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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0:33 作者: 驚雁
陳夫人聽罷面色稍緩,有些動容,「既是如此,你早同我說便是了,我也不會攔著你改嫁。」
「但嫁給熊宇是絕對不行的, 你若願意, 我可以托之前在汴州認識的人給你介紹一個相配的。」
潘夫人心中不屑一笑,陳夫人說得好聽, 但她能給她介紹什麼好人家, 無非是汴州當地七八品的小官,中年喪妻,家中孩子已經好幾個了, 她嫁過去也不會好做。
既然如此, 她為何不選熊宇,雖然年紀大了些, 但好歹是朝廷堂堂的三品官,出手闊綽豪奢,知情識趣。
潘夫人搖了搖頭,「我已經答應熊大人了,現在再反悔, 只怕會牽連姐夫得罪熊大人。」
陳夫人一拍桌子,可算是知道了潘夫人的真面目,「既然你們二人都說定了,還同我說什麼,趕明兒你直接坐一頂小轎進熊府去吧,也不必再來我這兒了。」
陳樂池見狀,忙上前扶住陳夫人,「彆氣了,不值當。」
接著轉頭看向潘夫人,「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明日我就派人去同熊府說清楚,早點把日子定下來。」
潘夫人喜不自禁,連連謝了陳樂池好幾句,才退了下去。
陳夫人不悅,「老爺你明知熊宇不是什麼好人,做什麼要答應她。」
「你以為你妹妹不清楚他的事,他那些齷齪事傳的滿城風雨,她稍一打聽就知道了。」
「現在不提,無非是看中了熊宇身家富貴,進了熊府能穿金帶銀,做官太太。」
「既然她都想好了,你怎麼勸也沒用,倒不如順水推舟,這樣兩家面子上也好看一些。」
陳夫人嘆了口氣,無奈地坐回了椅子上,最後終於鬆口答應了。
林南霜對潘夫人改嫁之事沒什麼興趣,但她記得潘夫人先前說她的父親是工匠,便去了她的院子一趟。
潘夫人這兒心情正好,聽了林南霜的問話,笑了笑,「就是啊,但你母親死活不讓我往外說,我看你是我親外甥女才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了,省得二姐來找我算帳。」
林南霜繼續問道:「外祖父是在京城打首飾,後來去了言州就改經商了?」
潘夫人抹了抹空蕩蕩的手腕,意有所指,「父親家底厚,只可惜好東西都留給了二姐,我什麼都沒分到。」
林南霜低聲同翠竹說了幾句,很快翠竹便捧著一套紅珊瑚頭面進來了,放在了紅木圓桌上。
潘夫人看了看首飾的成色,神情十分滿意,也不再隱瞞了,「父親一直是呆在言州給人打首飾,偶爾會有外省人慕名而來,花重金讓父親製作玉器。我當時還小,只知道當時家裡很富裕,我出去逛街時,無論看上了什麼,父親都會直接買下。」
「但後來不知道,父親就改行不打首飾了,我當時還覺得奇怪,明明打首飾這麼掙錢,父親沒道理改行啊。」
「但父親對此諱莫如深,根本不同我說實情,還勒令我不許將他曾是打首飾的工匠的事說出去。」
「父親改行經商沒多久,就遭了意外去世了。依我看,他若繼續老老實實打首飾,根本不會出這事,我也不用為銀子犯愁了。」
林南霜見潘夫人一臉理所當然,心中嘆了口氣,看她這樣子,即便出嫁後,也沒少找外祖父要銀子。提到外祖父去世了,她看著一點也不傷心,只是犯愁手頭不如從前寬裕了。
林南霜起身回了清荷院,潘夫人再如何不堪,也與她無關,待她進了熊府,自會有人收拾她。
她好奇的是外祖父為何要改行,但見陳夫人這些天一直在為潘夫人愁眉苦臉,便暫時按下了。
齊豫在言州遲遲未歸,只派人給林南霜捎信道是有事耽擱了。
林南霜只以為是耽擱幾日,不料過完年關,轉到來年了,齊豫還沒有返京。
若非每隔十日,就能收到齊豫的來信,林南霜幾乎要懷疑齊豫出事了。
這日,林南霜和翠竹一道出門採買,見南城門湧入大批的白袍書生,才想起來二月是會試的日子。
翠竹好奇地朝南城門看了兩眼,「現在才一月中旬,那麼早就那麼多書生來趕考了?」
茶樓的夥計答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大批書生進京,再來遲些,考場附近的客棧就住滿了,若等到二月才來,那怕是要住到城外去了。」
這時,幾個手拿摺扇,身著繁複錦袍的書生進了茶樓。
「那明義賭坊的賭局你們知道嗎?」
「知道,我已經押了五百兩賭戴兄是會元,戴兄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這銀子你是贏定了,戴兄可是徐州的解元,這會元對戴兄來說是囊中之物了。」
「戴兄才高八斗,這我自然是清楚的,只是言州那幫窮酸書生死鴨子嘴硬,非說那個方鴻光有連中三元的面相。」
林南霜原本在用茶點,冷不丁聽到方鴻光的名字,覺得有些恍如隔世。
她離開言州已有一年半,算一算時間,方鴻光去年參加鄉試,如果中舉了,確實是今年參加會試。
那群錦袍書生還在議論方鴻光,言語間對他頗看不上。
「言州多少年沒出過會元了,上回科考中進士的都只有寥寥幾個,他們竟敢這般大放厥詞。」
一直沒有出聲的戴篤終於開口了,「明義賭坊里有人賭方鴻光中會元?」
「這……還真有人被他們唬住了,現在賭他中會元的人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