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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0:33 作者: 驚雁
陳樂池說著說著手上的酒杯一歪,直接灑了出去,林南霜忙上前扶住他,「父親,您喝醉了」。
陳夫人搖頭,「你爹一激動就容易喝多,我先送他回去」。
二人走後,屋內只余林紀二人,林南霜看了眼桌上的信,深吸一口氣,「這到底怎麼回事?」
紀循之溫潤一笑,「晚晚那麼聰明,一定知道為什麼」
林南霜撇嘴,「我知道什麼,我就知道父親從前絕不會罔顧我的意願,今天忽然就變了,無論我怎麼說,他都只作聽不見……」
林南霜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了,看著面色沉靜的紀循之,有些明白過來了。
之前陳樂池也安排了她與紀循之見面,希望能招紀循之作上門女婿,在她拒絕後,便作罷了。
這說明陳樂池是清楚她的想法的,如今他卻不顧她的想法,還拿出大師批註八字相合這麼可笑的藉口來,只能是他有不得已一定要讓她定親的理由。
林南霜看著桌上澄黃色的酒液,垂下眸睫,「父親知道了我和齊豫的事?」
紀循之一雙長眸似墨般深沉,「他們很愧疚」。
林南霜扶額,她就知道這事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他們知道昨日你和齊豫一起出去了,後來還是齊豫的侍衛送你回來,擔心你重蹈覆轍,才會那麼著急,想給你安排一門親事,好直接拒絕齊豫」。
林南霜喝了口清茶,她之前真是想多了,陳樂池怎麼會勸她回到齊豫身邊,他明明這般替她著想,她卻一直瞞著他。
林南霜晃了晃腦袋,心情放鬆了不少,「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不過是往事,確實早該告訴父親了」。
「紀大人放心,我會同父親說清楚的,不會牽連你的」。
林南霜說罷,便往外走去,想要直接去找陳夫人,紀循之起身叫住了她。
「老師這麼打算,是為了你的將來,無論齊豫怎麼說,我相信你都清楚,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為了不讓老師和他直接對上,最好的辦法便是打消齊豫上門提親的念頭,這樣也就談不上拒絕了」。
林南霜低著頭,若有所思。
紀循之猜到了她的心思,輕聲道:「就像之前約定的那般,假夫妻」。
「待到時機合適,晚晚可以直接休夫」。
林南霜轉身,看著紀循之問道:「在逸遠茶樓時,你為什麼要贏陸承?」
紀循之顯然沒料到林南霜會提這個,面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窘迫。
「我……」
林南霜展顏一笑,徑直走了出去。
紀循之看著她遠去的青色背影,面上微微發熱,耳根處染上了一片緋紅。
……
城西。
夏昌回稟齊豫時,說的是信心滿滿,「公子放心,陳姑娘瞧著十分擔心您,恨不得立刻來看您,只是迫於家中事多,天色已晚,才沒出門」。
不料,接連過去三日了,林南霜都沒有登門,只派了她手下的幾個夥計來送謝禮。
各色珍稀藥材,名貴補品堆滿了庫房,足以見送禮者出手之闊綽。
徐定看著面色不虞的齊豫,絞盡腦汁道:「陳姑娘定是十分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才會送來這麼多補品,希望公子早日好起來」。
齊豫冷笑一聲,「感謝我的救命之恩?人都不來,只送謝禮?」
齊豫扶著床沿便要起身,徐定忙勸道:「公子,您現在傷還沒有好,不宜下床」。
徐定轉頭給夏昌使了一個眼色,夏昌忙上前道:「公子,我想起來了,當時有個嬤嬤來喊陳姑娘,想必陳姑娘家中還有事要忙,才一直不得空」。
「待她事情忙完了,一定會來探望公子的」。
齊豫面色冷凝,「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兒?兩句話翻來覆去地說,我就這麼好糊弄?」
「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定夏昌二人對視一眼,動了動嘴唇,又低下了頭。
齊豫起身,披上外衣,「陳府是不是出事了?我親自去看看」。
齊豫清楚林南霜的品性,知道她絕不會無緣無故不來見他,一定是紀循之的事沒有解決,才絆住了她的腳步。
徐定眼見齊豫腰部的傷口又滲血了,嘆了口氣,將真相和盤托出:
「三日前,陳府傳出消息,招紀循之為上門女婿,八月十七辦喜宴,現在已經給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送了請柬了」。
「陳府派來給公子送補品的夥計,也給公子捎帶了一封」。
齊豫動作一停, 「定親?」
「和紀循之?這怎麼可能,她明知他有問題」。
徐定答道: 「那好像是誤會,紀循之改換陣營了,江決那案子應該是判不下來了」。
齊豫蒼白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起身朝外走去,「不可能的,這裡面一定有誤會,她一定是被迫的」。
徐定眼見齊豫腹部的紗布上滲出越來越多的血,著急喊道:「公子,夏昌去看了,陳府宴客時,懷薇姑娘笑得很開心」。
齊豫停下腳步,面色強撐著的笑容終於散去,眼神似冰霜般冷冽,蒼白的面色愈發冷肅。
定親了。
笑得很開心。
徐定面露不忍,他這半年一直跟著齊豫尋找林南霜,知道他為她付出的心力,如今哪怕齊豫深受重傷,林南霜都不來看一眼,足以窺見對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