃慌忙迎接丈夫,今天是死去長女的冥誕,論理,裕王一早就要去寺廟裡給長女做法事,晚上回來,一個人在書房裡過夜。

    裕王妃沒有想到丈夫回來正房,連忙說道:「我昨天已經命人把王爺的早飯擺到李選侍房裡,我這就要他們擺到正房。」

    裕王說道:「昨晚的事情,我已知曉,以後王妃遇事莫要像昨晚那樣慌張,這種鬼神之說不可信,多是人禍,自己嚇自己。最近王府大修,很多工匠都住在府里,人多眼雜,上個月宮裡剛剛出過黑眚之事,我們王府立刻就有了,這也太巧了,怕是有人興風作浪。從小到大,這種事情我看得多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王妃不怕,下人就不會怕,凡事冷靜應對,那些魑魅魍魎便不會近身。」

    裕王妃忙應下,「我聽王爺的。」

    裕王又說道:「再吩咐廚房,晚上一律不准吃酒,給值夜的人準備羊湯和熱湯麵暖身。酒喝多了有幻覺,一個人說看見了,其餘人沒看見也會說看見了,一傳十,十傳百,謠言就是這麼來的。」

    裕王妃給一旁管事嬤嬤使了個眼色,「還不快去廚房!」

    裕王又叮囑了幾句,裕王妃雞啄米似的點頭,不是「是是是」,就是「對對對」,把老公當老闆。

    裕王最後說道:「我今日去一趟廣化寺,天黑之前就回來,晚飯就在家裡吃,把李選侍她們都叫過來,大家聚一聚,穩住人心。白天你們無事,就抄寫佛經,積福報,還能修身養性。」

    裕王妃說道:「王爺說的對,每人抄金剛經一百遍。」

    與此同時,京城北城,什剎海陸府別院,魏採薇一早搬到了這裡,今天是汪大夏十五歲生日,三人坐在一起吃了汪大夏的長壽麵。

    飯後,汪大夏今天在這裡休息養腿傷,陸纓要踏雪去錦衣衛衙門,汪大夏打趣道:「我今天生日,陸統領不送點禮物?」

    陸纓環視一圈,「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爹的。」

    把汪大夏嚇得一哆嗦,「你給我我不敢要啊——今天要是能夠把那五百兩銀子的賞金兌現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陸纓想了想,「此事尚不能公開,但是賞金可以提前給你,不過這種情況我做不得主,得去衙門要我父親簽字。」

    汪大夏拖著傷腿撒嬌,「拜託了。」我著急賺老婆本啊!

    陸纓說道:「你給我等著,問題不大。」

    陸纓翻身上馬,魏採薇想起了什麼,趕過去說道:「千萬要看緊陸大人,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不要喝酒,每天至少重複一萬遍。」

    按照上一世的進程,離汪大夏自宮只有十七天。離陸炳酒後猝死只有二十五天。

    這一世,汪大夏自宮的患結已經徹底根除了。但是陸炳這邊魏採薇一直放心不下,他有過兩次嚴重中風,尤其是到了年關,應酬最多的時候,就怕礙不下面子喝了酒。

    第147章 窮王

    陸纓當然比魏採薇更關心父親的身體。

    錦衣衛衙門, 陸纓先問候父親的身體,「……魏大夫說了,父親千萬不能沾酒, 喝酒神仙難救。」

    「我省得。」陸炳說道:「上個月你弟弟和吳家小姐訂婚宴我都沒喝酒, 以果子露代替, 你放心, 我還想活著看你弟弟結婚、抱上孫子、如果能看到你結婚生子我就——」

    「停。」陸纓打斷道, 「怎麼我無論和父親說什麼事情都能扯到我的婚姻上去?現在說的是父親戒酒的問題。」

    陸炳指著她青黑的眼圈, 「你昨晚又熬夜了?夜不歸宿,睡在寡婦家, 寡男寡女的, 成何體統?」

    陸纓說道:「汪大夏也在。我們輪著值夜。」只是下半夜打了一架。

    陸炳聽了, 覺得中風要復發, 「兩女一男, 更是荒唐,你和汪大夏做做樣子就行了,可別假戲真做。等開了年, 為父再給你尋幾家好的。」

    陸纓不想和父親說這些,她拿出申請領五百兩賞金的文書,「父親蓋上大印。」

    陸炳一看, 又事關汪大夏,說道:「你也太寵著他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忘記我教的馭下技巧嗎?要恩威並施,你總是滿足他所有要求,光顧著施恩了,上官的威嚴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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