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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4:46 作者: 暮蘭舟
    汪大夏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我的乖乖,裡頭全部都是黃金!

    陸纓對目瞪口呆的父親說道:「這是一千兩黃金,李宜人說現在只能拿出這麼多,已經把家裡的黃金都搬空了。父親趕緊拿著一千兩黃金去賄賂嚴世蕃,現在只有嚴世蕃能夠救我師傅。」

    第104章 以後一定

    陸炳家裡當然不止一千兩黃金的財富, 只是突然一下子拿出庫房裡所有可以動用的黃金,可謂是大手筆了。

    陸炳問女兒:「你說要用,李宜人就給你了?」

    陸纓說道:「我說父親要用。」原來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假傳「聖旨」。

    「你——」面對這樣果決的女兒, 陸炳一點脾氣都沒有, 嘆道:「千金散盡還復來, 俞大猷乃蓋世將才, 他的性命何止一千兩黃金。我拿著千金暫且一試。」

    汪大夏從來沒有看到這麼多黃金, 猶如夢幻,情不自禁的走到一箱黃金前, 蹲下, 什麼都放在嘴裡咬的老毛病又犯了, 魔怔般拿起一根馬蹄狀的金條, 放在牙齒輕輕一咬, 這硬中帶軟的口感、口腔里滿是黃金的味道,是足金!

    陸纓拿著劍柄一敲汪大夏的腦袋,「這都是給嚴世蕃的, 你都留下牙印和口水了。」

    汪大夏這才堪堪回過神來,什麼是豪門?一擲千金,這才是豪門!我們汪家就是個土鱉。

    汪大夏將留下牙印的金條和下面的金條換了個地方, 「一千兩黃金就這樣送人了?」

    我要是有一千兩黃金,何必等著三年之約,還奮鬥啥呀, 早就娶魏採薇過門了。

    甜水巷,剛剛到家的魏採薇連打了三個噴嚏。

    陸纓反問道:「要不送給你?」

    汪大夏勉強能夠保持清醒,連忙擺手,「我不敢要, 我看著這些黃金,又喜歡又害怕。以我如今的能力,定是有命拿沒命花,就像一個三歲小孩子推著一車珠寶走在大街上,護不住的。」

    就像以前馬廠胡同里的陳經紀,和馬廠胡同一枝花李九寶青梅竹馬,互相愛慕,可是有什麼用呢?一個賣房子的市井經紀,是護不住李九寶這樣的美人的,最後還不是悲劇收場。

    陸纓說道:「父親,事不宜遲,我師傅危在旦夕,趕緊去救他。」

    這時宋御醫匆匆趕到,給陸炳把脈診治,「大人偏癱剛好,又要操勞過度,要注意身體啊。」

    陸炳說道:「我一直注意保養,最近事情都交給小輩們去做了,可是有些事情必須我親自出馬,他們做不了,勞煩御醫為我扎幾針,我把事情辦完了就回來休息。」

    宋御醫沒有辦法,一邊施針一邊說道:「我求陸大人別我當神仙,都是肉體凡胎,本來身體虧損就很難補,現在陸大人還使勁往外耗,我很是擔心。」

    陸炳說道:「做完手頭這件事我就當甩手掌柜了。」

    宋御醫不信:「這句話我聽了不下十回了。」

    一時施完針,又給了一些藥丸子,「覺得不舒服就吃一丸。」

    陸炳吃了藥,將一枚百年老參切片壓在舌底含著,披上鶴氅,坐上四匹白駿馬拉的大馬車,帶著禮物,去了西城嚴府。

    汪大夏和陸纓騎馬護送後面跟著的馬車——裡頭裝著一千兩黃金呢,可得仔細點。

    汪大夏問:「頭兒為什麼把俞大猷稱為師傅?」

    「因為俞將軍指導過我的武藝。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陸纓頗為驕傲的說道:「我師傅跟李良欽學劍,還去過少林寺習武,他抗倭之時,少林寺還派出武藝高強的和尚殺倭寇,成為我師傅手下的僧兵。我師傅還自創棍法和劍法,可不是一般的武夫。」

    汪大夏恍然大悟,「難怪標下總是打不過你,原來名師出高徒。」

    陸纓一瞪,「我平日在早上校場教你們的那些,都是從我師傅那裡偷師得來的,一點都沒有藏私,你學的和我學的其實是一樣的。是你不肯好好學,總是喜歡投機取巧,武藝悟性固然重要,然而勤學苦練必不可少。你這幾日在保定府是不是又偷懶了,早上一點沒練?」

    提起保定府,汪大夏臉上出現神秘的笑容,眼神都變溫柔了: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在保定府和魏採薇已經私定終身,連婚書都寫了!

    陸纓看他露出傻笑,頓時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明日點卯之後,你比其他人要多練半個時辰。」

    汪大夏聽了,發出一聲哀嚎。

    得知親家來了,嚴世蕃自是熱情迎接,還命人將兒子嚴紹庭從國子監叫回來陪老丈人,陸炳連忙阻止,「我今天來不是來看他們小兒女的,我找東樓有些私事。」

    嚴世蕃是個圓滾滾的胖子,入秋了還穿著單衣;陸炳則披上了鶴氅,戴著黑色大帽擋風,以免吹著頭。

    陸炳為誰而來,老狐狸嚴世蕃心如明鏡,他故意裝作不知,將陸炳請到書房說道:「東湖從馬上摔下來,胳膊腿剛好,別累著,來人,給親家備一副暖轎,抬到書房說話。」

    陸炳曉得自己的身體弱,沒有強撐,坐上轎子,陸纓和汪大夏命人抬著「禮物」跟上。

    嚴世蕃還記得汪大夏,問他:「你爹最近還好嗎?」

    這簡直就是當面打王大夏的臉了,嚴世蕃毫無掩飾他就是小心眼,折騰汪大夏不成,就去搞他爹,隨便抬一抬手指頭,就能像摁住一隻螞蟻似的捏死他。

    汪大夏已非吳下阿蒙,練出唾面自乾的厚臉皮來,「托您的福,標下的爹好著呢,無官一身輕,現在又當爹又當媽,天天帶標下那個兩歲的弟弟玩,已無爭名逐利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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