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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0:33 作者: 驚雁
穆臨風對此並不在意, 如常地練兵整兵, 在海珠國進攻那日,如常出戰。
那日下著細雨, 大霧蒙蒙, 無人知道海上發生了什麼,連著兩日,穆臨風帶領的船隊都遲遲未歸。
直到第三日,海珠國敵兵與海寇一齊攻進了景州,眾人才知, 穆臨風所在的戰船, 剛出海沒多久,就出了意外, 整艘船都沉入海底, 連帶著船上所有的將士一齊葬身海底。主帥身死,其餘戰船上的將士群龍無首,驚慌失措, 被敵兵打得落花流水。
從此, 景州便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海珠國敵兵和海寇時不時便會前來侵擾掠奪。
林南霜聽罷, 問道:「所以你大哥所在的戰船為何會意外沉沒?」
穆澤風眼神冷冽,「朝廷那幫派去調查的酒囊飯袋,說是因為我大哥私自將商船改成了戰船,那些商船並非官造,自然不可靠」。
「他們說得倒輕巧, 不想想當時朝廷撥了多少銀子,除了改造商船,哪裡還有其他法子」。
「所以還是有可能是因為商船老化了?」
穆澤風搖頭,「我大哥做事嚴謹,常與工匠一齊研究戰船,戰船出海前,一定派人仔細排查過了,不可能用有問題的船」。
林南霜點頭,「那你覺得是有人私下動了手腳?」
穆澤風點頭,「十有八九,那幫海寇做事不講章法,不是沒有可能,但問題是,他們如何潛入軍隊內部的」。
「算了,這些都過去了」,穆澤風仰頭看著戰船。
「這些年,父母一直希望我別出頭,低調些,畢竟穆家這一輩只剩我一人了,我若再出事,他們如何能承受得住」。
「我也樂得當個紈絝,總比像我大哥那樣,生前為朝廷鞠躬盡瘁,死後卻是一片責難聲強」。
「但我總還是不服,當年海珠國到底做了什麼?大哥為何會出意外?」
「造官船的官家工坊是靠不住了,我就想著自己研究,你看到的這幾艘戰船,都是我根據四處搜尋來的圖紙,重新改造的」。
林南霜點頭,對穆臨風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想了一會兒後,道:「所以你當初上門提親,是為了龍舟的圖紙?」
穆澤風神色微窘,「也希望你能參與到設計中來……當然,那會兒家裡人確實在催我成親……」
林南霜無語凝噎,原來穆澤風真是為了設計戰船才打上了她的主意。
穆澤風見林南霜面色不佳,忙認真道歉:「陳姑娘,我知道這事是我做的不對,當時我想得太簡單了,光想著這事要保密,才出此下策,實在對不住……」
「沒事」,林南霜抬手,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了,不提她與穆澤風的私人恩怨,景州現在戰火連綿,海寇猖獗,便是為了景州百姓,她也應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林南霜初始還擔心她那點業餘的船隻知識不夠用,後面發現以大周朝的造船水平,她知道的已經足夠了。
林南霜將圖紙畫好後,便留給穆澤風尋匠人去試驗了,二人約定,開工前再見面商討具體事宜。
林南霜從穆家的工坊出來後,便見齊豫一身白袍立在門外,陽光落在他肩上,襯得整個人清雋無雙。
「和穆澤風談好了?」
林南霜點頭,「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答應他?」
齊豫唇角帶笑,沒有回答,轉而道:「我送你回去」。
林南霜搖頭,「不用了,陳府的護衛就在外面,不會出事的」。
齊豫堅持,與林南霜並肩朝外走去。
紀循之一直在巷外的銀杏樹下等著,見到二人一齊出來,神色微滯,旋即大步走上前來。
「紀哥哥,你怎麼來了?」
林南霜此話一出,齊豫面色微變,冷冷地看著紀循之。
紀循之朝他拱手行禮,接著笑意融融地看向林南霜,「開霽兄不放心你,叫我從西里縣進城時,順路接你回去」。
紀循之拿出一個小紙袋,「剛才路過康玦街,順便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桂花栗子」。
林南霜神色雀躍,興奮地接過紙包,「現在就有板栗嗎?我以為要到九月呢」。
紀循之笑笑,「臨州秋日來得早些,汴州的商戶便會從那兒進貨,好早些開始做生意」。
紀循之見林南霜已經開始剝板栗了,叮囑道:「你當心一點,等上了馬車,我幫你剝」。
「坐馬車回去嗎?我還想著難得出城,我要騎馬回去」。
「想騎馬?你剛學會,自個兒騎太危險了,回去我陪你去莊子後頭練練」。
二人一人一句,聊得親密且熱絡,完全將齊豫隔絕在外。
直到要走了,林南霜才剛想起來似的,隨意地朝齊豫揮了揮手。
紀循之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接著向齊豫告辭,隨著林南霜朝馬車走去。
上馬車時,林南霜光顧著吃板栗,差點踩空,被紀循之從後面扶住了肩膀,才勉強站穩。
紀循之低頭同她說了句什麼,林南霜笑了笑,接著二人一齊進了馬車。車簾落下,馬車漸行漸遠。
一直在後面看著的穆澤風終於忍不住了,走了出來。
「齊兄,這你也能忍?」
「那姓紀的擺明了就是故意做給你看的,他這是向你示威」。
齊豫面沉如水,就是因為紀循之是故意的,所以他才不能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