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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4:46 作者: 暮蘭舟
這一次他的腳不用動,固定玻璃片,只是手腕上下磨動而已,比上一個法子要容易些。
只是玻璃片時不時鬆動割傷雙足,景王一邊割,腳上一邊流血,一個得寵的親王,何時吃過這種苦頭?
景王疼到眼淚鼻涕齊出,糊在沾滿灰塵和血跡的臉上,更加不像個人樣了。
景王終於忍痛割斷了手腕上的腰帶,雙手得獲自由,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解開封住嘴巴的布條子,大聲呼救。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這時,陸纓帶人趕到了,汪大夏見淫賊已經掙扎著解開雙手,立刻飛身過去,狠狠一個飛踢,將淫賊踢翻在地,「淫賊!休想跑!」
汪大夏用膝蓋壓住淫賊的脊背,將他雙手反剪在腰後,撿起腰帶,重新將雙手捆好,然後把淫賊提起來,「既然醒了,就自己走。」
景王看到陸纓,立刻嗚嗚嘶吼,他和陸纓打小就認識,這個面生的錦衣衛不認識他,但陸纓肯定會認出他!
可是陸纓本來就有些臉盲——尚青嵐胖了五斤,洗淨新娘妝的鉛華,陸纓就認不出醉倒山石的她了,何況此時景王臉上糊著灰塵血跡還有黏糊糊的鼻涕,面目全非,又被堵著嘴,陸纓如何認得出眼前的淫賊其實是景王?
而且,汪大夏這個機靈鬼擔心淫賊逃跑,就脫了他的褲子和鞋子,藏在他處,這樣淫賊即使跑也跑不遠,景王現在只穿著袍子,下半身什麼都沒有穿,陸纓是個女人,她怎麼可能一直盯著一個沒有穿褲子的男人仔細看呢?
所以,陸纓大手一揮,「將淫賊帶走!押進地牢嚴刑拷問。」
第115章 矛盾激化
景王被捆了手, 堵了嘴,雙腿上的繩子倒是解開了,方便他行走。
汪大夏為了防止他亂跑, 就將腿上的繩子綁在他反剪的手上, 就像栓狗似的, 牽著他走。
他的褲子和鞋子被汪大夏脫了, 扔下懸崖, 只能光溜溜的, 汪大夏說道:
「山下盧靖妃開菊花宴,宴會上都是嬌滴滴的秀女, 我們就這樣下山, 淫賊下面全是空的, 什麼都沒穿, 涼快的很, 萬一驚擾了靖妃娘娘,可就不好了,標下建議, 從山半腰繞路,到了西面再下山,和菊花宴錯開。」
這小子越來越細心了。陸纓說道:「就依你所言。」
景王一聽母妃就在山下, 連忙光腳走過去對著陸纓嗚嗚嗚:你應該認識我啊!我是景王!靖妃的親兒子!
雖然景王外面穿著圓領袍,遮住下半身,只露出腳踝以下部分, 但陸纓畢竟是女子,想到他沒穿褲子,臉上又髒,本能的厭惡, 哪裡會仔細看他的臉?舉起繡春刀,「走開!」
汪大夏將繩子一扯,強行把景王拽到自己身邊,一巴掌拍在景王的腦後,教訓道:「都這個時候還不老實,偷窺秀女不夠,還想騷擾我們英明神武、錦衣衛、不,是京城最帥的陸統領!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汪大夏撿了一根樹枝,往景王肩膀上抽打,「走錯了,去西邊。」
景王那裡受過如此奇恥大辱?遂對著汪大夏怒目而視,嘴裡嗚嗚嗚:本王記住你了,本王要折磨你、弄死你,滅你九族!
汪大夏又用樹枝抽打景王:「還敢朝老子吼,臭淫賊!快走!」
景王吃痛,好王不吃眼前虧,只得忍辱往西邊而去。
一路雖然都鋪著石階,但從未光腳走路的景王走了幾十階石階之後,還是被磨得腳板都出血了。
真是一步一個腳印。每走一步,就像無數根針扎著他的腳,簡直疼得要升天了!
景王腳下吃痛,下山的速度稍有些慢,汪大夏就在背後揮動樹枝抽打。
走吧,腳疼。不走,肩膀抽的疼。
走不走都疼,然則何時而解脫耶?
景王在心裡把汪大夏罵了無數遍,活剮了千萬刀,這一路,從未覺得如此漫長。
且說瓊華島東邊菊花園,天色不早了,盧靖妃宣布宴會結束,眾秀女齊齊拜謝靖妃娘娘賜宴。
四十九個秀女領過來,四十八個秀女領回去。最愚笨貪吃貪喝的那個卻早早的飛向了枝頭,麻雀變鳳凰。
盧靖妃心不在焉,還停留在震驚中:那個尚青嵐到底好在那裡?皇上怎麼喜歡這種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兒!
按照禮儀,盧靖妃先行,秀女們跟在後面。
盧靖妃上了八人抬的鳳轎,一百個儀仗吹打著慢慢往東邊碼頭走去,秀女們步行跟在後面。
到了碼頭,盧靖妃即將登船,一個中年太監匆忙趕來,「靖妃娘娘!老奴求見娘娘!」
此人正是景王的大伴、以及晉王府的掌事太監衛太監。衛太監是正經內書堂畢業,學識不錯,在司禮監當寫字,景王出閣讀書時,由嘉靖帝指給景王,伺候筆墨,當景王陪讀。
親王的大伴會跟著王爺一輩子,一生榮辱起伏皆由王爺的前途而定。現在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黃錦就是嘉靖帝當年的大伴。
盧靖妃見衛太監張皇失措的表情,心下不妙,遂屏退眾人,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衛太監說話聲都帶著顫音,「娘娘,晉王他……失蹤了。」
「什麼?」盧靖妃大驚,她一生的指望都在兒子身上,在後宮多年經營,她才不甘心止步於妃位,太后才是她的終極目標。
可是沒有兒子,她是無法圓太后夢的,盧靖妃問:「他在那裡不見的?你怎麼不早說!你們都是一群廢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