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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21:00:33 作者: 驚雁
這時,陳夫人身後的老嬤嬤道:「夫人,剛才一見到這位……姑娘,我便覺得同夫人年輕時有些像,不過姑娘穿的是男裝,我才沒有多想」。
陳夫人雙手顫抖,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動,「晚晚,真的是你嗎?」
何嬤嬤見陳夫人如此激動,便代她道:「夫人這些年一直在找二姑娘,從未放棄過」。
林南霜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這……這未必是我」,林南霜還是不相信天下有如此巧合之事。
陳夫人拿繡帕擦了擦眼淚,「我的晚晚左肩下有兩顆硃砂痣,我記得很清楚,這麼特殊的標記,絕不會認錯的」。
林南霜撓頭,她的左肩下面她也看不到呀,便同意了讓何嬤嬤幫她看一看。
林南霜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了裙衫,陳夫人不待何嬤嬤說話,只見到林南霜洗去黑炭的臉龐,立刻確定了她沒有認錯人。
陳夫人想上前,走了幾步,卻又踟躕,最後立在原地,用繡帕掩面,小聲啜泣了起來。
林南霜亦是百感交集,若非剛才她從銅鏡上當真瞧見了自個兒左肩上的痣,她是不會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陳夫人竟真是原主的親生母親。
陳夫人淚眼婆娑,眼珠不錯地盯著林南霜看,直到何嬤嬤出聲提醒,才開口說話,「都是我不好,才害得你流落在外那麼多年,現在找到你,我就算立刻閉眼,也能心安了」。
林南霜見陳夫人身形搖晃,忙上前攙扶了她一把,陳夫人牽住她的手,「晚晚,和我回去好嗎?讓娘好好補償你」。
林南霜心底嘆了口氣,若原主還活著該多好。
陳夫人見林南霜不語,面上有些焦急,「晚晚,你是不是還在怪娘當初沒有照顧好你,才害得你流落在外」。
何嬤嬤見狀,忙拍了拍陳夫人的背,「夫人莫急,將當年的事情同二姑娘說清楚,二姑娘會體諒你的」。
原來當年陳大人的表侄江亭前來借住,陳大人待他很好,他卻背著眾人常去賭坊,最後染上了毒癮,欠下了大筆的賭債。
江亭走投無路,就抱走了年僅三歲的陳家小女兒,想藉此敲詐陳大人一筆。
陳大人為了愛女自是答應了他的要求,但當時江亭藏在偏僻的明山,明山上多山匪,當時恰巧有兩伙山匪起了衝突,打了起來,擾了他的計劃。
等陳大人趕到約定地點時,江亭已經帶著小女孩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陳夫人淚流滿面,「都是我不好,當時如果我就在屋子裡看著你,不要出門,就不會出這事」。
林南霜拍了拍陳夫人的肩膀,安慰道:「夫人莫傷心了,這不是你的錯,誰也想不到那江亭會做出這種事」。
何嬤嬤見二人說話說得差不多了,便道:「二姑娘,您一人住在這外面多有不便,如今既然母女相認了,不如隨夫人一道回府」。
陳夫人連連點頭,「晚晚,這些年是娘對不起你,給娘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
林南霜有些猶豫,但想到今日來鬧事的那些流氓,便覺得何嬤嬤說的有道理,她帶著林雲住在外面,難免會被人盯上。
若隨陳夫人回陳府則不同了,即便齊豫找到了她,也不能再像之前那般隨意帶走她了。
林南霜沉思半響,最後點了點頭,陳夫人滿臉高興,迫不及待地讓隨行的丫鬟去幫林南霜收拾行李。
林南霜出了屋子後,瞧見元放立在院子裡的銀杏樹下,便走了過去,「你的傷好了?」
「無妨,出來走走還是可以的」。
林南霜將她打算隨陳夫人回去的事告訴了元放,最後道:「這屋子我租了一年,你可以在這裡養好傷再走」。
元放目光落在遙遠的山丘上,「我改主意了,我要繼續查下去」。
剛才看到林南霜和陳夫人母女相認的場面,元放忽地就想起來幼時母親悉心照料他的場景。
元家人畏懼幕後之人,為了苟活一時,都放棄了尋找真相,包括那個口口聲聲最愛他母親的男人,但他不能。若他都放棄了,誰又還記得世上曾有過那樣一個溫柔的女子。
林南霜知道每個人都只能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便道:「盡心盡力便好,你母親也不希望看到你因她而出事」。
元放笑笑,「我倒想看看,那幕後之人到底有何本事,難不成真能把我殺了」。
林南霜笑笑,正欲離開,元放忽然問道:「你會打首飾嗎?」
林南霜有些驚訝,「打首飾?」她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厲害的技能。
元放忽地笑了一下,「隨便問問」。
待林南霜帶著林雲整理好行李後,再推開柴房門,裡面空無一人,元放已經離開了。
林南霜初始對元放沒什麼好印象,他三番五次為那珠串為難她,但現在想想,他為了追查母親之死,離開元家,堅持了五年之久,確實是有情有義。
……
林南霜在去陳府的路上還有些忐忑,擔心陳知府會是個嚴厲古板之人,不想見到人了,才發現自己多慮了。
陳樂池雖已年過四十,卻長了一張濃眉大眼的圓臉,見到多年未見的女兒,激動之餘滿是欣喜。
林南霜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陳樂池帶去了清歌院,「上午夫人傳話回來,我就立刻命人將清歌院收拾好了」。
「晚晚,你看看可喜歡?若是不喜歡我派人重新布置」。