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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4:46 作者: 暮蘭舟
    魏採薇沒有想到局面已經失控,說道:「去你家不行。一來我是個寡婦,沒道理搬到鄰居家去住——我不是怕自己的名聲,反正我已經聲名狼藉了,但是你爹,還有木指揮使都是單身漢,且在北城有名望,你也知道外面的謠言多麼厲害,我不能抹黑他們。」

    汪大夏指著自己,「我也單身未婚,為什麼不提我?」

    魏採薇發問:「你我的名聲有區別嗎?一個紈絝,一個蕩婦。」

    汪大夏遂閉嘴。

    魏採薇繼續說道:「二來,我住你家,那些人是景王的人,瓊華島一事就曉得他們有多麼喪心病狂了。天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鋌而走險的事情來,我不想連累你的家人。你弟弟才三歲,不行的。」

    不等汪大夏反駁,魏採薇問陸纓,「我有個疑問,愛財如命的嚴世蕃突然把拖欠裕王府兩年的俸祿吐出來,是不是為了方便景王的人去裕王府監視?」

    要鐵公雞拔毛,除非有比錢財更大的企圖。

    第144章 什麼特麼的叫做驚喜

    如此, 方能說得通嚴世蕃為何突然還了兩年欠款。就連親家陸炳找他有事幫忙,也得先給銀子賄賂他,否則免談。失去妻小的裕王還在悲傷之中, 根本不過問王府的庶務, 不會像上次那樣東拼西湊一千五百銀子賄賂嚴世蕃把俸祿要回來。

    嚴世蕃從來不做賠本買賣, 這次還錢不要裕王的賄賂, 他這是要裕王的命啊!

    陸纓也仔細考慮過此事, 「以嚴家父子和景王的關係, 八成就是了。但嚴世蕃這個老狐狸一向很謹慎,即使裕王府出了事, 也跟他無關, 揪出了衛太監和景王, 也查不到他頭上去。對他而言, 補發俸祿,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汪大夏也認同,「嚴家父子支持景王久矣,這個時候改弦易轍, 放棄景王,改投裕王?太晚了吧!」

    陸纓說道:「總之,你在家裡不安全, 又要避諱,不能住鄰居家。不過,我們家在什剎海有一座別院, 每年冰封的時候,我們姐妹兄弟們都會在別院住一段時間,每天在結冰的湖面玩冰嬉,父親也會陪我們玩耍。」

    「如今我們都大了, 姐姐們都出嫁了,弟弟也和吏部尚書吳鵬家的小姐定了親要學著穩重,父親身體又不好,所以今年我們不會搬過去暫住,屋子空出來,看門護院,丫鬟婆子都是現成的,他們再猖狂,也不敢碰我們家的產業,我跟父親和李宜人都打了招呼,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你搬過去暫住。明天一早我帶你過去安頓下來。今晚我們兩個都在這裡保護你。」

    陸纓心細又霸道,不容魏採薇推辭。

    魏採薇沒想到自己回家睡一晚上又要搬家躲災,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但是她如果不搬過去,陸纓和汪大夏肯定不放心她,他們又要忙著盯裕王府那邊,她幫不了什麼忙,不能給他們拖後腿。

    魏採薇點頭道:「好,我明天跟你走。」

    「你們家到底有多少房產啊?」汪大夏掰著手指頭,「西城的陸府、金魚池的別院——跟衍聖公孔家還是鄰居、什剎海的別院,就已經是三座大宅了。」

    陸纓淡淡道:「我也不清楚,我住過的大概有二十幾處,出嫁的姐姐們都有房產田地鋪子當嫁妝。不過房子多了也沒什麼意思,就是個睡覺的地方。我覺得魏大夫這裡就挺好,清靜自在,自己做主,大門一關,沒有人天天催婚煩我。」

    魏採薇和汪大夏相視一眼:我們並不太懂得高官弟子的苦惱。

    魏採薇說道:「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不管怎麼樣,日子還得過。一個月不見,我挺想你……們的,我備了肉和美酒,明天要搬家,索性痛快吃喝,天大的事明天再說。」

    自從陸纓和汪大夏大鬧瓊華島之後,把陸炳搞怕了,根本不准兩人進宮,所以這個月他們都沒有見過魏採薇。

    一聽說有肉吃,汪大夏嘴巴都濕潤起來了,「對,天大地大,吃喝最大。」

    三人在院子廚房裡烤肉吃,醃製好的牛羊肉、排骨等等在鐵絲網上滋滋冒油,外面北風呼嘯,他們吃得鼻尖冒汗,大碗喝酒,什麼煩惱,擔憂,統統拋到一邊去。

    三人最後都有些微醺,吃完之後,魏採薇安排住處,「一樓炕上最暖和,陸纓睡在這裡,汪大夏睡丁巫那屋。」反正汪大夏火力壯,不怕冷。

    陸纓聽了,說道:「我不喜歡睡炕,我和他換。」

    汪大夏也樂意,因為躺在一樓火炕上能夠看到二樓魏採薇房間的房門……還方便我晚上敲她的房門,說幾句私房話。

    如果睡在丁巫房間,他鬼鬼祟祟摸出來,必定會驚醒陸纓。

    汪大夏立刻說道:「換就換,我喜歡睡炕。」

    陸纓舉著一盞燈,到了丁巫房間,一切都沒有變,只是涼蓆收起來了,換成了厚棉被褥,打開衣櫃,丁巫的衣服整整齊齊疊在裡面,最下面一排是鞋子,半舊不新的布鞋擺在那裡,等著主人歸來。

    只是主人歸期不定。陸纓脫下齊小腿肚的長靴,熱水泡腳,洗乾淨之後,瑩白如玉的雙足穿上了丁巫的布鞋,後腳跟和鞋幫空出一根拇指的距離。

    陸纓把布鞋當拖鞋穿,還挺舒服,她穿著拖鞋端著盆出去潑洗腳水,廳堂里汪大夏已經躺在火炕上了,看到她雪白的腳跟,連忙扯住被子蒙面,」我什麼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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